“杨丞相这是做什么?难道是仗着唐姐姐的娘家人不在京城,便要如此欺凌她这唯一的遗孤不成!”只听得一声怒喝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位身着华美服饰的妇人正脚步匆匆地带着丫鬟奋力向前挤来。
这位妇人身形高挑,面容姣好,虽已步入中年,但风韵犹存。她蛾眉紧蹙,美眸圆睁,满脸皆是愤懑之色。此时,她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高声斥责道:“丞相府平日里自诩礼仪之家,没想到当家主母去世,竟然连她的手帕交都不知会一声,当真是让人寒心呐!”
原来,这位怒气冲冲赶来之人,乃是逝者——也就是唐夫人生前最为要好的姐妹王氏。想当年,王氏与唐夫人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深厚无比。即便后来各自嫁人,这份情谊也从未断绝过。
此刻,王氏身着一袭墨绿色的衣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她头上戴着一支精致的银簪子,更衬得她气质高雅华贵。然而,此时此刻,这些外在的装饰却丝毫无法掩盖她内心的悲痛之情。
只见王氏快步来到棺木之前,全然不顾自己的仪态形象,竟一屁股哭坐于地。她双手紧紧抓住棺木边缘,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口中喃喃哭诉道:“唐姐姐呀,前几日你还托人给我捎信,言说近来身体已然有所好转,满心欢喜地盼望着溪儿能够早日嫁人成家。谁曾想到,短短数日之后,你竟是这般突然地离我们而去。你这一走,留下可怜的溪儿独自一人在这偌大的相府之中,叫她往后该如何生活下去啊……”
说完回身紧紧抱住杨若溪“好溪儿你受苦了以后谁敢如今日一样欺负你,姨母定会为你撑腰”
杨若溪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前世多亏王姨母多加照拂才会在义庄活下来。
可惜姨夫在朝堂上被人针对最终落个全家流放的下场,也不知其中有没有我那好父亲的手笔。
“姨母,溪儿以后只有您了”说完回抱住王姨母。
今生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姨母出事。
只见王姨母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方绣着精美图案的丝质手帕,轻柔地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杨若溪那如断了线珍珠般不断滚落的晶莹泪珠。她的动作极其温柔,仿佛生怕稍微用力一点便会弄疼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
然而,王姨母自己的脸上也早已布满了泪痕。她胡乱地用手中的帕子在自己的脸颊上抹了几下,试图掩盖住内心的悲伤与愤怒。但那红肿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却依然透露出她此刻无法抑制的情绪。
紧接着,王姨母猛地回过头去,目光犹如两道凌厉的闪电,狠狠地瞪向站在一旁的杨丞相。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责备、怨恨以及深深的失望。
“哼!真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啊!如今这新妇都还尚未正式踏入咱们相府的大门呢,您这位当亲爹的居然就在先夫人的棺椁之前,对这唯一的嫡女痛下毒手,如此狠毒的心肠究竟是何居心呐?难道您是想要逼得溪儿追随她那早逝的娘亲而去不成?好给你们相府腾出这嫡长女的尊贵位置,以便让那后来之人取而代之么?”王姨母怒不可遏地质问道,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有些发颤。
“王家姐姐,您可真是爱开玩笑啊!我家老爷和夫人那可是情比金坚、恩爱非常呢!如今夫人刚刚离世,尸骨都尚未寒透,老爷整日以泪洗面,伤心欲绝得很呐,哪还有心思去迎娶别的女子哟!”苏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上前来,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那语气之中却分明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恨意。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缓缓走来,正是杨家大小姐杨若溪。只听她娇声说道:“爹爹,真的是这样吗?等女儿这次外出归来时,咱们府上应该不会有新的娘亲吧?”说罢,她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杨丞相,似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杨若溪见杨丞相只是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并未开口说话,便接着说道:“爹爹,女儿在此还要感谢您对母亲的深情厚意。相信母亲若是在九泉之下得知此事,定然能够安心瞑目了。”说完,她微微福了一礼,表示敬意。
然而,就在这时,杨若溪开口说出的一番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划过天际,令杨丞相的脸色在刹那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众人都屏息凝神地等待着下文,只见杨若溪轻启朱唇,柔声细语地说道:“爹爹,女儿尚有一事欲向您恳求。倘若日后府中的某位姨娘有幸诞下首个男婴,还望爹爹能大发慈悲,将此子过继至母亲名下。如此一来,也可让九泉之下的母亲不再那般孤苦伶仃、形单影只。”
话音未落,原本一直面沉似水、毫无表情的杨丞相,突然间像是被点燃了怒火一般,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杨若溪,那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仿佛根本无法接受这般言辞竟是从自己亲生女儿口中吐露而出。
与此同时,一旁的苏姨娘也是大惊失色,她脸上原本堆砌着的谄媚笑容瞬间凝固,就如同被寒霜冻结一般。紧接着,她急忙出声打断道:“不行!绝对不行!大小姐啊,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这样荒唐的规矩。嫡庶之分向来泾渭分明,若是真如您所言,等到下一任夫人入府之后,岂不是要彻底乱了套?”说这话时,苏姨娘眼中的恨意简直就要喷涌而出,那怨毒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杨若溪,似乎恨不得立刻将她生吞活剥。
而杨若溪面对苏姨娘的驳斥与指责,却是表现得异常镇定。只见她缓缓抬起手来,用一方绣工精美的丝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而优雅。而后,她微微仰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苏姨娘,缓声说道:“苏姨娘此言差矣,我这么做无非是出于对已逝母亲的深切怀念之情,只是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给她留下一点香火,聊以慰藉而已。难道连这点小小的心愿,您也要横加阻拦吗?”“女儿可以发誓绝无觊觎丞相府的想法,到时可以请宗族长老作证”
“我会亲自抚养弟弟长大母亲的陪嫁也会分一半给他日后成亲用”
杨丞相气的一甩衣袍“我这丞相府还轮不到你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做主”
“既然你思母心切,那就带着你母亲的所有东西去庄子上吧”
说完拂袖而去,竟一眼也没看母亲的棺木。
杨若溪瘫坐在地实则内心冷笑,心里的疑惑终于得到证实。
怪不得上一世苏姨娘会在母亲出殡的第三天就查出有喜,并火速上位。
原来一切都是那好父亲默许的。母亲惨死是在给她们母子让位。
王姨母上前将杨若溪起来在耳边轻声说“溪儿放心那个贱人打什么主意姨母心里有数,她想当这主母,我就让全京城的吐沫星子将这丞相府的鬼魅淹死”
王若溪哭倒在姨母怀里不留痕迹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