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圣都正门,叹息之壁前。
白昼的光辉驱散了所有黑暗,仿佛正义的希望在此刻降临,照亮了这片即将上演残酷抉择的土地。
一位身材高大的欧洲白人美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他金发碧眼,上身黑衣下身洁白铠甲,披风随风轻扬,英俊潇洒的模样,宛如童话中走出的白马王子。
他正是传说中圆桌骑士团里,与兰斯洛特并肩陪伴在亚瑟王左右的高文骑士。
人群中,看见这样英俊潇洒的高文,青子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好帅啊,要是这样的帅哥来我们学校,估计全校女生都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吧!真像传说中的白马王子,既然高文是亚瑟王的外甥,那男版亚瑟王,肯定也帅得不得了!”
听着青子的夸赞,四季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高文那令人惊艳的容貌,确实让人嫉妒,就连记忆中的小李子,在颜值上也难以与之匹敌。那是能够让很多女生看一眼就会心动的颜值。
青子偏偏夸高文的长相,这让长相普通的四季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这是爹妈给的,无法改变。
他忍不住说道:“高文毕竟是白马王子传说的正体,本就不是一般人。苍崎,这么夸赞别的男人,会让喜欢你的人很嫉妒的。”
青子察觉到四季的情绪变化,心中暗自好笑。
原来喜欢的男孩,也会有嫉妒别人的时候,在她印象里,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四季产生这种情绪。
不过,这样的四季反倒更让她心动,这才是会因为喜欢的女孩夸赞别人而吃醋的少年模样,充满了青春气息。
她眨眨眼,对着四季调侃道:“哦?会是这样吗?抱歉啦四季,高文就是长得帅,这是事实。不过放心,虽然白马王子很迷人,但可惜是外国人,我不太喜欢呢。”
两人的轻松对话戛然而止,因为高文开始行动了。
他大步走到难民面前,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人群,心中迅速估算着人数。
顿时明白,这次 “圣拔” 仪式选中的人数不会太多,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处理起来会相对轻松,能更快结束。这对他来说,对这个世界来说,对所落选的难民,也算是一个好事吧。
尽管这位曾经的圆桌骑士,内心早已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但他还是迅速收起复杂的情绪。
高文站在难民前方,高声开口,声音经过魔力传导,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请安静!”
瞬间,所有嘈杂的声音,无论是兴奋的讨论、憧憬的期待,还是高兴的欢呼,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场面安静下来,高文神态缓和了些,继续说道:“我由衷感谢各位来参与此次‘圣拔’仪式。人类的时代已经终结,这个渺小的世界也即将走向毁灭。”
这番话让许多难民一头雾水,他们不明白什么是人类时代结束,也无法相信世界会毁灭。
在他们看来,虽然战争让大家流离失所,但还没到世界末日的地步,毕竟还有圣都存在。
然而,高文并没有打算为他们解释,而是继续说道:“地面上已没有一处净土可供人类栖居,这个微小的世界很快就会迎来灭亡。除了这座圣都卡美洛,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
是的,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不论是人还是物,就连他们这些曾经的圆桌骑士,也会随着这个世界,一起迎接毁灭。
说着,他回头望向圣都,看向城门最高处,不知何时,那里已静静伫立着一个身影。
吾王,已经到来。
高文是面向众多难民,深吸一口气,声音更加激昂:“各位,圣都卡美洛是完美的千年王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只要穿过这座大门,没有饥饿,没有伤痛,没有灾难,一个永恒的世界将迎接你们。”
“吾王会接纳所有人民,无论是异乡人、异民族还是异教徒,都能进入圣都。只不过,想要进入这座王国,首先得通过吾王的选拔。”
这番话说的真好,让大门口的民众欢呼起来。
在他们眼中,圣都仿佛就是天堂,只要进去,一切苦难都将结束。
无数人高呼着圣都卡美洛万岁,满心期待着大门后的理想世界。
只有少数理智的民众,注意到了高文话语中的关键 —— 选拔。
他们不禁心生疑虑,这么多难民,究竟能有多少人被选中呢?
