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下大安,朝堂党政休停,所有人都很开心,可苏白玉却很不高兴。
自周济和沈清臣成婚后,两人时不时就躲清闲去河州。
司礼监东厂一应事务严冬应付,而朝堂里大小事务都苏白玉去顶。
他开始琢磨,自己到底是哪点有权臣之能,竟让这帮子人如此放心。
这日,他丢下内阁一堆等他批注的官员,跑去司礼监找严冬。
严冬正跟春和商讨雨季水害之事,突然一人闯进来,动静十分之大。
春和奏折一收,很有眼色道:“你先忙。”
等人离开,严冬抬头满是无奈:“又怎么了?”
苏白玉手抖了抖,自从扇子被没收一个又一个后,他是一点都不习惯。
“严冬,我好累啊~”
苏白玉俯在严冬后背,脸颊贴过去:“我们也找个地方去休息休息吧,詹州就不错,那地方——”
“起开。”严冬抬手推开他脸,将信铺展开:“这是秋霜传给督公的信,你不要给我压坏了。”
苏白玉瞪大眼:“严冬,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比不过周济就算了,怎么现在...连秋霜都压我一头了!”
“……?”严冬将信放置一旁,转身面向苏白玉,他看了会儿说:“没有,”
苏白玉眼睛一亮,就听严冬后话:“秋霜还在你后面。”
苏白玉:……
“你去哪?”严冬看苏白玉径直离开,扬声问。
苏白玉头也不回的说:“我找周济告状去。”
严冬立刻起身追上,他四下看看,抱着苏白玉胳膊拐回屋内:“别去,有事好商量。”
严冬生怕苏白玉又添堵,上次这家伙去,督公可是跟沈大人闹了好几天脾气呢。
苏白玉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可他脸上不露声色:“真的?”
手已经摸上严冬后腰,猛地往怀里一带,唇角贴上严冬耳朵:“那我们好久...”
严冬脸一下红了,他捉住苏白玉乱摸的手,咬牙道:“晚上。”
苏白玉低头将他困在桌案边:“那我先讨点利息。”
严冬唇息被掠夺,他抬手抵着苏白玉胸膛,后退开说:“够了。”
“不够。”苏白玉按着他后脑,彻底将人引领到自己的区域。
外面盛夏,屋内却比盛夏更猛烈。
几天后,苏白玉得知老苏生病,公事结束就回了苏家。
大堂,原本生病的老苏在应付客人,苏白玉听了一耳,是来给他说亲的,当下就心里不畅快。
老苏咳嗽几嗓子,哑着声说:“陈夫人美意老苏心领,只是净瑕这孩子...咳咳,向来不稳重,怕是有负夫人美意。”
陈夫人笑眯眯的:“怎会,小苏大人总领朝务,年纪轻轻能力不凡,实乃京都官宦子弟楷模。我家雪儿虽是江南人,可性情温柔样貌出色,小苏大人一见保准喜欢。”
老苏叹口气,这位陈夫人刚到上都没多久,否则她怎会来给自家侄女说亲呢。
“实不相瞒,我家小儿已有心仪之人,同你家侄女怕是无缘了。”
陈夫人一愣:“谁,谁家千金?”
门口,苏白玉一挑眉走了进来。
“非是千金,但在我心胜却人间万数,他是东厂的严大人,陈夫人出去打听打听便知不虚。”
陈夫人倒吸一口气,东厂?严大人?
她想到传闻里的周督公,想到其手下悍员,起身匆匆告辞。
“咳咳,”老苏嗓子止不住咳嗽,苏白玉冲一杯蜜水,拍拍他后背:“怎么咳成这样,大夫怎么说?”
老苏摇摇头:“不碍事,着了凉。”
“嗯。”苏白玉应了声,想到适才老苏的话,一颗心飘浮不定。
半晌,老苏起身:“沈萧成婚的事,你知道了吧?”
苏白玉扶着他回房:“知道,子谦的意思是,到时候他跟周济过去,我留朝中,礼到就可以了。”
老苏停下脚步看他一眼,终是长叹一声,满是苦恼。
“沈家一门二子,一文一武,多少人求之不来的,可最后——唉。”
谁能想到,两个儿子竟还能让沈家断了香火。
但很快老苏也庆幸,若是沈家真有后代,依照沈清臣,沈萧文臣将外之势,怕是也不会善终。
如今这般,倒也是幸事。
“老苏?”
老苏挥挥手,不想看苏白玉:“滚,老子看见你就烦。”
也是个不争气的。
二:
其实有烦恼的人很多,沈清臣就是其中之一。
最近周济不知怎么了,十分热衷做糖葫芦。
可不知是天热的缘故,还是糖浆没熬好,他做出来的糖葫芦格外粘牙。
这日周济又一顿捣鼓,然后举着一根糖色剔透的糖葫芦去找沈清臣。
书房,沈清臣正在搓红绳。
周济见桌上有几缕头发,将糖葫芦递到沈清臣嘴边:“这怎么还有头发。”
沈清臣咬了一口,许久没说话。
周济挑眉:“子谦?”
沈清臣瞥他一眼,捧着茶盏喝下去半杯才算缓过来。
“...乖,我不想还没老牙就掉光,以后咱不做了,好吗?”沈清臣将他抱进怀里,低头说着。
周济偏头咬了一口,舌尖有话却张不开牙,他对上沈清臣视线,忍不住发笑的俯在他肩头:“哈,哈哈,呃……”
沈清臣抬起他下巴,将唇凑了过去,
唇舌交缠,那缕糖液被两人吞入腹中,周济动情的攀住沈清臣脖颈,眼里泛着水色。
沈清臣后退开,将他的脸压在胸口,默念着清心咒。
周济挣扎着出来,脸蹭红一片,他歪头疑惑的看着沈清臣:“子谦,你干什么念清心咒?”
沈清臣深呼吸一口气,发现清心咒都是白扯。
他一把将周济抱起:“节制。”
周济张了张嘴:“节制?你抱我上床干什么?”
“先做,再节制。”
暮色沉下,周济昏昏醒来,他光脚走出卧房,外面炊烟升起。
开放的厨台前,橘灯一盏。
有道高大的身影被光拉的很长,他擀面的动作,清晰落在周济眼里。
晚上的夏风不躁不热,可周济那颗心,却滚烫的不像话。
“醒了?面很快就好。”
周济回屋穿上鞋,到灶台前抱住沈清臣,他手腕上那根姻缘绳鲜亮,跟沈清臣腕上的相交织。
“子谦,我们去周游各州吧。”
沈清臣握住周济的手,笑着回:“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