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不出意外,又是一场舌战。
夜北是女子执权,那些军侯怕极了男子入军对她们的地位构成威胁,对夜凌锦的决议多有反对,甚至拿出了夜北祖制来压她。
“长公主殿下,让男子从军,此事,万万不可哪!自璇启帝开国以来,从没有男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如此大的事情,恐怕会引起江山不稳哪!请殿下三思!”杜鹃族族长说。
“是啊长公主,此事关乎我夜北的根基,岂可儿戏?”百灵族长也出列说,“男子从军,一旦有了军功,难免心生骄横,对我等女子执政更是大大的不利啊!”
夜凌锦冷冷地看着下首这些大臣,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人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男子掌权后,这些男子变得不好掌控,不利于她们在国、在朝、在家、在族中的地位稳固罢了。
“公主,男子本就应该相妻教子女,怎么能够随军呢?又怎么能够在军中担任要职?”
“这以后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以后如何能够在家中安心侍候妻主?”
夜凌锦看着这些大臣们,问了一个问题:“诸位大臣既然觉得,我夜北如今不应该改制,那么谁能给本宫想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如今收了东绥的桔州越州,这两个地方,灵力随地域不同,本就是男子修灵,如果不能给这个地方的男子一个向上的出路,久而久之,是否会人心生乱?到时候,诸位大臣可有更好的方法?”夜凌锦说。
“且不说,有资格从军的,都是能修灵、且修灵达到一定水平的男子,百灵族长,你不妨告诉本宫,这些男子你们族中可有女子娶回家?”夜凌锦发出质问。
自然是没有的,像长公子夜南风能借着地位嫁出去的,都是少数。
像楼飞云这种出生在军侯世家的,即便有雨燕族长为他保驾护航,同等门户的也绝对没有人愿意娶楼飞云。
“更遑论这一改制会影响你们的后宅了。”
“人族典籍曾有语云: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诸位说对与不对?”
“如今收服了隼族,自然区域上有些官职也会有相应变动,何况诸位都是贤臣能士,若怀有兼爱之心,又怎会引起江山不稳呢?”夜凌锦嘴角浮起一抹淡然的冷笑。
夜凌锦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大臣们的心上。
各族谋求利益,她可以理解。
“比起在能够修灵力的男子入军一事上废口舌,本宫认为更重要的,还是成立司文府一事。诸位大臣有何见解,尽可以提出,或是朝后拟定条陈呈送含光府。”夜凌锦岔开了话题。
许多知悉夜凌锦心事的属下,纷纷献上计策,算是揭过去男将一事。
朝后,夜凌锦唤夜悠然来含光府议事。
夜悠然进了书房,就抱住夜凌锦哭出来了。
“呜呜呜长姐,这半年悠然过的好苦哇,呜呜呜,”夜悠然一把鼻涕一把泪,“你每日要处理好多文书哇,我每天都好累啊长姐,呜呜呜。”
这半年,一直是由夜悠然在京中代夜凌锦处理一应事宜。
“好了不哭了,”夜凌锦擦了擦夜悠然的眼角,“那等长姐把这段时间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长姐给你半个月的假期如何?”
“真的吗?”夜悠然眸子水润。
“当然。”夜凌锦说。
“好,”夜悠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向夜凌锦汇报朝中以及军中的情况。
都是一些已经处理过去的,然后夜悠然又把正在手头上的事情给夜凌锦看了:“长姐,如今正在忙的,就是司农府这次调动军饷一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次与东绥一战,耗费的粮草不多。
“南部那边,飞雨和欣然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呈送过来,如今南部渐渐安稳了,长姐就要开始着手忙东部的事情了吧。”夜悠然把整理好的文书给她过目。
“嗯,”夜凌锦想想就心累。
“这次长姐大伤东绥元气,也为我们如今争取了更多的修养时间,长姐何不先修整两天?”夜悠然关切道,“那妹妹就直接把司农府的军饷一事处理了吧,省的让长姐心烦。”
“从前我麾下有十五人,算不得多忙,可是自从南境收复之后,母帝已经有意无意地给我们放权了,十七将几乎被外派了个干净,现在在京中的,不就是一个你、朱夕颜、冷妃芷、云笙、中花、和静然吗?”
“云琳虽然回来了,但是过些时候,还是要回南凌那边盯着。”
“北雁族的后续事宜我都没有跟进,全是静然自己在摸索;云笙刚刚从战场上回来,她的第五军损失了一半,如今还要新招,何况她如今也成了族长,上手不久,还在磨炼。”
“对了悠然,我把楼飞云的那一支男子军,放到了你的麾下,你抽空去看看,”夜凌锦扶额,越说越累,“中花的父亲是权幽,现下母帝的意思是,慢慢放了她的权。”
“我真的感觉现在无人可用。”夜凌锦又在计划单里加了一笔,“看来,除了你们这些将军之外,我还要抓紧培养一应文臣了。”
“什么?!”夜悠然惊呼,“中花她是权幽的女儿?”
夜凌锦点了点头,把雪宗琪的事情说了一遍,提起雪宗琪,夜凌锦又想起这个事情来了:“你待会儿亲自跑一趟,多带点人,跟云琳接应,把雪宗琪和权幽接送到我含光府里。”
“然后让云琳继续留在南境就是。”
“雪宗琪这件事先瞒着雪中花吧,”夜凌锦扶额,“你悄悄的去接。”
夜悠然答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