就在众人思索之际,一个平淡、缓慢且毫无感情色彩的女声从城门高处的平台传来:“能够引领到世界尽头,成为永恒之人十分有限,人的本质是腐败丑陋的。”
这声音响彻天地,与高文的声音不同,所有人听到后,都本能地觉得声音的主人不像人类,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冰冷得如同死物。
而且,这番话听起来很刺耳,什么叫人的本质是丑陋的,这不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吗?
青子很不满地啧了一声,说道:“四季,高台上那个戴着白毛怪异面具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女版亚瑟王?怎么说话这么高高在上?传说中,亚瑟王不是最重视人民的王吗?怎么是这种态度,还说人的本质是丑陋的,难道她自己不是人?”
四季望着城门高台上的身影,之前他用魔眼确认了对方身份,就是他们来的那天看到的那轮蓝色太阳。
不过,长时间使用魔眼容易暴露,所以之后他就没用。
看着那纯白的装扮、铠甲、披风、面具以及深色衣物,四季脑海中回忆起许多信息。
再结合魔眼下,Saber 身上的光芒与圣都高塔上某样物品的金色光芒产生共鸣,他心中有了答案,确定了很多事情。
他神情严肃地对青子说:“苍崎…… 可能,眼前的亚瑟王还真不是人了。通知迦勒底,准备行动!”
青子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让人发出与迦勒底联络的信号,然后全神贯注地等待时机。
四季是看着圣都正门高台上的 Saber 骑士王,是暗自苦笑了一下,曾经的朋友,变成了这样,心中有点难过。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内心中,一个想法是已经确定,拯救 Saber 骑士王。
不能看着朋友被圣枪所影响,虽然现在的 Saber 依旧还是她,但被圣枪神性所侵蚀的 Saber,可能不是 Saber。
而高台上那冰冷的声音仍在继续:“人的本质是腐败丑陋的,因此,我会进行甄选,选出那些绝不会被玷污的灵魂,也绝对不会被恶所动摇的灵魂,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永劫无垢的人类。”
话音刚落,金色光芒从天而降,柔和地笼罩在圣都大门前的所有难民身上。一时间,整个世界都被金色光辉填满。
许多难民激动地跪地朝拜,高声呼唤着神的名号。
然而,这金光仅仅持续了十来秒钟便消散,天空再次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这就结束了?
难民们满脸疑惑,相互张望。
很快,他们发现人群中有三位难民身上还残留着金色光柱。
这是被选中的意思吗?现场顿时哗然,大家议论纷纷。
“圣拔已经结束,三人符合要求,去回收吧,高文卿。”
高台上的身影早已消失,但那无情的女声依旧回荡在空中。
“遵命,吾王。”
高文单膝跪地,恭敬地接受命令。
起身之后,他抽出腰间长剑,神色冷峻地看着难民,语气平静却透着寒意:“各位,十分抱歉,王已经做出最后的选择。接下来,就是对诸位的肃清,这也是为了各位好,与其被世界所吞噬,不如现在就死在我手中,这是我能给你们最后的仁慈。”
高文身后的骑士们纷纷举起武器,哪怕是最迟钝的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妙,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有人惊恐地后退,有人呆愣在原地,还有人开始疯狂骚乱。
高文举起长剑,下达命令:“上吧,肃正骑士,一个都不要放走。”
骑士们如同离弦之箭,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冲向难民,手中的长剑、长枪、弓箭纷纷朝着难民落下。
按照这样的攻势,仅仅这一波,就会有上百人丧命,以这七百多难民的数量,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全部肃清。
高文闭上眼睛,这样的场景他早已熟悉,从被召唤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经历过数次这样的痛苦。
如今,他只能将私人感情抛诸脑后。
为了王的理想,为了王的愿望,他们这些曾经的圆桌骑士,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屠杀无辜民众,也在所不惜。
“抱歉,这个世界已经够绝望了,我能给予你们的仁慈,也只有这个了。”
然而,他没有听任何悲鸣。反而一个高昂的少女声音,是在这里,在这圣都卡洛美城门之处响起。
“骑士的信念,都已经被丢弃了么!!不会让你们得逞,守护之盾,显现吧,Lord —— camelot(依然遥远的理想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