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朱雀跃出体外,在黄泉比良坂里吞食太阳真火时,不过只比大将军大不了多少,但现在再看它的体型,竟然已经达到了三丈开外,而且还在不断地膨胀。
安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就在刚才还在抽搐的云帆,终于是安静了下来,而且已经就地坐好。云帆此刻已经停止了向朱雀继续输入神识,而此刻的朱雀似乎也已经非常满足,云帆能感觉出它那愉悦的心情。
“我以后就叫你火羽好不好?”
“??...?......”
“你居然能明白我的意思?”
那朱雀竟然很人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发出了几声清脆的鸣叫。
“别瞎叫,我可不是你的爹爹。”
“??......”
“我怎么会不要你?”
“??......”
“好吧,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对了,你现在还能飞离我的识海吗?”
“??...?......”
“唉!你都叫我爹爹了,那就送给你好了。”
“??......”
听云帆答应了下来,火羽一低头,便将离火神珠含进了嘴里,但是将上面的南明离火,却依然留在了云帆的识海之中。火羽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子,身形一闪,便已经出现在了云帆的身边。
一团艳丽的金红忽然出现在小山顶上,安倍见一屁股便跌倒在地,口中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朱雀?”
云帆微笑着点了点头,火羽却是亲昵地将头埋在了云帆的衣领间蹭来蹭去,像极了一个撒娇讨好的孩童。
云帆释放出神识,虽然与之前相比,已经十不存一,却依然覆盖了七八里的距离,这比起一个刚刚进入金丹中期的修士来也是毫不逊色。
此刻被火羽惊艳到的不仅仅是目瞪口呆的安倍,还有八咫镜中的贺茂建角身以及白羽。
“呱呱......”
白羽似乎对火羽的亲昵举动很是生气,竟然飞出了八咫镜,口中吐着连串的脏话便往云帆的肩头落去。
“唉!”
云帆别过了头,不忍心地轻叹了一声。
“嗖”,一道白影射向高空,两片白色的羽毛缓缓地飘下,还未等落地就已经化成了两点火星。
“呱呱......呱呱.......”
“好了火羽,你看它那么小,咱们就不要欺负它了。”
“??......”
“火羽好乖。”
云帆站起身伸手抚向火羽的脖颈,火羽很配合地低下了身子,它现在太大了,加上尾巴足有五丈多长,云帆踮起脚尖也只能是够到它的腹下。
“呱呱......呱......”
白羽叫嚣了一阵,却是再也不敢上前,一转身又一头往八咫镜中扎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它要努力变强之后再来找回这个场子。
“砰”然而白羽这回却是一头撞在了镜面上,可怜的白羽被撞得头昏脑涨,像喝醉了酒一般在地上蹒跚了几步,这才清醒了过来,眼神中满是委屈地看向了云帆。
“贺茂建角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这八咫镜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为何要让它进来?”
云帆怒道:“若不是我,你早已经死在了八岐大蛇的手中,你不记念我的恩情也就罢了,居然......”
“闭嘴,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失去本命真火,让那妖孽有机可乘,而且你收服了八岐大蛇,那是断去了我成神的唯一希望,你我之间只有仇恨,何来的恩情?”
云帆气极,但站在贺茂建角身的立场,此话也算是说得过去,一招手将白羽招回身边,不打算与其再作争执。一旁的火羽却是感受到了云帆的气恼,檀口一张,便是一个火球向八咫镜中砸去。
“哈哈......哈......不妨再来一些,区区一只幻形朱雀,也敢在真正的金乌后裔面前玩火,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云帆伸手拦住了火羽的再次攻击,举起八咫镜嗤笑了一声:“你这所谓的神明后裔,还真不如我家火羽高贵,火羽的将来还有无限的可能,而你却只能止步于此,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若不是有八咫镜和这一截扶桑树枝,你以为你会是火羽的对手?”
贺茂建角身也不分辩,只是嘿嘿笑道:“我和你打一个赌如何,你若输了便将这只朱雀送与我吞噬,而我输了,我便连同八咫镜一起任凭你来处置。”
“做梦,我没有拿自己亲人作赌注的道理。”
贺茂建角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度开口道:“那我换一种说法,我输了依然是任由你处置,而你输了,却只要向八咫镜中输入百团刚才那么大的火焰即可。”
“五十团。”
“好,那就五十团。”
云帆暗呼上当,不过话已出口已经无法返回,只好沉声问道:“说吧,你要怎么赌?”
