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祠的铜铃在风雪中碎成冰屑,林羽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不是寒气,而是苏寒护道鳞特有的冷香。三尺高的护道鳞棺椁矗立在神龛前,棺盖用苏寒的血刻着「劫数尽头,心许即安」,每笔笔画都在吸收糖糖铃铛阵的微光。
「汪老夫人。」华敏的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越的响,至尊金卡的金光映出神龛两侧的壁画——左侧是苏寒坠鼎的虚像,右侧却是华敏戴着护道鳞婚戒握住林羽的手,「您让孙女戴青铜鬼面引我们来此,究竟想试探什么?」
坐在棺椁旁的老妇人转动轮椅,膝上盖着的正是苏寒未完成的婚旗,旗面青蚨纹在她掌心泛着微光:「试探玄清门千年以来的劫数铁律,是否真能被你们的『红尘印』打破。」她望向糖糖,小姑娘正把牛肉包渣撒在棺椁底座的玄武纹上,「比如,当苏寒的护道鳞棺椁要求以护劫使的血为祭,你们会如何选择?」
糖糖的铃铛突然炸响,十八道流光缠上棺椁四角的冰棱,竟将玄武纹拼成小笼包的形状。林羽的红尘印在掌心发烫,看见棺椁内侧刻着的苏寒日记残页:「若羽儿带华敏来此,棺椁自会显形为人间烟火——」他突然握住华敏的手,将婚戒按在棺盖血字上,「我们不祭血,只祭这十年红尘里攒下的温暖。」
棺椁应声开启,里面没有骸骨,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童装道袍,每件袖口都绣着糖糖最爱的蟹黄包图案。汪老夫人的轮椅突然失控滑向神龛,华敏眼尖地发现她鞋底沾着的,正是雪顶实验室的玄晶碎屑。
「您去过实验室。」她按住老夫人冰凉的手,发现其腕间红绳与汪家孙女的一样褪色,「三长老用幼傀命盘重塑残魂,需要苏寒护道鳞的宿主——而您,就是他选中的容器。」
老妇人突然咳出黑血,血珠在护道鳞棺椁上显形为三长老的鬼面:「聪明的丫头,可惜太晚了!」神龛顶部的玄武纹突然逆转,糖糖和幼傀们的命盘星轨被吸入棺椁,林羽的红尘印竟与三长老的残魂星轨重合,「现在,你们的劫数共生阵已成,玄清门旧址的劫数磁场,将把你们的命盘永远绑定!」
糖糖的铃铛声突然变调,小姑娘举着吃空的油纸包冲向棺椁:「坏蛋爷爷,包子符来啦!」苏寒衣特制的化劫符混着蟹黄香气炸开,竟将三长老的鬼面虚影烫出无数焦洞。林羽趁机将红尘印按在棺椁内侧的苏寒字迹上,所有幼傀的命盘星轨突然脱离残魂,化作光点汇入糖糖的铃铛。
「汪老,您袖口的玄晶碎屑,是实验室爆炸时沾上的吧?」华敏扯下老夫人的羊绒披肩,露出底下绣着的青蚨纹暗袋,里面装着的正是苏寒当年未送出的成年礼玉佩,「三长老骗您说能复活苏寒,其实是要借您的护道印启动劫数共生阵。」
老妇人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终于泪如雨下:「二十年前青江码头,我没能救下苏寒妹妹,这些年总想着……」她握住华敏的手,将玉佩塞进她掌心,「试探你们,是想确认,这人间是否真的有比劫数更牢固的羁绊。」
雪山祠外突然传来雪崩的轰鸣,糖糖的铃铛阵竟震碎了祠顶的冰棱,露出夹层里苏寒埋下的「人间烟火阵」阵眼——十八个青铜小鼎,每个都装着江城不同老字号的香料,最中央的,是半块浸着小笼包汤汁的护道鳞。
「本师叔来晚啦!」苏寒衣的飞舟破雪而入,十八个油纸包精准砸在棺椁的玄武纹上,「就知道汪老会被三长老的残魂骗,特意带了江城醋鱼和桂花糖藕,让阵眼更甜些!」
林羽望着重新闭合的护道鳞棺椁,发现棺盖血字已变成「心许即道,烟火即劫」。华敏摸着掌心的玉佩,突然想起汪老夫人递给她的那杯雪顶奶茶——表面浮着的,正是苏寒日记里记载的「心头血融雪水」,而她刚才一饮而尽时,竟尝出了小笼包的鲜香。
「汪老的试探,是想看看我们会不会被劫数的表象吓退。」他握住华敏的手,看着糖糖教幼傀们用铃铛拼出「回家」的光字,「但她忘了,当我们把劫数熬成了人间烟火,再可怕的试探,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雪顶的月光漫进祠堂,苏寒衣的铃铛突然发出警报,指向雪山深处的某个坐标。华敏的手机震动,邮件附件里的监控截图显示,实验室废墟里出现了个黄毛青年,他穿着破洞牛仔裤,腰间别着的,竟是玄清门失传已久的「劫数罗盘」,而他转身时露出的后颈,赫然印着与林羽同款的红尘印雏形。
下章预告:雪山脚下的小镇,黄毛青年在大排档痛饮青稞酒,指尖划过劫数罗盘显形「红尘第十九劫未竟」;林羽在客栈登记簿发现他的签名「苏寒烬」,正是苏寒衣失踪十年的亲弟弟;糖糖的铃铛阵突然失控,罗盘指针直指青年背包里的青铜鼎,鼎中封印着的,竟是玄清门初代天骄的劫数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