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金力正在家里在母上大人的指挥下干这干那,来了个公安叫他去交道口派出所一趟。金力妈有点紧张,好在看公安同志没拿出铐子态度也还可以,就只是吩咐金力早去早回。
“什么事呢?”金力一路走一路想。到了所里黄宜勇办公室里,黄宜勇正在打电话,用眼神示意金力先坐下来。金力也就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黄宜勇打完电话,给金力倒了杯水,也坐在了一边,他问:“你们大院里有个阎埠贵大爷?是个老师?”金力心里一跳:“对啊!他咋啦?”黄宜勇深深看了一眼金力:“大力,哥可真没看出来你本事挺大啊?”金力问:“黄哥,咋啦?您咋说这话?有什么本事我还能瞒您不成?”黄宜勇笑笑:“你那些大米、白面哪来的?”金力一听就知道三大爷事犯了,他没直接回答黄宜勇而是问:“我们院阎大爷他怎么了?”
黄宜勇笑笑:“也没怎么,就他说从你家里买了十斤大米,他想卖了换粗粮,家里老的小的一大堆,得吃饱肚子。”金力扬了扬眉毛:“就这?”黄宜勇又说:“找的那家人闹了,就给他举报了。他被带进所里我正好在所里值班,他就喊我了。”金力明白了,那次黄宜勇给他送邀请信三大爷带进院里的,他还记得黄宜勇对金力的态度,三大爷这临场应变的能力不错啊。
黄宜勇问金力:“大力,哥哥问你一句,你可得给哥哥说实话。”金力说:“那我肯定给你说实话!”黄宜勇问:“你现在能弄来大米、白面吗?”金力反问:“黄哥,你还缺这个?不是有特供吗?”“你还知道特供?”黄宜勇有点惊讶,“那点东西哪够啊?也不好拿实在了,连教员都饿肚子呢。我们呢都还行,主要是我爷爷,他老人家过草地的时候把胃给饿坏了,现在一吃粗粮就疼。所以这几天我爸和我叔他们到处在给他找细粮。”
黄宜勇叹了口气:“问题是他们的渠道大家都知道,这就难办了。”金力听了并没有什么表示,他心里想:“可能有这因素在里面,更多的可能是你和你妈吧?”他从未来世界来那是太知道这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了。黄宜勇看金力一点没表示有点吃不住劲了,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你也不表示表示?“大力!”
金力可以听出黄宜勇的不满和羞恼,金力笑了:“黄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忘记说了?”黄宜勇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啊?”金力说:“你忘记说咱爷爷要什么货,要多少了啊。”黄宜勇一听站了起来,吃惊地问金力:“你的意思是说你能弄到的不止是大米、白面?”金力点点头,黄宜勇想起了上次他送来的那几斤肉:“哦,对,还有肉!”他缓缓地坐下来盯着金力一字一句地说:“大力,你能告诉哥哥你能弄到多少细粮,多少肉不?还有还能弄到些啥,这对我很重要。”金力正色地对黄宜勇说:“黄哥,我呢有渠道弄到各种各样稀缺的东西,哪来的我不能告诉你,至于数量那都不是问题,只要给我时间。”
黄宜勇看着金力,第一次感觉这个人是那么陌生,要不是在此之前特务案他把金力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过,他是真要怀疑金力了。他笑了笑,突然童心一起:“那你给我弄几个肉包子来,我还没吃饭呢。”金力惊讶地看看他,见他没开玩笑的样子就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十分钟左右,金力左手拎着一个保温桶,右手抓着个纸包走了进来,然后在黄宜勇惊呆的眼神下,打开保温桶,拿出一层:“呐,炸酱面,这下面是馄饨。”右手一晃:“包子!”黄宜勇看看面前的食物,看看金力不由得感叹:“大力,你太厉害了。”接着就是黄宜勇开炫的时候了。一连吃了四个肉包,一碗炸酱面,一碗馄饨,他才停下来摸摸肚子看看剩下的六个肉包子说:“这可以给我做下一餐。”黄宜勇满足地拿出一包烟,摸出一根,划着火柴点上吸了一口,轻轻地吹出,“啊呀,总算做了回人。”黄宜勇吸了几口烟后,坐好对金力说:“大力,你帮我弄一千斤大米,一千斤白面,五十十斤猪肉,五十斤羊肉,有水果罐头的话也给我弄个五十瓶。”
金力看看黄宜勇:“黄哥,有句话我说头里,东西我能弄到,可这钱你得给我,我就一穷学生,可垫不起。”黄宜勇手一挥:“不会让你难做的。外边鸽子市什么价就给你什么价!”这个有点出乎金力意外了,原本金力都打算就按国家牌价给他了。
金力身子往前一探:“黄哥,你自己也不宽裕吧?”黄宜勇吸了口烟看他:“你有个什么说法?”“你这也不是给自己家里买的吧?”“有给别人弄的。”金力笑了:“黄哥,我按鸽子市价的六成给你,你给人多少我不管!”黄宜勇倒吸一口气:“你能做这么大主?”金力说:“我可以点一点你的身份啊。”黄宜勇思考了一下:“别了吧!”“我又不说是谁!”“那成!”“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我来这找你!”金力站起来头歪了歪:“走吧?”“干嘛?”“那你不得去把我们院的三大爷放出来啊?”“哦哦,对对!”
