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曦微露,杨若溪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起。她迅速洗漱完毕,精心装扮自己,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插上一支精美的玉簪子,又仔细挑选了一件淡粉色的罗裙,配上一条白色的丝带,更显得身姿婀娜、楚楚动人。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她轻轻唤来贴身丫鬟李娇娇,柔声吩咐道:“娇娇,你快去前院告知范管家一声,就说我们准备出发了。”
李娇娇领命而去,杨若溪则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向大门。当她来到大门口时,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周围还簇拥着一群威风凛凛的侍卫。杨若溪微微弯腰,伸出玉手,由一旁的翠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登上了马车。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马蹄声响彻街头巷尾,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丞相府进发。
这一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对着这支气势恢宏的队伍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大家都好奇不已,这太子府的一行人如此匆忙,到底是要去往何处呢?而且最近还有传闻称太子已经卧病在床多日,那么此刻坐在车中的又是何人呢?各种猜测纷至沓来,让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氛围。
不多时,马车终于抵达了丞相府门前。然而此时,杨丞相却早已离开了府邸。门口的小厮眼尖,远远望见马车上太子府的标记,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撒腿跑回府内通报管家。
不一会儿,管家便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他抬眼望去,只见杨若溪正仪态优雅地下车。只见她面容姣好,宛如红玉般晶莹剔透;双颊微红,恰似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与数月前那个娇柔体弱的女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如今的杨若溪身着一袭华美的衣裳,通身散发出一种高贵而自信的气派,令人眼前一亮。
“老奴见过大小姐,”不敢迟疑陈管家急忙下跪行礼,心中暗暗腹诽老爷果然没有廖错这大小姐真的亲自来取嫁妆了,到底是有了靠山连行事作风都张扬起来。
此时的杨若溪心中亦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遥想往昔,自己几乎是以被驱逐出丞相府这般屈辱的方式离开,自那之后,更是连这府邸的大门都不敢轻易靠近一步,唯恐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逮住机会狠狠地咬下一块肉来。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看着陈管家对自己如此恭敬的态度,想来定是父亲已然提前知会过他。想到此处,杨若溪不禁冷哼一声,暗自思忖道:“哼!如今我已拥有足够的实力与他们相抗衡,哪怕此番他们想要将庶长子过继到母亲名下,我也是绝对不会应允的!”
并未让陈管家起身,而是径直开口询问道:“父亲可在府上?祖母近日身体是否安康?”言语之间,全然没有将陈管家放在眼中,只因她深知,这个陈管家昔日可是跟随在苏姨娘身旁,没少给自己的母亲暗中使绊子、找麻烦。
“回大小姐的话,老爷今早在天还未亮时便已率领大队人马启程南下公干去了。至于老夫人嘛,近来身体略有小恙,一直心心念念着您呐。只是前些日子派人前去相邀,碰巧赶上您生病卧床不起,无奈之下只能暂且搁置此事。”这陈管家看似毕恭毕敬地回话,但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狡黠与阴险。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位陈管家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其心胸狭隘之名在府里早已是人尽皆知。今日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含沙射影地指责杨若溪对祖母不够孝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然而,杨若溪又岂是那种轻易受人拿捏之人?只见她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哦?是吗?难道就是我被继妹抢走夫婿气得当场昏死过去的时候?想来祖母定是被父亲给气坏了吧!毕竟她老人家整日待在这府中,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欺负自家亲孙女的恶人在眼前耀武扬威、吃香喝辣,换做是谁恐怕都会恨得咬牙切齿呢!”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巧妙地反驳了陈管家的暗讽,又将矛头指向了府中的那些恶势力。
陈管家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柔弱可欺的杨若溪居然会如此伶牙俐齿地反击自己。眼见形势不妙,陈管家赶忙收起之前那不敬的神态,满脸堆笑地向杨若溪躬身行礼,并谄媚地说道:“大小姐说得极是!如今这天儿啊,可是越来越热了,大小姐您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不如快快移步至内室歇息片刻如何?小人这就命人为您准备些清凉解暑的饮品和点心。”说罢,他便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杨若溪先行入内。
杨若溪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透着一丝凌厉,她并没有过多地为难眼前之人,而是轻启朱唇,用那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说道:“这父亲走后,府上的规矩可真是愈发懈怠了啊!瞧瞧,如今就连姨娘都胆敢偷偷躲起懒来了呢!”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头一震。尤其是站在一旁的陈管家,他听到这话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更是冒出了一层细汗。
这位陈管家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大小姐此次回府之后,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小姑娘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竟是这般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展开美丽翅膀的同时,也露出了尖锐的獠牙,令人不敢轻易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