贺茂建角身看向火羽道:“你刚才说我不一定是这只朱雀的对手,那我就和它比试一场,不过你不能插手。”
云帆心道:“看来这贺茂建角身似乎恢复了不少,已经有了一战之力,但是我对火羽的能力却还知之甚少。朱雀与金乌的对决,无疑便是南明离火与太阳真火的比拼,南明离火的本质属于丙丁火,刚柔相济能融万物且有持续的灼烧特性。而太阳真火却是至刚至阳的纯丙火,之所以称其为众火之祖万火之源,就是因其非但暴烈异常,而且阳极生阴,其中更是孕有万物化生的本源之力。这两者之间本无高下之分,南明离火不仅可以用于对敌,更是强在炼丹、炼器等诸多用途,但是二者相互攻伐,太阳真火却是绝对立于不败之地,火羽若无其它手段,却是难有胜算。”
云帆心中纠结,只是输掉一些南明离火那也没有什么,若火羽伤在了贺茂建角身的手中,却是万万不行。
云帆丢下一句:“你且稍等片刻。”
便将火羽又召回了识海之中。
“火羽你除了火焰之外,可还有其它的攻击手段?”
火羽亮了亮自己的爪子和长喙,又“??”地叫了两声。
“这恐怕还嫌不够。”
云帆斟酌了片刻,心道:“三腿乌鸦,既然你贪心不足,可就别怪我对不起你了。”
当火羽再次出现在山顶,贺茂建角身已经不耐烦地催促道:“怎么样,你们考虑好了没有?”
“如你所愿,那就开始吧。”
贺茂建角身道:“我乃是魂灵之体,要想比斗那就再入黄泉比良坂,否则对我太不公平。”
云帆讥嘲地看向八咫镜中的贺茂建角身,却是一言不发。
“好吧,既然你不放心那就等到日落再说,我虽然不惧太阳真火,但魂体的确不宜暴露在阳光之下。”
云帆看看已然偏西的大日,便点了点头在一旁打坐起来。他的识海虽然已无大碍,但暴涨的神识,却依然让他感觉对身体的掌控还有些欠缺,就比如走路时每一步落下,都会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凹坑。
山下的祭祀已经接近了尾声,火把的照耀下一群人正在跳着奇怪的舞蹈,礼官的赞唱夹杂在一片鼓乐声中,被风吹向了此处的山头。
贺茂建角身迈出镜面,将八咫镜交给了安倍保管,身体却缓缓地浮入半空,对火羽轻蔑地勾了勾手指。
火羽轻轻煽动了一下华丽的羽翼,便已经凌驾在贺茂建角身的头顶,它得了云帆的嘱咐,是以没有使用南明离火,而是一爪子便向贺茂建角身的头顶抓去。
人们口中常说快如鬼魅,而此刻的贺茂建角身便是真正的鬼魅,火羽的连番攻击都被他轻松躲过,趁着火羽转身不及,一拳便砸在火羽的后颈处。
“?...!”
云帆听得出来,火羽吃这一击应是非常痛苦,贺茂建角身的那一拳中,虽然没有动用太阳真火,却是含有众生愿力所凝聚而成的罡劲。
所谓愿力也就是信仰之力,这种力量没有属性,刚柔随心,幻化无常,正是神道一宗修行的力量本源。所谓神道,又可称之为香火神道,而伊势神宫正是起源于对神道的信仰。
云帆将目光瞟向山下,暗道又被这厮给算计子,伊势神宫中的祭祀,正是结束前最后的高潮,有大量的愿力被贺茂建角身采撷而来,不过还好已为火羽备下了后手,不然又落入了这厮的彀中。
火羽的攻击连连落空,而贺茂建角身却是一再得手,火羽急的接连发出了几声“??”的长鸣,贺茂建角身却是翘起了嘴角,攻击也变得愈加猛烈起来。
火羽被一拳从高空砸下,身体也在下落中翻转了过来,只见一道白芒从火羽的胸腹处激射而出,正在追击而来的贺茂建角身哪里能够躲避得开,只能目睹着那道白芒从身体上一穿而过,并带走了他小半个身体。
“卑鄙,你这是作弊。”
失去小半个身体的贺茂建角身,掉头就欲返回八咫镜,然而云帆的速度却比他还快,安倍见尚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八咫镜就已经落入到了云帆的手里,云帆手腕一番,八咫镜就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呱呱......”
白羽落回云帆肩头,幸灾乐祸般地发出几声嘲笑,而火羽刚才发出的那一击,则正是云帆提前埋伏在火羽身体里的心剑。
云帆轻叹了一声:“看来这心剑又要重新藴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