三大爷对金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下就把他给捞出来了。两人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聊着:“我说三大爷怎么档子个事啊?怎么给人点了啊?”“嘿,别提了。我给那黄带子送大米去,他又叫了一个,也是他们那圈里的,那人要大米但不想给我那价,那哪成啊?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还急眼了,说我要不给他,他就上派出所告我去,我以为他就那么一说,谁知道他还真去了,我就这么进去了。”
金力头里走,三大爷背后跟,看上去一个少爷一个管家似的。“三大爷,咱今儿就到这了,以后我可不能给您粮了啊,这也就是遇上了我同学他哥了,不然我今儿也得吃瓜落!”三大爷一听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金力面前:“小力子,你可不能不管你三大爷,这是那人不是东西可没三大爷我什么事吧?我对你那同学哥哥可没说你给我供货啊?”金力停下脚步说:“是,三大爷您是没供出我来,可架不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三大爷只差苦苦哀求了,这些天三大爷做这左手买右手卖的事也是挣了不少钱,还落下了点吃用,这乍一不让他卖了,比杀了他还难受。
金力最后给三大爷磨的实在不行了,就跟三大爷说千万要注意买家了,不然下回可没那么幸运了,三大爷连连称是。
第二天晚上金力去了交道口派出所,见了黄宜勇,把他要的东西找个地方交接了,又收入了一大笔,而且眼见得这不会是一笔的交易,金力拿到钱非常高兴,就送给了黄宜勇两瓶张裕葡萄酒和两包老年奶粉,又让黄宜勇刮目相看了一回。
吃年夜饭,放鞭炮,守岁,吃饺子,等家里人沉沉入睡后,金力来到未来世界的家,白天来说过话了,现实生活里过年了而未来世界却没有,这让金力有点不好理解,这是什么时间比例呢?金力走进家里,看着家里熟悉的摆设,手一一地摸过去,这边家里人也该睡了吧?
金力出门开上车,一路的奔驰,风从车窗吹进来,不冷也不热,无比的舒适,窗外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却能看到灯火,星光,让金力感觉到自己的孤独,两边的世界好像他都融入了,两边的世界他又好像是路人,这样的感觉让他有时候觉得惬意而有时候又感觉非常的难受,比如现在他站在县城外的江边,望着月光下静静的如同一面镜子的江水,波光粼粼的,可渔樵问答在哪里?宠辱不惊又在哪里?
金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两边世界的家人都是有爱的,他也享受这样的爱,可人有时候就是那么矫情。嗯,估计是太闲的缘故。
于是金力就回到空间里干活了。哈,空间里砂糖橘和桃子李子都居然成熟了,就那么挂在枝头,也不枯萎也不烂还不掉落,这是个什么操作呢?金力迷惑了,不管,摘一个桃子在衣摆上擦擦毛,咬一口,汁多蜜甜;再摘一个李子,咬一口酸甜可口,有一股特别的清气。啊呀,金力吃得摇头晃脑的,这下又有可以哄小妹小弟的东西了,嗯,还有豆豆。
两世为人金力都非常喜欢小孩,所以他宠丹丹,宠豆豆,宠小弟小妹,也许以后还会宠自己的孩子,要是有的话。
把空间里成熟的水果全都收了放好,金力回自己炕上睡觉了。
第二天金力是被小弟的冰手给弄醒的。“大哥,大哥,醒了!”金力被冰得龇牙咧嘴的,一把抓住要跑的小弟把他按在炕上,手从衣服里摸进去在他的小肚肚上滑来滑去,“啊呀,大哥,痒,痒,痒死了!”小弟歪来扭去着身子,嘴里嘻嘻哈哈的笑,吵闹好一阵,小弟捉住金力的手说:“大哥,我要放小鞭!”“好,大哥带你放!”
金力起来,随便吃了点,就带着小妹小弟放小鞭,两挂的小鞭全拆成零散的,点了香就那么点了丢了放,一院的小孩全都跑来看,就那么羡慕地看着,其他家里哪有这么奢侈的,居然拆开两挂小鞭给小孩放,这会小妹小弟成了院里最靓的仔。
金力看见卢文慧的弟弟妹妹也在,就给他们也拿了十几个小鞭,让他们放,看着他们那在冬日里兴奋的脸,金力心里成就感十足。
一院的孩子围着在那里跳闹,金力心里却微微一动,空间里还有未来世界买来的烟花呢,要不今晚放了它?
吃完晚饭,金力就鬼鬼祟祟地溜出大院,来到他看好的离大院胡同里不远的一块空地上,虽说是过年,可到了晚上还是没有多少人出来,金力站在一边卖了会呆,就看不见来往的人了。他把三个从空间里拿出的烟花依次在空地上排好,还细心地拿旁边的废砖块固定好,然后一一点燃了他特意接长的引信,完了手往兜里一插,慢慢往回走,走了十来秒,就听见后边“嗵”“嗵”“嗵”三响,只见三颗亮点天上飞去,然后“啪”“啪”“啪”在天空中开出三朵金光闪闪的花来,红彤彤,黄澄澄,绿油油,紫汪汪,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啪”“啪”“啪”又是三响,天空里挂下三朵怒放的菊,亮度由明到暗在人眼里留下了秋日的灿烂。
而这时大院里的人已经是看得目瞪口呆,原本大院的人不会注意的,奈何金力已经给他爹妈大姐二姐小妹小弟说要他们一会看天,他们全家就都出来跑到中院空地里抬头看天,四九城的人多爱看热闹啊,大伙看金力家的都这么抬头看天,也都来抬头瞧瞧了,一传俩俩传仨的,结果是全都出来了,还问呐:“看啥?看啥?飞机吗?还是特务气球?”你问我不知道,我问你不知道,正迷糊呢,就看见天上开出来这么三朵金花来,就全都张着嘴“哇”啦,这后世的景这时候哪看去,可把他们给震住了。
金力可得意了。四九城可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