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大一会儿,只见翠柳和李娇娇神色匆匆地赶了回来。两人一进门便听:“你们主子烧伤了,尤其要注意小腿的伤口!待会儿会有女医前来诊治,一定要小心照看着啊!”段尘快速交代完这些话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仍在那儿假装成鹌鹑般瑟瑟发抖的杨若溪,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开大步迅速离开了此地。
“恭送太子殿下!”翠柳和李娇娇齐声跪地行礼。一直等到段尘的身影渐行渐远、完全消失不见之后,她们俩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紧接着赶忙站起身来查看杨若溪的伤势情况。
“小姐,小姐您怎么就把自己给烧伤了呢?”翠柳心疼得眼泪汪汪的,她一边抽噎着哭泣,一边还不忘伸出双手在杨若溪的伤口周围轻轻地扇动着,似乎这样做就能减轻一些她的痛苦似的。
“您说说您呀,好端端的干嘛非得要去给大夫人烧纸钱呢?这下可好啦,不但被太子殿下当场抓了个正着,而且还把自己弄伤了。哎呀,如今这局面可如何是好哇?呜呜呜……”翠柳那张小巧的嘴巴像连珠炮一般不停地念叨着,话语里满是对自家小姐的关切与担忧。
而此时的杨若溪强忍着伤痛,不得不打起精神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她轻声安慰着几乎就要哭晕过去的翠柳道:“好了好了,翠柳别哭啦,我真的没事儿。”随后,她抬起头来,目光扫向正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外面发愣的李娇娇,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扫地婆子那略显苍老而沙哑的呼喊声:“翠柳姑娘啊,东来侍卫正领着女医赶过来了!”
听到这话,翠柳赶忙回头看向杨若溪,轻声询问道:“小姐,是否现在就让女医进来?”只见杨若溪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显得极为虚弱,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嗯,让女医进来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娇娇,此刻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略带几分尴尬地望向榻上的杨若溪。而杨若溪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只是对着匆匆走进屋内的女医微微颔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有劳您了……”说完之后,便轻轻地将自己的脸庞深埋进柔软的枕头之中,似乎不愿让人看到她此时脆弱的模样。
女医见状,也不多言,迅速与翠柳一起动手开始为杨若溪清洗伤口。整个过程中,杨若溪始终紧闭着双眼,默默地忍受着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刺痛。
过了一会儿,女医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向众人交代道:“杨姨娘此次受伤还算幸运,因救治及时,所以并无大碍。不过她的小腿部分有些红肿,好在并未起水泡。等会儿我会留下一些专门用于治疗烧伤的药膏,按时涂抹即可慢慢恢复。”说罢,女医便准备起身离去。
杨若溪强忍着涂抹药膏时所带来的剧痛,咬着牙关向女医道谢:“多谢女医出手相助。”翠柳则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轻轻地放在女医的手上,并微笑着说道:“这点心意还望您收下,实在是辛苦您特意跑这一趟了。小女子这就送您出府。”
过了一会儿,翠柳终于回来了,只见她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无比的白玉瓷瓶。这个瓷瓶通体洁白无瑕,温润如玉,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
翠柳快步走到杨若溪面前,轻声说道:“小姐,这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侍卫送过来的呢。听说是先皇后留下来的宝贝,据说祛疤效果极佳哦!奴婢现在就先帮您把衣服换下来吧。”说着,她就要动手去解杨若溪的衣带。
然而此时的杨若溪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放在这个白玉瓷瓶上面。一看到它,杨若溪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与瓷瓶主人相处时的种种情景,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和羞涩。她根本不敢再去回想那些画面,于是只能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表示同意让翠柳帮忙换衣服。
与此同时,在太子寝宫之中,坐在床边的段尘同样也是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他的眼前不断闪过刚刚在水中与杨若溪纠缠在一起的场景,那女子白皙修长的小腿以及若隐若现的胸前风光,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段尘不禁暗自苦笑,想他堂堂一国太子,平日里清心寡欲,过去的十八年来甚至连一个同房侍妾都未曾纳过。可谁能想到,今日竟然会被这么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片子给搅乱了心神。这种感觉对于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来说,实在是陌生得很。
据侍卫禀报,这个小丫头应当要等到转年春天方才能够行及笄之礼。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尽管她身形略显瘦弱,但身体发育却是相当出色。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众人才会不知不觉地忘却了她的真实年龄,使得她得以顺理成章地入住太子府。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她心思细腻,但依旧保留着孩童般的心性。瞧那身小衣,上面竟然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鸭子图案,与她那白皙如雪、娇嫩如脂的肌肤相互映衬,显得尤为俏皮可爱,让人不禁心生欢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焦虑的呼喊声从后方传了过来:“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啦?”。
段尘闻声转过头去,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目光紧紧盯着满脸惊惶、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西往。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对方,如果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等待他的必将是严厉的惩罚。
只见西往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殿……殿下,您……您流鼻血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宛如谪仙下凡的主子。此刻的段尘正呆呆地坐在窗边,毫无反应,任由鼻中汩汩流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无论西往如何高声呼唤,他似乎都充耳不闻,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呆滞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