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这个神秘男子。
六十块中品灵石,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按普通记名弟子每月能领的份额来算的话,十数年也不一定凑得齐,即便是一些家底殷实的嫡传弟子,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来豪赌,也足以令人咋舌。
阿福眼睛瞪得溜圆,他干坐庄这活儿许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手笔,愣了一下神后,才赶忙伸手拿起包裹,同时结结巴巴地问道:“阁下……您确定要这么押注?这……这可不少啊!”
男子微微点头,声音低沉沙哑,从面具后传出:“确定无疑,我相信墨白。”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顿时炸开了锅。“这人是谁啊?出手如此阔绰,还这般看好墨白,难道他知道什么内幕?”一个年轻弟子忍不住凑近同伴,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说不定啊,没准墨白真有什么强大的底牌,咱们都不知道呢?”同伴同样小声回应,眼中满是好奇与揣测。
押莫离赢的那拨人此刻有些坐不住了,面面相觑,心中隐隐不安。
原本他们认为莫离乃是先天剑胎,这场赌局十拿九稳,可这凭空冒出来的神秘人,一下就扰乱了他们的‘军心’。
“哼,我看这人就是故弄玄虚,想吓唬咱们。”先前带头押注莫离能赢的那个青袍弟子强装镇定,试图安慰自己,提高音量说道。
可他话虽这么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那堆放在写有墨白名字区域的灵石,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担忧。
这名脸上戴着一副银色镂空面具的男子自然便是墨白。
所谓‘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墨白突破灵海境正好需要积攒大量的灵石和丹药,而这次缘来缘去坊里开设的赌局无疑是送上门来的绝佳机会。
墨白知晓众人对自己与莫离一战心存疑虑,毕竟莫离先天剑胎的名号太过响亮,可他们却不知,自己在锻体境时经历了三百二十二次淬体打熬,又有师父所赠的祛秽长剑,再配合上当初在红尘秘境时所学会的相思断肠剑,不管是对上莫离,还是其他几位好苗子,都有一战之力。
原本墨白就有开赌盘的打算,他当初向卓不斐所说积攒灵石的主意,就是在‘新人小较’时,往自己的身上下注。这下正好可以捡现成的,连赌盘都不用自己开了。
至于这押注所用的六十块中品灵石,除了他自己的十一块外,其余的都是借的,向师姐云无心借了三十块,师兄卓不凡借了十八块,卓不斐借了一块。
此刻,他戴着面具隐匿身份,就是想利用众人的信息差,狠狠赚上一笔。这六十块中品灵石,于他而言是冒险一搏,却也是志在必得。
阿福清点完灵石,递给墨白票据后,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咽了口唾沫,高声喊道:“莫离赔率一赔一,墨白赔率一赔三,墨白这边,又有六十块中品灵石押注到位!还有哪位师兄师弟要加注的,抓紧时间啦!”
坊间众人闻言,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有几个原本摇摆不定的弟子,瞧着那堆积如山的灵石,一咬牙,也跟着往墨白这边添了几块下品灵石,算是小赌一把。
这日清晨,道一剑宗人人兴高采烈,尤其是一众新入门的弟子,既紧张,又兴奋。这次‘新人小较’是他们修真炼道以来的第一块试金石,众人皆摩拳擦掌,盼着能在比试中一鸣惊人,取得好的位次。
青莲殿内,墨白与云无心用过早饭后,并肩向着竞渡广场行去。所谓竞渡广场,其实就是墨白他们参加入门考核时所在的那个广场。
“师弟,多加小心,”临近广场时,云无心出言提醒道。今日她身着一袭淡青色罗裙,裙袂飘飘,腰间系着的翠玉丝带随风而动,更衬得她身姿婀娜。
反观墨白,依旧是一袭白衣,身后背着长河剑仙云青山所赠予的黑色长剑祛秽,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
墨白微微点头,“放心吧,师姐,我会注意的。”
二人行至广场边缘,喧闹声愈发震耳欲聋,还未踏入,便能感受到那热烈的氛围。各宫殿新入门的弟子们三两成群,或交流着近日修炼的心得,或互相打气鼓劲。
其余入门已久,前来观战的师兄师姐们,则要显得悠闲的多,自找自己相熟的好友聊天打发时间,等待‘新人小较’正式开始。
广场之上,已经搭建好了十二座擂台,呈四四四之数排列。
这些擂台皆是由坚硬的玄铁石打造,表面刻满了符文,用以加固擂台,防止比试时灵力冲击过猛而损毁。擂台四周,灵力光幕高高竖起,宛如透明的穹顶,将每一座擂台都单独隔离出来,既能确保台上比斗不受外界干扰,又能保护台下观战之人免受波及。
“小白,我在这儿,”悬挂着一口巨钟的高台之下,卓不斐遥遥招手。
墨白循声望去,见卓不斐一脸忧虑,身旁还站着数名身着逍遥宫服饰的同门。高台之上,卓不凡正领着一群逍遥宫弟子不断忙碌,显然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比试做最后准备。
墨白与云无心朝着卓不斐走去,从一众潇湘殿弟子身旁经过时,看见了张历与莫离的身影,张历还是那副嚣张轻狂的模样,莫离静静跟在他的身后,身姿挺拔,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张历察觉到二人靠近,目光直直地向墨白投来,眼神中带着几分高傲与挑衅。
墨白神色淡然,视若无睹,脚步不停,继续稳步向前。倒是云无心柳眉轻蹙,显然有些不悦,却也并未发作。
待二人来到卓不斐跟前,卓不斐忙不迭迎上前,先向云无心见了一礼,这才拉着墨白说道:“这次‘新人小较’藏龙卧虎,不简单呐。你还记得那几个修真炼道的好苗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