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
姚沛宜眨了两下眼。
俞定京指尖一颤,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收回手,“方才你脸上有只小飞虫。”
“噢。”
姚沛宜随意拍了拍自己的脸,询问:“我听说这次俞云也去京兆府。”
俞云这次虽也去京兆府,但和俞定京一行人分开赶路。
他闻言眉心一皱,“什么意思?”
她解释:“我之前听说,父皇让他去办京兆府灯会,出门前又听运转说他和你一起查案,这是怎么回事啊?
还有六皇子,他为什么也来了?”
“俞云的事我不清楚,大抵是他自己求父皇查案。”
俞定京看了眼姚沛宜,意有所指:“俞朴是父皇让来的,想来是培养他。”
俞朴一同来京兆府。
并非燕帝的吩咐。
而是俞定京请求。
先前他和几个皇子都已相处过。
对俞朴最感兴趣。
只是想要更了解俞朴,自然要多加相处,俞定京也想考察一番,俞朴能力如何,是否能担大任。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和姚沛宜说的。
她身后站着的是姚家。
姚家还想借助他谋反,他绝不会如他们的意。
“主子,快下雨了,午饭已备,等用过饭再启程吧。”时来于车外禀报。
“好。”
姚沛宜在车内用过饭,外头雨还在下,一时半会不启程。
她决定下车活动一下筋骨,刚走到湖畔,肩膀被指尖轻敲了下。
“六皇子?”
她一转头,就对上少年郎似笑非笑的面庞,多日赶路也没影响他通身矜贵,唇红齿白,华袍加身。
“嫂嫂一个人在干什么?”
姚沛宜耸了下肩,“坐久了,下来活动一下。”
俞朴移开眼,视线落在被雨点砸得涟漪不断的湖面,“还以为嫂嫂是和兄长吵架了,所以悄摸躲着哭呢。”
她笑了声:“你挺幽默。”
“最开始,我没想到兄长会答应嫂嫂这桩婚事。”
她不解,“为何?”
“兄长的性子在几个皇子里最为孤僻,小时候……”
说到这儿,俞朴顿了下。
“小时候?”
姚沛宜好奇,“怎么了?”
俞朴俯身靠近,“嫂嫂可别告诉兄长。”
她认真点头,“好,我不说。”
“我们兄弟几个,年岁都差不多。”
俞朴蹲下,指尖拨弄丛中野花,“但他从不和我们说话,德妃也是,在嫔妃中最沉默寡言,
当时我们几个兄弟还议论过,为何兄长不理我们,和德妃也不像寻常母子那般热络亲近,
后来有一次,我在外头玩,不小心将母妃绣给我的荷包弄丢了,
再回去找,却瞧见兄长一个人蹲在地上,盯着我的荷包出神。”
姚沛宜一愣。
“我永远都记得兄长的眼神,艳羡,又落寞,
还有一次,母妃了糕点给我和阿姐,我们分给几个兄弟姐妹,只有兄长没有拿,
后来我们分散去玩,我口渴回来喝水,却瞧见兄长一个人捏着糕点,悄悄往嘴里塞,生怕人家看见。”
姚沛宜想象到那些画面,心口泛起一阵酸涩。
没想到俞定京还有那般可怜的时候。
“嫂嫂。”
俞朴折下野花,目光触及女子眸底柔光,顿了下,“我总觉得,你是能改变兄长的人呢。”
姚沛宜怔住。
待回马车处,被雷妙妙拉住,才回过神来。
“我先前就觉得闻老夫人塞给你们的那海薏不简单。”
雷家一屋子姨娘,雷妙妙对这档子事尤为敏感,压低声告状:“方才你一走,
她就钻进马车里了,指不定怎么勾搭你家王爷,你还不去看看。”
姚沛宜蹙眉,走到俞定京的马车边,只听里头传来少女意味不明的语气。
“表兄,你喜欢嫂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