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牛懒得理他,就在风云的脑袋上轻轻一拍。
“风云加把劲!大独公这种玩意儿,跟一般野猪的气味还不大一样,它特别骚,给我闻好!”
风云很通人性地点点头。
它不像闪电那么急嚯嚯的,就在周围慢悠悠闻起来。
山林里有各种野兽留下的气味。
每种野兽又有很多只,每只气息都不大一样。
所以,要从中找到大独公的气味,挺不容易。
郝牛也不着急,就站在一边,稍微闭上眼睛,把一丝意念贯注到风云脑子里。
他现在已经学会,怎么更好用意念来操纵猎狗了。
以前是一股脑儿往猎狗脑子里贯注精神力,但现在是要用多少,就花多少,免得造成浪费。
当精神力和风云融合后,郝牛也有了一种奇怪的感应。
他的嗅觉瞬间变得灵敏无比,周围各种气息都能分辨出来。
空中、树上、地面都有各种气息。
每种气息,都是一种符号,一种指引。
只要他愿意,可以选择其中任何一道气息去追踪。
而风云,明显变得更加精神抖擞,仔仔细细闻着。
忽然,它抬头看向郝牛,然后对西南边吠叫了两声。
郝牛的鼻子里,好像也涌进一股特别腥骚厚重的气息。
甚至,还带着一股强大而暴戾的味儿。
看来,这就是大独公的气息!
郝牛把手一挥,一狗一人,一前一后朝丛林深处飞窜而去,又时不时停下,仔细辨别。
稍微调整方向后,一路狂奔。
越来越深入这座浩瀚的大山!
另外一头。
云来村郝牛家。
小院子中,阿婆正用力直起腰杆,翻弄着挂在架子上边的一串串豺狗肉和蟒蛇肉。
经过一晚熏烤,这些肉已经变干了。
本来豺狗肉带着一股比较浓的腥骚味儿,但用松木和柏木熏烤后,就带出一丝丝香气。
这树木香和肉香混在一起,让人闻着就想吃。
今天太阳不错,所以阿婆尽量让它们晒到阳光。
晒个两三天的,风味就会更好。
黑蛋子趴在一边,摇摆着尾巴,看阿婆晾晒肉干,还时不时流下一串口水。
虽然今天早上也吃得挺饱,但闻到肉香味,就是忍不住想吃。
虎头就在院子另一边,扑着一只蝴蝶玩。
它就像猫捉老鼠,猛然把蝴蝶扑到地上,用两只前爪盖住。
它得意洋洋冲阿婆嗷呜两声,好像在显摆。
看!我多厉害啊,天上飞的,我都能扑着。
阿婆笑着朝它翘起大拇指,以示鼓励。
可惜虎头太过得意,把爪子张开,一不留神,蝴蝶就突然冲天而起,一下子飞得老高。
气得它不断蹦跳,像猫一样跳起一两米高,用爪子想要再把蝴蝶拍下来。
但不管它怎么拍,就是拍不着!
蝴蝶越飞越高,逗得阿婆哈哈直笑。
趴在墙角的黑蛋子也汪汪叫着,好像在嘲笑虎头是个憨憨。
虎头不高兴了,就去咬着阿婆裤脚,左右摆着脑袋,又冲吊在上边的肉干汪汪叫着。
阿婆在它的小脑袋上打了一下。
“今天早上吃够啊,中午再吃,可不能惯着你,免得惯坏,跟黑蛋子玩去。”
虎头没办法了,只能摇摆着尾巴,凑到黑蛋子身边,就地一趴,张开嘴巴,呼哧呼哧直喘气。
此时,在院子外边,一座小山坡上,茂密的一堆杂树后边。
有三双阴森森的眼睛正盯着他们,正是黑河、郝庆国和张丽娟。
张丽娟手里还拎着一袋肉包子,足有五个。
白面做的,挺大个儿,肉汁都从里头渗出来了,闻着就香。
张丽娟黑头黑脸地说:“这肉包子还挺贵,一个都要五分钱,还要一两粮票,五个肉包子就花掉了我五两粮票,二角五分钱!”
“给那两条狗吃,真是糟蹋粮食了。”
郝庆国训斥道:“女人真头发长,见识短,这么抠门有啥用,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再说了,五个肉包子又不是全部给两条狗吃!”
“咱们仨还一人一个呢。”
黑河嘿嘿一笑。
“庆国说得没错,丽娟呀,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
“瞅准时机,把两个放了毒的肉包子丢进院子,两条狗一看,保证馋得不得了,马上吃掉!这一吃,它们可就完蛋了咯!”
“到时我再进去用迷药把老太婆迷晕,然后你们出场,把她扶走!”
“这就算是迈出了成功的第一大步。”
郝庆国直点头。
张丽娟问:“为啥那两条狗看见肉包子就馋得不得了,会扑过来吃?万一不吃咋整?”
“怎么可能不吃!”
黑河显得非常有信心。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充分说明,朝狗丢肉包子,三下五除二就会被吃掉。”
“就是!”郝庆国说:“你就别不懂瞎嚷嚷,没看到啊,两条狗都想吃肉,但老太婆不给,现在我们把肉包子丢过去——”
“它们肯定兴奋得赶紧吃掉,不过两条狗吃了肉包子,会产生啥情况呀?”
黑河从袋子里摸出俩肉包子,然后,另一只手抽出一根针管,里头已经灌了一种淡黄色液体。
他把针尖刺入其中一个肉包子,将里面的药液压进一半。
又对另一个肉包子下了同样手脚。
他嘿嘿一笑。
“我下的毒,剂量虽然不大,但足够让两条狗吃了肉包子后,上吐下泻,搞不好连命都没了,它们会一下子变得很虚弱,嘴巴都张不开!”
“现在时机差不多了,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扔肉包子。”
他拿着两个灌了毒的肉包子,挺了身,猫着腰,顺着山坡,一溜烟儿跑到院子围墙外。
这墙并不高,黑河又往墙角垫了两块石头,踩了上去。
一颗脑袋,刚好越过院墙,能瞅着里面的情景。
这会儿,阿婆已经处理好挂在架子上的肉。
她钻进灶房,准备做今天中午吃的东西。
两条狗还趴在墙角下边,虎头在扑着黑蛋子的尾巴玩。
黑蛋子就用力地把尾巴扫来扫去。
忽然,它们一下子跳起来。
只见两个白白的东西掉了进来,滚到面前。
虎头兴奋地汪了两声,凑了过去,在其中一个白东西上边闻来闻去。
黑蛋子也挺起身子,走向另一个。
那正是黑河丢进去的肉包子,他赶紧扭身,一溜烟儿回到小山坡上。
再扭头一看,院子里的两条狗已经不见了。
他微微一愣。
“两条狗呢?有没有看到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