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也不再问,只是默默跟随。
夜幕降临,裴二府邸灯火通明。
裴二夫人剪了一缕头发,丢入铜盆中燃烧,面色狰狞。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裴二郎推门而入,被这诡异场景吓了一跳。
裴二夫人头也不抬:“我在诅咒那贱人,让她不得好死!”
“够了!”裴二郎一掌拍碎了案几上的茶杯,“闹到这步田地,你还不肯收手吗?”
“收手?”裴二夫人冷笑一声,眼中闪着泪光,“我女儿死了,大房却安然无恙,如今我们更被驱逐。你叫我怎么收手?”
裴二郎沉默片刻,眼中怒火渐消:“静香,我也恨。但你这样做,只会害了自己。”
“你恨?”裴二夫人猛地站起,“你若真恨,就该帮我报仇!大房夫妇多年来处处压我们一头,如今更羞辱我们至此,难道你就甘心?”
裴二郎闭了闭眼:“我不甘心,但也不能像你这般疯魔。”
“疯魔?”裴二夫人笑得凄凉,“我已联系了‘鬼手阁’的人,这次不光是那贱人,连裴执那狗贼都要付出代价!”
裴二郎面色大变:“你疯了!鬼手阁是什么地方?江湖上最凶名昭着的杀手组织,被他们盯上的人没有活口!”
“越是这样越好!”裴二夫人眼中满是疯狂,“我女儿死了,裴家也别想好过!”
裴二郎突然沉默,看着妻子许久,叹息一声:“罢了。既然大房无情至此,我也不必再忍气吞声。”
裴二夫人一愣:“你是说…”
“我说,”裴二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他们要赶尽杀绝,我们何不先下手为强?”
裴二夫人惊喜交加:“你终于开窍了!”
“只是…”裴二郎犹豫道,“我们该如何做?”
裴二夫人走到书桌前,取出一封黑色信函:“鬼手阁已答应接单,不光要杀那贱人,还要在北境埋伏裴执。”
裴二郎接过信函,沉声道:“这需要多少银两?”
“五千两。”
“五千?”裴二郎倒吸一口冷气,“我们哪来这么多钱?”
裴二夫人冷笑:“卖了我陪嫁的庄子,再加上我的首饰,足够了。”
裴二郎犹豫片刻,最终狠下心:“好。但此事不能声张,若被发现…”
“放心,”裴二夫人眼中闪着阴冷的光,“这次我亲自策划,不会再有差错。”
次日清晨,一名黑衣人悄然拜访裴二府。裴二夫人亲自接见,低声道:“此次行动万不可再失手。”
黑衣人拱手:“夫人放心,鬼手阁从不失手。只是…”
“只是什么?”
“北境那位,身边高手如云,不易得手。”
裴二夫人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纸:“这是裴执行军路线图,还有他每日习惯。裴家暗哨位置也标注清楚了。”
黑衣人接过,眼中闪过惊讶:“夫人竟有此等机密?”
“我在裴家二十年,暗中培养的眼线不少。”裴二夫人冷笑,“这次,我要让大房彻底覆灭,二房重掌大权!”
黑衣人躬身:“半月内,夫人便可收到好消息。”
裴二夫人望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她轻声自语:“轻缕,裴执,你们等着吧。这一次,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府外晚风渐起,魏轻缕立于窗前,眉头微蹙。
“少夫人,您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可是有什么不妥?”彩衣轻声问道,将手中的香茗放在案几上。
魏轻缕转身,眸光沉静如水:“近日府外多了些陌生面孔,你可曾留意?”
彩衣一愣,随即点头:“确实如此。前日我去采买时,见到几个黑衣人在街角张望,神色鬼祟。当时并未多想,如今听少夫人一说…”
“裴二夫人不会善罢甘休。”魏轻缕轻抚衣袖,声音平静却透着冷意,“上次她吃了大亏,这次定会更加谨慎。”
屋内烛火摇曳,映在魏轻缕脸上,平添几分凝重。
她心中盘算:二夫人若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必定会有所行动。
现在府中只有我与婆婆,若是来硬的,怕是难以抵挡。
彩衣咬了咬唇:“少夫人,要不要告知老夫人,多派些人手守卫府中?”
“不必。”魏轻缕摇头,理了理衣襟,“多一分动静,反而会打草惊蛇。眼下最要紧的是摸清他们的底细。”
夜色渐深,烛影摇曳。
魏轻缕拿出一张纸,细细画下府邸周围的地形:“彩衣,从明日起,你每日换一处地方观察,记下所有可疑之人的行踪。”
“少夫人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彩衣认真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魏轻缕突然想到什么,低声道:“还有,去查一查府中仆役最近有无异常。二夫人在裴家多年,暗中培养的眼线定不在少数。”
彩衣微微一惊:“少夫人您是说…府中有内奸?”
“防人之心不可无。”魏轻缕指尖轻叩案几,思绪万千,“尤其是那些管事丫鬟和小厮,更需留心。任何风吹草动,务必即刻告知于我。”
次日清晨,彩衣早早起身,按照魏轻缕的嘱托,悄然观察府中动静。
午时前后,她匆匆回到魏轻缕房中。
“少夫人,发现了!”彩衣压低声音,眼中闪着警惕,“后院墙角有新挖的土,像是有人从外面翻墙而入。而且厨房的赵婆子最近总往后门跑,神色慌张。”
魏轻缕沉思片刻,眸光一沉:“赵婆子原是二房的人,后来才调到大房。”
“不仅如此,”彩衣凑近道,“我还发现前院的守卫轮换了,有两个新面孔,说是老夫人安排的,但老夫人这几日一直在佛堂念经,哪有时间管这些…”
魏轻缕站起身,走到窗前,眺望远处:“二房行动如此迅速,怕是已有大动作。你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彩衣摇头:“具体还未探明,但坊间有传言,说鬼手阁近日接了一桩大单子。”
“鬼手阁?”魏轻缕眸光一冷,“江湖上最不择手段的杀手组织…看来二夫人这次是下了血本。”
她心中陡然一紧:若鬼手阁再次出手,不仅我难以幸免,连在北境的裴执也可能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