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新帝登基,你家将军还能在王城多待些时日,唉……你放心,医馆的事交给我,你呀!去了邬城更得养好身体,那边气候冷,你得多加注意。”
江宛瑜点头,“放心吧,我的医术药理不比我爹差,会照顾好自己的,就是得劳烦你到时多多回江家看望我爹娘。”说到此处江宛瑜不由哽咽。
除了嫁到徐府的那两年里,因为不想爹娘担心她嫁人不淑鲜少回家,其他时间都是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
苏芷柔拍拍她的手,“放心,王城有我在,姑父姑母有我照看,你且放心。”
两人都知道此次去邬城没有战事还好,倘若西晋来犯,近几年都不能回王城。
有些话不能当着爹娘的面说,怕他们更舍不得而难受。也只有两姐妹私下里诉说。
伤感的事情说完,两姐妹便开始说些成亲嫁人后的夫妻之事。
苏芷柔初为人妇,还有些羞于谈论,“你别打趣我!”
江宛瑜不由失笑,“这夫妻之事影响深远,如今谢首辅公务繁忙,可不得会怠慢了你,所以暂且先不要孩子,等过了新婚热情,再要孩子不迟。”
苏芷柔听她这样说,面颊微热,道:“他也是这么说,说先过两个人的生活,半年后再决定过养孩子的生活。”
其实她也不想太早要孩子,夫妻吗?总得磨合磨合,万一有合不来,至少不会有孩子牵绊住。
两姐妹一直待到傍晚才离开医馆。
苏芷柔不由道:“这内宅的琐事比看病开方还累,还好你不用管府里的事。”
江宛瑜心中感慨:“谢家是百年世家,人丁兴旺又一直没有分家,你操劳起来肯定累。秦家这一脉就只剩他了,人口简单,等我身体调养好了,我可得生两个孩子。”
“我也生两个,无论男女,第二个都姓苏,这样东卫侯苏家也后继有人!”
说到苏家,江宛瑜不由想到武将世家的命运,她觉得是时候开始备孕了。
无论秦昭同不同意,她要在西晋进犯之前怀上孩子。
以她的医术,她定能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朝局日渐稳定,秦昭和谢裴之也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皇后设宴,邀王城各官眷入宫赴宴,实则是笼络人心,顺便相看待字闺中的小姐,新皇登基,稳定朝纲是其一,扩充后宫,延绵子嗣是其二。
江宛瑜和苏芷柔现如今可谓是整个王城世家贵妇年轻一辈里最让人艳羡的女人。
一位是国公夫人,一位是首辅夫人。
谁家不说江太医家是祖坟冒青烟了,两个女儿如此好命。
皇后是太后娘家侄女,沈氏世族的嫡女。
世家大族培养的名门贵女,不是为后便也是入宫为妃。
各官眷命妇携女拜见了皇后便退回到属于自己的桌案落座。
江宛瑜和苏芷柔俩一同到的,两人齐齐朝皇后见礼。
沈皇后虽比两人小个两岁,但气度行事却十分稳重大气。
“两位夫人快请入座。”
“谢娘娘!”
两姐妹如今的身份高,所以落坐在前排,与三朝元老的夫人们坐一起。
两姐妹有些拘束,与夫人们见了礼,往后排坐去。
荀阁老是三朝元老,荀家在王城那是世家里的高门,如今的荀夫人吴氏是荀老续弦继妻,家世较前夫人低,算是高攀。
吴氏多年未生养,为保地位对原配的子女视如己出。多年媳妇熬成婆,三十多岁高龄怀孕生了个女儿。
荀佳怡如年芳十七,原本也是皇后人选,可最后还是选了沈家的。
荀家沈家都是世家贵族,门第相差不大,却只因为太后出自沈家,所以新帝顾及太后,定了沈家嫡女为后。
荀老夫人自以为是这样,心里很不服气,面上掩饰得不错,可看到皇后对江宛瑜和苏芷柔格外的亲切和煦,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和离的小门小户,一个被退亲的落魄户,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嫁给了王城最年轻的权臣。
她淡淡瞥了身后一眼,冷哼,“生得好不如嫁得好,论嫁人还得是医药世家,对症下药,这门第自然水涨船高。”
沈皇后闻言不由蹙眉,暗骂一句,倚老卖老的愚妇。
敛着笑,看向那对微微变脸的姐妹,安抚道:“行医救命,济世为怀,佛说无上功德,江家世代行医,造福百姓,功德无量,秦夫人和谢夫人堪配我南萧最好的郎君。”
被女子医馆救治过的刘侍郎夫人立刻附和道:“娘娘仁爱,秦夫人与谢夫人敢于这世道破旧立新,开设女子医馆,建立女子医学堂,造福的不仅仅是百姓,还有万万千千困于内宅看病难的妇人。”
刘夫人有感而发,那些经她引荐得已治好羞于开口的妇人病的夫人们一个个都说着江宛瑜和苏芷柔的好。
荀老夫人被狠狠打脸,一张老脸青一阵红一阵,难堪到极点。
荀佳怡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垂着头,搅着手帕,小脸通红。
她其实没那么想做皇后,比起皇后之位,她更想嫁给谢裴之。
早在她及笄时,她便向母亲吐露过自己的心声,想让母亲和父亲说道。
父亲对谢裴之很是夸赞,两家更是门当户对,却不想谢裴之直接拒绝了。
理由是:谢世伯关心,贤侄目前对婚姻之事暂无打算。
拒了她,也拒了他亡妻娘家的妻妹。
一晃三年,她都十八了,听父亲说先帝有心给谢右相赐婚,她终于看到了希望,结果他当场婉拒了。
那样光风霁月的人,是王城多少贵女梦寐以求的佳婿,可到最后他竟然求娶了没落的东卫侯府绝户女。
那苏家就是行伍出身,因着与东临的几场战事立下汗马功劳而封的爵位,荣耀了没多少年便没落了,哪里比得上她荀家百年世家。
偏偏谢裴之就看上了。
她听说了,就连婚期提前都是他亲自向先帝求来的。
江宛瑜和苏芷柔见场面一度尴尬,为了不让皇后娘娘为难,两姐妹对着荀老夫人浅浅笑了笑。
江宛瑜道:“老夫人谬赞了!行医救人讲究的是对症下药,然嫁人之事,行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嫁与将军得益于先帝赐婚。”
这话一出,不仅狠狠反击了荀老太话里话外的讥讽,也申明一点,她和离再嫁那是先帝赐婚,她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