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浓浓的雾笼罩着破败的港口,海风呼啸着,带着一股焦木的刺鼻味道。
苏御蹲下身,手指轻轻触摸着被腐蚀的木板,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白雨晴静静地站在一旁,晨风吹动她束起的长发,发梢不经意间扫过苏御的肩头。
“王爷,工部来函了。”
白雨晴走上前,递上一封盖着朱红大印的信笺,“上面说,重建港口的款项得等户部复核才行。”
苏御冷笑一声,信纸在他手中被捏得皱巴巴的:“高拱这老狐狸,肯定又在背后捣鬼……”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转头对正在清点损失的红娘子说道:“去召集沿海各村的渔老,就说本王有请。”
白雨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王爷,您这是打算……”
“朝廷不给银子,咱们就自己想办法。”
苏御拍了拍腰间的锦囊,里面装着缴获的严党账册,“这些可都是讨债的有力凭证。”
晌午时分,二十多位渔村的族长齐聚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
这些老渔民们饱经风霜,皮肤黝黑,手上布满了皲裂的纹路,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劳作留下的痕迹。但他们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诸位,”
苏御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港口被敌人毁掉了,海路也断了,最受苦的还是靠海吃饭的乡亲们。”
老渔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年纪最大的陈老爹咳嗽了两声,直截了当地说:“王爷有话就直说吧,别绕弯子。”
苏御取出一卷海图,在众人面前铺开:“我想请各村出人出力,一起修建海港。作为回报……”
他手指在海图上点向几处海湾,“这些地方将划为渔市,永久免税。”
草棚里瞬间像炸开了锅,渔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也有人满脸怀疑,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空口无凭啊……”
一个满脸疤痕的渔老小声嘀咕道。
苏御早料到会有人提出质疑,不慌不忙地取出圣旨副本:“皇上特许本藩开海贸司,这是盖了玉玺的文书,绝对作数。”
白雨晴也适时补充道:“锦衣卫已经备案在册,大家不必担心。”
夕阳西下的时候,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
送走渔老们,苏御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能放松一下了。
白雨晴递来一条湿帕子:“王爷,擦把脸吧,您都出汗了。”
苏御这才发现,额前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接过帕子,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想来是白雨晴随身携带的。
“多谢。”
苏御擦着脸,不经意间发现她指尖有新磨出的水泡,心疼地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白雨晴迅速将手背到身后,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一点小伤。倒是王爷,您真打算动那些盐商的奶酪?这可不是小事。”
苏御望向远处波涛汹涌的海面,语气坚定地说:“非常之时,就得行非常之事。”
顿了顿,他的声音柔和下来,“你的手,记得涂药,别感染了。”
这时,林毅的大嗓门突然传来:“王爷!项公子回来了!还带着十几船粮食呢!”
码头上,项少羽正指挥水手们卸货。
看到苏御来了,他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苏兄,我爹听说港口被袭,二话不说,特意调了西楚粮仓的存粮来支援咱们!”
苏御心头一热,刚要道谢,项少羽就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还有个好消息——高拱那老匹夫的女婿,在咱们西楚境内私开盐井,被抓了个现行!”
白雨晴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可是个把柄!”
“正是!”
项少羽从怀里取出一叠供词,“上面都画押了,他想抵赖也不行。”
苏御翻阅着供词,突然计上心来:“项兄,借你信鸽一用。”
当夜,一只羽翼漆黑的信鸽朝着金陵的方向飞去。
鸽腿上绑着的,除了盐井供词,还有苏御亲笔所书的《请开海禁疏》。
七日后,圣旨到了。
不仅批准了重建港口的款项,还特许“海贸司”试行三年。
更让人意外的是,派来的新任监军竟是白雨晴的旧识——锦衣卫千户陆炳。
“陆大哥!”
白雨晴惊喜地迎上去,“怎么是你呀?”
陆炳笑着拱手:“白姑娘,许久不见,愈发英气了。”
转向苏御时,神色变得郑重起来,“王爷,下官此行还带了皇上的口谕。”
屏退左右后,陆炳压低声音说:“皇上说,南疆余孽还没肃清,海防千万不能松懈。但……”
他犹豫了一下,“高拱近日频繁进言,说王爷拥兵自重,意图不轨。”
苏御与白雨晴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陆千户,”
苏御忽然笑着说,“听闻你喜欢海钓?明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儿的鱼又多又肥。”
夜深人静的时候,苏御独自站在新建的了望塔上。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民心凝聚,解锁“渔盐之利”科技树】
他正要查看详情,忽然听到身后木梯“吱呀”作响。
白雨晴提着灯笼走了上来,夜风吹动她的衣袂,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王爷,都三更了,您还没休息啊?”
“睡不着。”
苏御望着远处闪烁的渔火,感慨地说,“我在想,要是能把渔民、盐商、水师都拧成一股绳,共同守护这片海域……”
“那就真成了坚不可摧的海上长城了。”
白雨晴接过话茬,眼中映着粼粼波光,满是憧憬。
两人相视一笑。
月光下,谁也没有注意到海平线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绿光,正像毒蛇吐信一样,闪烁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