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与自己无比亲近的母亲竟然就这样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若溪悲痛万分、心如刀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她呆呆地望着母亲离去的方向,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母亲生前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画面,尤其是母亲临终前还心心念念着为自己谋划未来,这份深沉的母爱让杨若溪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回忆起这些细节,她的心都会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样,疼痛难忍。
想起前世同样被赶到这个偏远的庄子时,那个夜晚却是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当时的自己只觉得孤独无助,满心都是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和迷茫。而如今,亲眼目睹母亲离世,那种痛苦简直比前世更甚千倍万倍。
还有那个道貌岸然的季如风,前世他凭借着与季母以及唐氏之间的关系,时常假借拜访之名来到府上。那时的唐氏不明真相,还为此打趣了许久,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他和苏姨娘母女早就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尤其记得前世母亲的葬礼上,季如风表面上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轻声安慰着自己。可今生,他明明前来吊唁,却连面都未曾露一下。杨若溪心中冷笑,想必是因为自己这次没有给杨悠悠留情面,所以惹恼了他吧。然而,这点小小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相比起前世自己所遭受的种种苦难和折磨,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想到此处,杨若溪不禁冷冷地笑出声来。她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一定要坚强起来,不再任人欺凌。所有曾经伤害过她和母亲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至于未来的路究竟该如何走下去,那就且行且看吧……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屋内,杨若溪悠悠转醒。翠柳早已候在床边,轻轻扶起她,伺候着她穿衣、梳洗。一切收拾妥当后,杨若溪款步走向堂屋。
当她踏入堂屋时,目光落在了餐桌上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食物上:一碗清粥,一小碟咸菜,还有两个硬邦邦的馒头。看到这些,杨若溪的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站在一旁的翠柳见状,心中不禁一紧,连忙上前说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昨晚竟忘了吩咐厨房准备今日的吃食。今儿个一早去厨房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有其他的菜肴可供选择了。”说着,翠柳的头垂得更低了,满脸都是自责之色。
杨若溪听了这话,却只是冷笑一声。这场景与她前世的经历竟是如此相似!那时的她和翠柳初来乍到这个庄子,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只道是庄子本身就贫困潦倒,所以伙食才会这般简陋。然而后来她们方才知晓,这不过是那些恶奴故意为之,想要欺凌她们这位主子罢了。
用过早饭之后,庄上那位负责管理事务的管事便领着一大群奴仆前来向主人请安了。远远望去,只见走在最前头的那位隋管事身上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暗灰色粗布衣裳。这件衣裳显然已经经过多次洗涤,原本就不太鲜艳的颜色变得愈发暗淡,而且手肘处还打着好几块显眼的补丁。或许是因为长期的清洗,衣服的领口也显得有些宽松,当他恭敬地匍匐在地行礼时,里面那洁白如雪的里衣竟然不小心露了出来,与外面那件破旧的外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看他脚上所穿的鞋子,倒是颇为讲究,竟是一双由和祥文锦缎制成的精致鞋子,虽然这双鞋也是不显眼的颜色,但与他整体朴素的着装搭配起来,却多少给人一种不协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