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粗劣得可笑。
华影副总王百龄因为看出来随乘对游弋青睐有加,准备把他药倒送到随乘房间里,做个顺水人情。
这当然是酒侍为了不进一步激怒随乘绞尽脑汁美化后得说辞。
随乘稍微动动脑子都能想到原话大概是要伪造一场仙人跳之类的,在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后转头用来拉拢……或者威胁?
.
“为什么笃定能找到我的房间?”随乘冷声开口。
下颌被压得发麻,说话已经有些含混的酒侍:“王总说……”
李瑞业在旁边呵道:“老实交代!不可能有外人知道随乘在这个酒店的固定房间.
会场所在的酒店本就是鼎新旗下,大老板有个固定房间很正常,但一定是最高隐私保密级别,要是真从哪里知道了,那该下一个该紧张的肯定就是他了。
随乘斜斜扫了过于激动的李秘一眼,李瑞业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紧绷了。
“王王王百龄说,要是找不到随总在哪里。”
“就送到他的房间。”
“……先尝尝……”
唐见山瞪大了眼睛,冲过去揪住男人的头发:“你再说一遍,你们他x想干什么。”
这位娱乐圈底层经纪人好像才意识到刚刚如果不是他从后门偷溜进来,遇见疑似自家艺人的身影进了卫生间跟过来探查的话,游弋会遭遇什么。
李秘看了一眼随乘,示意保镖松开酒侍,更方便唐见山上手。
唐见山打得不得章法,胜在力气大,且随乘在他身后,周围又有保镖包围着,那酒侍不敢还手,唐见山越打越用力,带着后怕的狠劲,随乘看在眼里并没有阻止,只觉得手痒。
打着打着,唐见山一个大男人眼圈却红了。
“好了。”随乘看不下去地喊停,唐见山还下意识扭头瞪了他一眼。
随乘:?
这人做经纪人的能力是差了……很多,但胜在对游弋还算真心实意。随乘暂不不计较这点。
唐见山是自己后知觉地反应过来刚对随乘干了什么,反应过来就把自己吓了一跳,麻利站到随乘面前,讪讪开口:“那个……”李秘按手替随乘打断。
随乘蹲到酒侍旁边,下巴放在自己膝盖上,静静地看着地上的男人,面无表情问:“他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知道吗?”
酒侍发抖起来。
这家酒店是随乘最常光顾的自家产业之一,负责前场的员工里十个有八个见过,游走全场的酒侍当然不例外。
他远远见过随乘好几次。
和传闻中一样,任谁来看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叹他的漂亮,狐狸眼狭长而深邃,眼尾总是微微上挑着,在哪里都是焦点和被恭维的对象,身边总是很多人簇拥着,他在人群中笑得流光潋滟。
像名利场的富贵牡丹或者是轻浮的花花公子,这两种舞池party最常见的人。
“除了投个好胎以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听说还喜欢男人,花样玩得可多了。”
“怪不得那个经理能空降,身材果然蛮好的,刚我还看他俩说话呢。”
这是更衣室休息间里他们这群小员工最常聊起的,关于随乘的话题。
这还是第一次酒侍离他这么近。
这个距离看着随乘,明明他也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就是会让人想起当年他第一次上任之后来到酒店,十分钟之后整个酒店一半以上的高层都换成了跟在他身后的人。
酒店任职多年派系遍布各个要职,名字放在全市业内都横着走的总经理最后走时只带了一个纸箱。
.
酒侍的恐惧当然也传递给了怒气未消的唐见山,后者狐假虎威道:“随总,你说!要怎么做。”大有您一声令下我就把这孙子做掉的气势。
随乘转过头。
沉默了一瞬,才眨了眨眼:“当然是报警。”
.
唐见山:等等,这个人设好像哪里不对。
看着唐见山明显傻掉的表情,随乘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想什么呢,咱可是正经企业家,用的是合规合法的手段,再说了。
随乘看向厕所隔间角落里碎掉一半的香槟杯,又看了瑟瑟发抖的酒侍轻飘飘道:“他都把证据留下来了。”
.
李秘极有眼力劲地把唐见山留下来一起等警察,随乘一个人去向楼上的休息室,电梯还在楼上大概还要等上一会,随乘脚步一转走上了旋转楼梯。
今天……他原本是打算在视频平台高层之间露个面就离开的,权当做对最近数据的鼓励。
“随总~好久不见。”女人是随乘母亲的好友,比起随母已退居二线,女人还始终在商场上占据席位。
离场的楼梯上随乘看见她很是意外:“佟姨佟董事长,您叫我随总,我回去会被我妈大骂一顿的。”面对她自然是摆的后辈姿态。
佟红英哈哈一笑:“气着你妈我才开心呢。最好让她出来继续上班。”男人主导的企业家圈子,强硬如佟红英还是会觉得寂寞。随乘握住佟红英的手,语气如小孩撒娇:“佟姨,我妈最近和基金会去看小孩子啦,等她回来我给你们订spa。”
“对啦佟姨你怎么会过来。”随乘比佟红英高上一大截,却摆着手臂把头靠在她肩头,招商会名单随乘专程看过,她们公司来的另有其人,并不是佟总亲自过来,否则以私交他也会在招商会上就去拜访的。
外表冷硬的佟红英实际上正好吃这一套,拉着随乘的手笑呵呵:“还不是你妹妹,最近爱看你们那个节目得不得了,要不是在赶due她肯定就自己飞过来了。”
随乘转念一想就知道说的是star9,正准备开口,佟红英就拿出了手机调照片给他看:“你看,我还专门去找她最喜欢的这个男生合影了呢。”
照片上游弋还是穿着下午看见的那件制服,灯红酒绿里笑得拘谨又清澈。
随乘收回思绪,目光落到床上安静躺着的游弋脸上。
还不如笑得傻兮兮的呢。
总比现在面色苍白来得好
.
医护人员已经在为他处理好后,按照随乘的习惯离开了房间。休息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输液管里平缓滴落,房间安静地好像能听到声音。
随乘不是很习惯地坐在游弋旁边。
每次还没靠近游弋总是能听见很多声音,他那些os比他的嘴巴聒噪得多。
可现在却那么安静,随乘脑海里没有想起他任何话语,医生明明嘱托过已经没有问题了,他还是在因为这份少见的安静感到不安。
.
这实在太安静了,随乘反复地想。
游弋躺在床上,没有声音,眼睛里也没有孤注一掷的厉色,只脸色和嘴唇和楼下一样没有血色,又换上了白色的棉质睡衣,整个人像一片纸一样,比他蹲在墙角抹眼泪看上去更脆弱。
随乘从来没有觉得白色这么刺眼。
是的,他在担心。
.
随乘有些烦躁地捋开耳边散开的头发,不可避免地看向游弋缠着厚厚几层纱布的掌心,医生说碎片扎得很深,差一点就要伤到肌腱了,好在现在只需要清创缝合,不过得好好修养。
“我给你讲,要不是我能听到,你就完蛋了。”
尽管游弋还闭着眼睛,随乘也谨慎地只在心里想想。
所以能听到心声真是很奇妙的链接,他能听见这个人没有说出口的话,反差有趣的、遵从本心的。
最关键的是,他听到了他的孤注一掷。
随乘少有得逃避,不愿意去细想,匆匆归结为。
.
游弋在他这里是很特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