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屿见宁北望的神情有异,“外祖父,您可是有怀疑的对象?”
此言一出,李晨曦顾不得伤心,抓着丈夫的衣袖,焦急的看着他。
宁堇安同楚宁同时抬头,等着答案。
宁北望平复好情绪,锐利的眼神看向屋外。
宁堇安安抚道:“祖父放心,阿奕在院子外面守着呢,我们的谈话必定不会有外人听见。”
宁北望叹息一声,笔挺的脊背似泄了口气,耷拉下来,“或许和我拒了几家世家大族的联姻请求有关。”
赵书屿闻言心下一动,宁如岚的事他之前便有所猜测。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杀,有果必有因。
“应当不止是联姻请求这么简单,按照祖父所说小岳父下葬的日期,当时小岳父应当是假死状态,之后才身受重伤被人追杀至青山村。”
“根据岳父救回小岳父的时间推算,中间小岳父有三个月的时间差,这三个月发生何事无从得知。”
宁堇安颔首,回京都这段时日他便安排人手调查当年有意求娶小叔叔的人家。
京都里的世家贵族、皇亲国戚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很多人家互相联姻巩固权势,二十年前宁安侯府手握兵权,深受武宗皇帝信任,不怪宁安侯府被众多世家惦记。
宁北望把小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若是能娶到宁如岚,宁北望必定会偏向儿婿。
所以,不止是世家想和宁安侯府结亲,当时的几位王爷、皇子都想。
宁堇安叹了口气,“当年明里暗里求亲的人家不少,时间过去已久,调查起来需要费一番波折。”
赵书屿点头,这个时代想要调查陈年旧事本就困难,更何况还是调那些人家。
背后之人必定早就处理掉一切痕迹,安排人乔装杀害楚博武便是其一。
或许宁如岚的难产也不是偶然。
赵书屿心底有点沉,出言安慰,“好在阿宁和岳父还活着,慢慢调查总会有希望,”
想到昨夜百味楼孙掌柜的话,转而问道:“表哥,可知道靖南王府?”
宁堇安正想着小叔叔的事,突然被赵书屿转移话题,狐疑的看向他。
“靖南王府在京都,书屿怎么会知道?”
赵书屿当即把昨夜之事详细解说,连带着救下顾永年后,靖南王世子送来丰厚谢礼一事一起说了。
宁北望眼神微动,他们才悄悄离开京都,靖南王世子便也离京,还带着顾家的独苗小少爷。
偏偏还恰好和他们差不多时间抵达临安府。
巧合太多便是刻意为之了。
“书屿明年便要下场考乡试,京都各世家大族的势力、关系需的好好学起来。”
赵书屿点头,“老师也是这么说的,他曾给我讲过目前的朝中大员,这位靖南王倒是还没来得及讲。”
“这位靖南王是武宗皇帝的第一个儿子,是当年宠冠后宫的梅妃所生,那几年宫中除了梅妃,无一人怀上皇嗣,导致梅妃风头无两,连中宫皇后都拿她没办法。”
“一直到大皇子十岁时,才陆续有皇子公主出生,只是那些皇子公主的情分还是不敌由武宗皇帝亲自教养的大皇子。”
赵书屿皱眉,“既如此,为何最后不是由大皇子继承大统?”
宁北望叹息道:“武宗皇帝在位三十余年,期间杀伐果决,以武力征战天下,可称得上一位明君,只是他在位太久了,武宗皇帝最小的八皇子和大皇子相差十六岁。”
“二十二年前不知为何,武宗皇帝突然冷落大皇子,将皇位传给母族并不显赫的八皇子,期间京都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血雨腥风,我们宁安侯府的祖训便是做坚定的保皇党。”
“当时同靖南王有过几次摩擦,先皇励精图治、宽厚仁德,却只做了十八年的皇帝便驾崩,自古以来皇权更迭都是伴随着流血,当今圣上非中宫嫡子,并不受宠,最后却是由他继承皇位。”
“而靖南王便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就连靖南王的王位都是先帝封赏的,如今靖南王只是个闲散王爷,整日在家遛鸟,不问世事。”
宁北望一番讲述,赵书屿才知道这些皇室隐秘,只是这位曾被武宗皇帝捧上云端的大皇子真的甘心做个毫无实权的闲散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