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怎么来了?”
“咱们为什么来,她便为什么来。”
俞定京瞥了眼门口的时来。
时来点头,将屋门打开,正好截下两个小郎君。
“一起的。”
小厮闻言退下。
“你们怎么在这儿?”姚沛宜睁圆了眼,打量着俞定京和姚放。
“你们该不会是来喝花酒的吧?”
雷妙妙面色不悦,即使是俞定京,她也不怕得罪,“王爷,您才和沛沛成婚几日,怎么就跟姚放学坏了,出来喝花酒呢。”
“你个癫子,我们是来查案的。”姚放没好气道。
“查案?”
姚沛宜想了想,隐约猜到了些:“你们也觉得冯姨娘不对劲?”
虽然人已经死了。
但不管是从陈姨娘还是王姨娘的态度上都能看出来。
冯姨娘当年的死不简单。
不过最让姚沛宜不解的。
她是从王姨娘口中得知冯姨娘还有个妹妹在莺归楼。
俞定京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我们在大理寺查了冯姨娘,得知她有个妹妹,叫冯幸,一年前入了莺归楼。”姚放答。
姚沛宜今日过来,就是想从冯幸口中查出冯姨娘的事。
如今碰上俞定京他们,便是事半功倍,想来无需她太过费神了。
“咚、咚。”
屋门被敲响,两个生得美艳的女人扭着腰进来,同一楼的舞姬一般无二,皆是衣着暴露,娇滴滴给他们行礼。
“奴家见过公子们。”
“过来吧。”姚放大手一挥,两人便齐齐走向他们。
“公子生得好生俊美。”
其中一个女人走到俞定京身侧,羞怯地给人倒酒,眼神间春波流转,明晃晃地在勾引人。
“沛沛,你这都忍得了?”
不止雷妙妙看不下去。
姚沛宜早就盯着那蓄意接近俞定京的女人。
“公子,奴家喂您喝酒。”
【喂?都这个年岁了,还需要人家喂酒,俞定京的手是摆设吗?看不出那个女的不怀好意?】
俞定京听到这道嘀咕声一愣,下意识躲开女人的喂酒。
“那吃颗葡萄吧,奴家给您剥皮。”女人不死心,又将葡萄剥好,喂到俞定京的嘴边。
【哪里是给葡萄剥皮,分明是想将俞定京给剥了吧。】
【俞定京究竟是瞎了还是傻了?这都不拒绝?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享受其中。】
“慢着。”
俞定京抬手推拒女人喂葡萄的举动。
“那……”
女人还是不甘,拽住了俞定京的衣袖,“不如,奴家给公子跳支舞吧?公子喜欢看什么样的舞?穿衣裳的,还是不穿衣裳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女人的嘴都快贴到俞定京的脸上了。
【刀呢,我的刀呢?】
【不守夫道的男人是留不得的。】
【砍上面好,还是砍下面好?】
俞定京见姚沛宜四处打量,只觉裤裆发凉,瞧那张如玉脸蛋上的冷意越发明显。
“别动我!”
雅间内立时响起男子抗拒的声音。
姚沛宜这才一顿。
“啪嗒。”
沉甸甸的钱袋子,被俞定京扔在了桌上。
“我今日过来,是问你们一件事,老实回答,我还有赏。”
姚放被喂进嘴里的葡萄还没吃完,就听见俞定京说话,“这么快?”
雷妙妙嗤了声:“还想在温香软玉中享受多久。”
姚放瞥了眼对方,“我好歹比你大了这么多,你说话客气点。”
“公子们想知道什么?”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看向那钱袋子,显然都动了心。
姚放自己剥着葡萄,懒散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冯幸的妓子?”
“冯幸?”
“没听说过。”
姚沛宜上前,“真没听过?再好好想想呢?她是一年前来莺归楼的。”
“一年前……”
其中一个女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贵客们说的是杏儿吧。”
另一个也紧跟道:“原先我好像是听妈妈闲聊时提起过,杏儿姓冯,还是被大户人家给卖进来的。”
“大户人家?”
姚沛宜已有八成确认了,又问:“杏儿如今在哪儿?还在接客吗?”
“她?早没接客了。”
女人答:“不情不愿来了楼里,妈妈逼她接客,没多久有了身孕,只是她人瘦小,看不出来,
等到后头月份大了,大夫见了说不好处理了,若想将肚子里的孩子弄死,只怕杏儿的命都不保,
妈妈只好等杏儿将孩子生下来,本来就疯疯傻傻的,后来孩子也没了,就更傻了,一直被关在柴房。”
“孩子没了?怎么没的?”姚沛宜问。
“听说是一出生就断了气。”女人道。
姚放闻言,从怀里摸出另一个钱袋子扔过去,“若是带我们过去,这个也是你的。”
几人跟随着女人偷偷摸摸到了莺归楼的后院,里头并未点灯,黑黢黢的,隐约还有女人的哼歌声。
“杏儿就在里头。”
女人指明柴房的位置才离开。
俞定京靠近,将门闩打开,随着缓慢低哑的“吱呀”一声,屋门内的光景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里头果真有人。
柴房过于逼仄简陋,除了柴火堆,便只剩一张床在里头。
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个空襁褓低声吟唱童谣。
俞定京上前的瞬间,女人骤然抬起脸来,面色惨白,空洞的眼神充斥着惊恐,惊声尖叫起来。
这样大喊大叫,注定会将所有人都引过来。
姚沛宜急忙拉住俞定京,“你别过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