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钱啦!”
铜陵县的衙役一边使劲敲着锣,一边满大街跑,扯着嗓子喊,“世子爷有令,参与守城的每人赏银二两!”
街坊们一听,跟一窝蜂似的,全都涌向县衙,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红娘子蹲在衙门的石狮子上,啃着烧饼,含含糊糊地对苏御说:“你这招可比什么安民告示都管用,立竿见影!”
苏御正在翻看账册,头也没抬,说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算不上大问题。”
“问题是咱们快没钱了。”赫连雪抱着一摞地契走进来,一脸发愁,“南诏人撤退的时候,把铜矿毁了七成,今年税收怕是要减半。”
苏御合上账册,斩钉截铁地说:“那就搞经济。”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三张纸,依次排开:《河西商税改革条例》《官营工坊招股书》《驿站民营化方案》。
红娘子凑过去瞅了一眼,密密麻麻全是字,顿时头晕目眩:“这么多字,看得老娘脑仁都疼了。”
新政第一条,减税。
“商税从十抽一降到二十抽一?”县令老周一听,手抖得跟筛糠似的,“世子爷,这……这不合祖制啊!”
“祖制还说不能吃牛肉呢。”苏御指了指衙门外,飘着香味的牛肉面摊,“你看他们听了吗?”
老周被问得哑口无言。
新政贴出的第三天,河西走廊一下子热闹起来。
西域商队听到消息,纷纷赶来,骆驼脖子上的铃铛从早响到晚。
一个胡商拉着三十车香料进城,税吏只收了十五两银子,把胡商乐坏了,当场就跳了段胡旋舞。
“看见没?”苏御站在城楼上,指点着下面的热闹景象,“少收五两税,他就能多进五两的货。买卖做大了,税收自然就多了。”
赫连雪半信半疑地翻开账本,眼睛越睁越大:商税虽然收得少了,可总额比上月居然多了三成!
新政第二条,官营改民营。
原先半死不活的官营铁匠铺,被苏御打包卖给了阿史那。
铁勒部出技术,官府抽两成利,工匠按月领工钱。
红娘子看着热火朝天的铁匠铺,挠了挠头:“这帮蛮子昨天还抡着狼牙棒呢,今天就改打菜刀了?”
“这叫军工转民用。”苏御顺手拿起一把新打的剪刀,“你看这钢口,剪羊毛正合适。”
最火爆的要数新开的“河西车马行”。
用淘汰的战马套车,按照轨道车原理打造的客运马车,从铜陵到玉门关只要六个时辰,比骑马还快,票价却只要五十文。
开业当天,车马行门口排起了长队。
一个西域商人挤到最前面,问道:“包年能不能便宜点?”
新政第三条,驿站承包。
“驿站也能卖?”老周听了,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这不叫卖,叫特许经营权。”
苏御耐心地解释,“比如说,你家小舅子承包了玉门驿站,既能接待官差,又能接待商旅,茶水钱收双份……”
老周眼睛一下子亮了,当晚就带着小舅子来签契约。
短短半个月,河西十八个驿站全部承包出去。
最偏远的沙州驿站被一个胡商承包后,居然搞起了“丝路浴堂”,给骆驼洗一次十文钱,还附赠修蹄服务。
“有创意!”苏御视察的时候,竖起大拇指,“下次搞个骆驼SpA,用精油按摩那种。”
胡商一脸茫然:“啥叫……爱斯批诶?”
新政推行的第二十天,出了件怪事。
清晨开市,商贩们发现市面上突然流通起一种新铜钱。
这种铜钱比官钱略轻,边缘有锯齿纹,中间方孔周围刻着“河西通宝”四个小字。
“私铸钱?”赫连雪捏着铜钱,脸色阴沉,“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苏御却笑了:“不是私铸,是南诏仿造的。”
他把铜钱扔进碗醋里,不一会儿,醋面上浮起一层绿色泡沫。
“含铅量超标。”苏御捞起变色的铜钱,“南诏人想用劣币挤垮咱们的市场。”
红娘子“噌”地拔出刀:“老娘去剁了那群王八蛋!”
“不急。”苏御摆了摆手,“咱们将计就计。”
当天下午,河西各城贴出告示:即日起,官府以1:1兑换新钱,另外再附赠“抽奖券”一张。
西域商人们都沸腾了,奖品从精盐到琉璃镜,应有尽有,头奖甚至是一匹河西战马!
三天后,南诏奸细躲在茅房里欲哭无泪:他们辛辛苦苦运来的十万贯劣币,全被商队兑走了,还倒贴进去无数奖品。
夜深人静,苏御正在核算新政成果。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民心值突破五万,可兑换“蒸汽机技术”】
他刚要确认,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谁?”
一道黑影闪过屋檐。
苏御追出去时,只看到地上摆着一个青铜匣子,匣子里整齐码放着十二枚南诏铜钱,每枚钱孔中都穿着一根红线,系成诡异的结。
系统警报骤响:【检测到诅咒物品!】
几乎同时,赫连雪破门而入:“出事了!阿史那中毒昏迷,症状和那些铜钱有关!”
苏御盯着铜钱上的红线,突然想起黑袍剑客的那个手势——右手抚心,单膝虚跪。
“不是诅咒。”
他轻声说道,“是邀请函……南诏国师在昆仑山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