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介于妖与仙之间的感觉。
可惜他长了张嘴。
他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妖一般的样貌,仙一般超脱九曲红尘的气质,说不出人话的嘴。
此刻温柔已经洗漱干净,换上了新衣。
这一世的躯体样貌与之前不太相似。
五官线条偏柔,看起来有些娇俏甜美感,但微微吊起的眼尾又带出一股妩美,有种半纯半媚的感觉。
她肤色白,此刻头发还是湿的,只是随意半挽在脑后,反倒素得显得容貌更娇艳妩美了。
就是看他的眼神怪了些。
闻人淮半倚在门口,唇角一扬。
“温姑娘,你那眼神可否收着点,跟惋惜在下死好几天了似的。”
温柔:“......”
完了,她拳头真的开始硬了。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
不行,亲老公,不能当某个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小岛居民打。
跟在闻人淮背后的店小二托着托盘进来了。
将饭菜和一壶酒搁置在桌上后,店小二道:“二位请慢用,被褥小的这就去准备。”
温柔捕捉到了小二口中的“被褥”二字,看着小二离去。
她眉眼微弯:“淮公子心思如发,当可嫁了。”
被调侃的人也不恼,坐在她对面淡淡拿起酒壶自斟一杯,悠悠喝了一口。
“在下倒是不在意这些,不过姑娘不妨去坊间打听打听,在下敢嫁,可有人敢娶。”
温柔也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闻人淮连忙伸手虚虚一拦:“姑娘不撒酒疯吧?”
温柔:“我一个爬虫撒个酒疯,淮公子还拦不住了,那也别打仗了,降了吧。”
闻人淮瞬间就把她酒盏夺走,一饮而尽了。
“那姑娘还是莫要喝了,姑娘惯擅剑走偏锋,在下是说不过的,难免受限,免得在下大受打击真去降了。”
温柔:“......淮公子,说点人话。”
“在下没说人话,姑娘也能听得懂啊?”
“......”
温柔伸手,闻人淮顿时如风一般挪到隔壁的位置上去了,刚好让她够不着。
他眼角眉梢携着些微的笑意,偏生有双含情的桃花眼,这般专注看着人,让人恍惚间有种被倾注了某种情感的错觉。
“姑娘还是等伤好了再动手吧。”
温柔直接去拿其他的杯子。
她拿一个,闻人淮就来抢。
温柔看着他一杯又一杯酒下肚,无语地端起他的“狗盆”怼过去:“我抢你就喝,下次我提个缸来,看看公子能不能喝死。”
闻人淮看着眼前的米饭,眼神一滞。
继而他忽然笑出声:“温姑娘方才还说在下,我瞧姑娘心思也颇为细腻。”
他这是说刚才她调侃他可以嫁了那话?
温柔:“你娶?”
“哈哈哈......”闻人淮笑着夹了一筷子菜,“温姑娘既然知晓了在下身份,就更应当知晓,在下可不是个适合女子托付终身的人,难不成,姑娘准备等着庆国战败时,同在下一并饮恨?”
“公子记得将坑挖大点,免得埋不下。”
“温姑娘,这话不好笑。”
“我觉得挺有意思。”
吃着菜的青年动作一顿。
温柔目光在他那双骨节极清晰的手上,明显察觉到了他的停顿。
“待温姑娘伤好了,在下便送温姑娘离开。”
温柔没答话。
送她走?
她是送得走的人吗?
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么?
“淮公子。”
闻人淮看过来。
“帮我把头发烘干呗?”
沐浴时她洗了头。
她换好衣服的时候,闻人淮已经出去了。
原主虽说家境一般,父亲只是个工匠,但也小有些手艺,算是把原主养得比较精细。
原主没怎么锻炼过,更未曾习武,是这个时代很普通的闺阁女子。
温柔穿过来时间不长,还未来得及炼内力,方才只简单把头发擦得不滴水,但还是湿润的。
现在已经是夜间,也没有太阳能晒。
大概知道这样容易受寒,闻人淮没推辞。
饭后,温柔懒洋洋地坐在床头,身后站了个“洗头小哥”。
内力烘干头发的时候带着些许暖意,疲惫已久,温柔眼睛一搭一搭着,就睡过去了。
闻人淮刚将她头发弄干得差不多,就被一具身躯歪靠在了怀中。
“......”
这姑娘心是怎么这么大的?
吃心长大的?
......
翌日一大早,二人就起来了,简单吃过早饭后,闻人淮带着温柔去了城中的医馆。
温柔自然没拒绝。
薛染也没想到她真会有断了脚筋的时候,东西给她时,也只是简单说了用法。
而且薛染只在自己身上用过这种蛊。
对不同个体具体是否会有效果差异也说不好。
大夫肯定比她懂得多。
医馆坐诊的老大夫身边还跟着个小学徒。
听闻温柔是脚筋受损,老大夫蹙着眉:“兰亭,你来替这位姑娘看伤。”
他是个老派的读书人,给女子诊脉还好,看脚算怎么回事?
便将身旁的小学徒唤了过来。
这是他特意收的女娃娃,就是因为来往有不少女病人,总不能都不治吧?
“是,师傅。”
兰亭将闻人淮和温柔引到屋内:“姑娘请脱下鞋袜。”
温柔脱了鞋袜给兰亭看了一阵。
没多久闻人淮便抱着温柔出来了。
兰亭:“师傅,姑娘的伤应该是镰刀割的,皮肉伤算不得大事,但确实伤了筋,应该很严重才对,却有些愈合的趋势。
师傅你曾说过,有位医师创出过以针线缝合的医术,流传极少,但我方才瞧着,姑娘的伤未曾经过缝合促进,却有些愈合的趋势。”
老大夫诈尸一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
“什么?哪儿愈合?筋愈合了?”
老大夫又给温柔把了脉,再询问了一些问题,叮嘱温柔过两日再来复诊。
直到二人离开后,他好奇得吹胡子瞪眼的,又顾忌着礼制不能亲眼得见,看自家徒弟的眼神都有点幽怨了。
兰亭:“师傅,能不能别盯着我了,我总感觉背后凉凉的。”
“老头子我还没死呢,你凉什么凉?”老大夫轻哼一声,转头翻古籍去了。
兰亭:“......”嫉妒使师傅盲目训斥徒弟。
......
温柔和闻人淮已经回到了客栈。
两人相对坐在桌前。
闻人淮眼中透着探究。
“姑娘可否同在下说一说你是用了何种法子?若姑娘愿意说,只要不涉及庆国,我可以为姑娘做三件事。”
他过去走南闯北,也曾听说过筋脉有修复的可能。
但也如那医馆大夫说的,需要缝合促进,而且很大可能有严重遗留问题,甚至也不能走远路。
但她的脚筋却在没有缝合的情况下有愈合迹象。
如果这种医术能够大面积应用,那对战场上的伤兵来说,就是救回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