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切都会误会我与悠悠妹妹清清白白,你又何苦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伤了相府的体面,小心寒了丞相的心让你在庄子上度过余生”季如风明显是失了理智上来就责问加威胁。
王姨母压根儿不给杨若溪开口说话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扬起手便朝着季如风那白皙的面庞扇了过去。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可怜的季如风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完全放在了那位正哭得伤心欲绝的少女身上,以至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他毫无防备,愣是一点儿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只见王姨母怒目圆睁,口中骂骂咧咧地吼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平日里到处栽花惹草、勾三搭四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敢跑来威胁我们家溪儿,今天老娘非得好好替你那不成器的母亲管教管教你不可!”话音未落,她已然挥手招呼着身后的婆子们一拥而上,对着季如风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旁的杨若溪见状,心急如焚,连忙哭喊道:“呜呜呜……姨母您别再打啦!呜呜呜……季公子今日还要到府上为妹妹提亲呢,千万别把他的脸给打伤了呀呜呜呜……”然而,此刻的王姨母正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依旧带着婆子们不停地往季如风身上招呼。
要说这季如风,本就是个文弱书生,整日里埋头苦读圣贤书,身子骨自然比不得那些常年做惯了粗活的婆子们结实。更何况昨日才刚刚挨了父亲的一顿家法,至今身上还隐隐作痛着呢。这会儿面对这一众凶神恶煞般的婆子,他当真是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丝毫没有还手招架的能力。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候,季夫人闻讯急匆匆地从府内赶了出来。当她一眼瞧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竟被一群粗使婆子如此围殴时,气得差点儿一口老血直接喷涌而出。她一边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着:“住手!都给我住手!”一边奋力拨开人群想要冲到儿子身边。可谁知那群婆子们打得正起劲,全然不顾季夫人的喝止。
眼见呵斥不住这群疯狂的婆子,季夫人心急火燎地回过头去,狠狠地瞪着身旁呆立不动的仆人们,怒声吼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木头桩子吗?还不快上去将她们给我扯开!”
杨若溪见到眼前混乱的场景,她连忙扯开嗓子大声呼喊:“大家都别打啦!我这次前来仅仅只是想要退掉这门亲事而已,从此以后我们之间所有的过往种种便一笔勾销、互不相欠!”然而,话还未说完,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她淹没。杨若溪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溪儿!溪儿!我的好侄女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莫要吓唬姨母呀!”一旁的王姨母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接住了晕倒在地的杨若溪。她心急如焚地呼唤着杨若溪的名字,同时迅速招来几个婆子帮忙,小心翼翼地将杨若溪搀扶进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里。安置妥当后,王姨母猛地转过身来,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季如风手中紧握着的信物和庚帖。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那些东西,咬牙切齿地说道:“告诉你们,如果今日溪儿因为你们而受到半点儿伤害,哪怕拼上我这条老命,也定要为她讨回公道,出了这口恶气!”
言罢,王姨母不再理会呆立当场的季如风母子,转身登上马车,带领着一众奴仆扬尘而去。只留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季如风以及气得浑身发抖的季母站在原地。就在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朝着他们二人狠狠地扔过来一片绿油油的菜叶子,那菜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季如风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仿佛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怒火,大家如同被打开了某个神秘的机关一般,纷纷有样学样起来。有的人双手空空,干脆就地捡起路边的小石头用力投掷;有的人则顺手从旁边摊位上抓起各种杂物向季氏母子抛去。一时间,现场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季氏母子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吓得面如土色,抱头鼠窜,慌不择路地逃回府邸,身后传来阵阵哄笑与叫骂声。
当他们抵达府邸时,那模样简直惨不忍睹!两人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显得极为狼狈。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上挂满了绿油油的菜叶子,仿佛刚刚从菜市场里滚出来一般;不仅如此,一些小石子也夹杂其中,有的甚至嵌入了衣物之中,给人一种刺痛感;而最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居然还有几张惨白的纸钱飘飘扬扬地挂在他们身上,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宛如幽灵的招魂幡,这场景着实把那些前来迎接的奴仆们吓得不轻。只见这些奴仆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满脸都是惊愕与恐惧之色。有几个胆小的女仆甚至直接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原本宁静的府院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