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这么一句出来要是传了出去。
以现在民情激愤的样子,搞不好明天就会有一伙人冲进他们家中,把他们捆了送到宫门口。
还将他们的罪证全扒出来。
渐渐的,一些人觉悟了。
如今大势如此,他们再挣扎也不过是负隅顽抗的困兽啊。
倒不如顺从大势,从新政中找寻机遇。
不就是不让做生意嘛,他们铺子卖了也还有官位和金银。
不就是让后辈都能读书嘛,他们有钱,他们玩命地生,日日让孩子头悬梁锥刺股地学!
女娃娃也得抓起来,学什么狗屁女工,都去练武,读史册兵书政论。
只要后辈有点墨水,他们还能帮着疏通关系,日后照样在朝堂上平步青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自身啊!
这场朝会过后。
不少官员匆匆回到家中,和家族断亲的断亲,掩盖罪行的掩盖罪行!
而温柔和女皇,正在御书房继续鬼鬼祟祟地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货币一事,还需等一等。
待目前的政策稳定下来,百姓心中信仰成倍增长的时候,女皇再提出货币的更改,百姓才能乐于响应。
反正她们现定的改革还有许多需要补充的。
改,慢慢改,都可以改。
反正最离谱的事都干了,还有什么更离谱的不能干?
女皇的心态已经彻底摆平了。
去二皇子府见被圈禁的宋仁赢时,都能拉下脸面,抄着鞋子追着打了。
“你个没用的黑心玩意儿,朕想抽你很多年了!
你还敢跑?!你个没用的东西!不上进光想着享乐!”
噼里啪啦一大串。
宋仁赢:“???”
怎么了,怎么了,他被圈禁已经够苦了。
怎么他母皇也疯了,还要追到他家里抽他!
“啊啊啊母皇,母皇别打脸啊!”
宋仁赢抱头鼠窜。
......
很快,局面就彻底打开了,女皇的政令被一些明白人有条不紊地执行着。
林立的氏族如一座座大厦倒塌。
朝廷的官员陆陆续续被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
整个朝廷,空缺出来了一大批的位置。
温柔也忙得脚不沾地。
因为吏部尚书就是最大那个卖官粥爵的头子,他下了大狱之后,他手底下的人还没彻底清理干净。
兵部也一窝乌鸦。
五台军督甚至有想要造反的。
女皇不放心,暂时将核查推举官员的任务交给她了。
温柔连年都是混着过的。
怎么个混着过法?
柳闻弦和燕七七将府中一切布置好,饭做好,吃饭了把她拉过去。
可这一年的大年夜,却充满着希望。
柳闻弦觉得温柔这些日子太累了,夜里带她出门,带着她飞身落在千金台最高的那栋小楼楼顶。
俯瞰昌京万家灯火。
大年夜,人们要守岁,不再早眠。
还有孩童在灯火通明的街头嬉闹。
太远了,二人看不清下边人的神情。
但隐约能感觉到一股勃勃的生机。
“阿柔,他们很开心。”
二人坐在屋顶,柳闻弦手揽着她腰,轻声这样说。
这样的政令,在这片百姓困苦已久的大地上,无疑是一把火焰,点燃了千千万万人的前路。
终于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终于有了跨越阶级的希望。
今年的年,大约会让无数人铭记一生。
“那你开心吗?”温柔一转头,就瞥见他眉目间流溢的愉悦与温情。
柳闻弦揽着她腰肢的手微微一收,笑着凑近来。
“阿柔若早日与我成亲,我会更开心。”
那日二人的话说到一半,却没有确定下婚期。
远处在放着烟火,这个时代的烟火或许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但在这一刻出人意料的美。
亮光微微映亮他的眉眼。
不很清晰,却很蛊惑人。
温柔被他逗笑了:“这么恨嫁。”
柳闻弦:“此事可不能怪我,我不过是想与某些大忙人讨要个名分,省得大忙人又将我给忘了。”
温柔:“那明日看看日子?”
柳闻弦一顿,眼中欣然如水涌现:“选最近的。”
“你决定就好。”温柔倾身亲他一下,顿时收获了一只眼睛亮亮的大尾巴狼。
“还要亲亲。”
温柔就顺着他了。
夜里天寒,又开始飘起雪了。
两人看了一阵,身上就落了些雪花,连忙回到小楼里边。
柳闻弦轻手给她将身上发间的雪花扫落,忽然笑着道。
“阿柔发间像是撒了一把盐。”
温柔:“替我拆了头发扫吧。”
柳闻弦给她头发拆开,扫干净了雪花,又重新梳起来,温柔去镜前看时,陡然发现,发间多了一支陌生的流苏簪子。
金丝镂空的栀子花样式,中心裹着一颗透明的琉璃珠,细碎的小珍珠被当做露珠半挂在花柄处,然后落下一条条长短不一的,坠着小珍珠的金丝流苏。
很漂亮。
想也知道是谁不声不响给她戴上的。
......
二人的婚期确定下来后,温柔便出京了。
越来越多的人在这场巨大的变革下,顺从着大流拥抱新政。
昌京城内基本定下了。
温柔还要去处理一些各地的重要事宜。
柳闻弦如今进了吏部做事。
燕七七年后也进了军营,她是个天生的先锋将军。
半年后,夏国的局势基本稳定了下来。
庄子上的粮种也收获颇丰,开始推行下去。
书院早就开始教学,甚至在每季度设置的季考中,已经有许多学子拿到了奖学金。
接下来就是发展科研。
货币一事也正式被提上了日程。
在民间声望已经极高的女皇此令一下,也不再那么难推行下去。
温柔知晓。
只要解决了货币一事,已经大改的夏国朝廷,只要按照他们不断推改的政策实施下去,未来至少能昌盛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