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微微昂首,身姿笔挺如松,那坚定的目光仿若实质,如炬般紧紧锁住浑身狼狈不堪的强盗大头领。
此刻,他神色冷峻得恰似千年不化的寒冰,眉梢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只见他微微抿了抿嘴唇,嘴角下意识地勾勒出一丝坚毅的线条,随后沉声开口,字字清晰且掷地有声:
“你是何人?又为何在此落草为寇,行这劫掠的勾当?”这简洁有力的话语,宛如一记重锤,裹挟着无形却摄人的威严,直直地撞击在强盗大头领的内心深处。
强人大头领缓缓抬起眼眸,迎着阿骨打的视线,眼中刹那间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
那神色中,既有对过往遭遇的无奈,仿佛能看到他在回忆往昔时心底泛起的苦涩;又藏着几分壮志未酬的不甘,恰似一团压抑在心底难以熄灭的火焰。
他抱拳作揖,态度格外恭谨,缓缓回道:“我乃高瑞,本是大宋堂堂子民。往昔,我怀着一腔热血,毅然投身于抵御辽军的残酷战场,一心只为报效国家,守护家国安宁。
奈何战事变幻莫测,犹如风云突变,最终我军兵败如山倒,部队被打得七零八落,彻底溃散。
在那走投无路、万般无奈的绝境之下,我才被迫啸聚山林,占山为王。
如今,大宋山河破碎,千疮百孔,归途已然茫茫,我等只能在这偏僻荒芜的地方苟延残喘,勉强聊以度日。”
说罢,他微微低下头,仿佛那头颅承载着无尽的羞愧与无奈,似乎连望向阿骨打的勇气都已丧失,只能盯着地面,不敢直视阿骨打的眼睛。
阿骨打听后,微微点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此刻,他神色凝重,脑海中思绪如乱麻般翻涌,正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
山林间,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叹息。风里夹杂着山林间特有的草木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愈发增添了几分凝重。
须臾,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得如同寒夜中的北斗星,继而朗声道:“你可愿率部众投奔我完颜部落?如今我部正值蓬勃发展、广纳贤才之际,你等若来,必有用武之地,定能施展你们的一身本领,为部落的兴盛添砖加瓦,贡献磅礴力量。”
阿骨打言辞恳切,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招揽之意,仿佛在向高瑞描绘一幅充满希望的蓝图,那目光中闪烁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部落美好的未来。
高瑞听闻此言,面露犹豫之色,他微微皱眉,那紧皱的眉头仿佛两座即将合拢的山峰,脸上写满了纠结。
苦笑着轻轻摇头,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阿骨打,您的好意我由衷感激,心领了。只是我这些兄弟,长久以来散漫惯了,野性难驯,身上的陋习更是多如牛毛。
若贸然进入完颜部落,恐怕实在难以管束,稍有不慎便会坏了部落的规矩。况且,就他们这般习性,也实在难获贵部落族人的认可。
如此一来,反倒可能生出诸多事端,徒增麻烦。倒不如继续像现在这般,自在随性惯了。不过,阿骨打,您若有任何差遣,但凡一声令下,我等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高瑞一脸诚恳,言语间尽显无奈,仿佛做出这个决定,他的内心也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挣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与纠结。
阿骨打见其言辞恳切,心意已决,知道强求也是无用,便不再强留。
他神色沉稳,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沉声道:“既如此,那便罢了。但你需牢记,日后切不可觊觎我完颜部落、裴满部落以及乞石烈部落。你可率部众以半狩猎、半游牧、半耕种的方式为生,自食其力。切莫再行那伤天害理、劫掠无辜之事,否则,休怪我阿骨打无情。”
阿骨打目光如电,直直地逼视着高瑞,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之意,仿佛在向高瑞宣告着自己的底线,那眼神仿佛能洞察高瑞内心的想法。
高瑞听闻,赶忙抱拳,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地朗声道:“高瑞谨遵吩咐!”
言罢,他转过身,手一挥,率领手下众人鱼贯而去。他们的身影,在茂密的山林间渐行渐远,最终渐渐没入山林的深深之处,消失在阿骨打的视线里。
此时,山林中只留下微微晃动的枝叶,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那沙沙作响的声音,仿佛是山林为这一段故事所发出的喟叹,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显得格外空灵。
阿骨打伫立在原地,久久凝视着高瑞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他们彻底消失在山林的深处。
此时,山林间轻柔的风徐徐拂来,带着丝丝凉意,撩动着他额前的发丝,仿佛在安抚着他略显沉重的心情。
残阳如血,将天边渲染得一片火红,那如焰的光芒透过斑驳的枝叶,洒在阿骨打坚毅的面庞上,仿佛为这场刚刚结束的交锋后的山林,蒙上了一层悲壮而又凝重的纱幕。
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似有千头万绪缠绕,转身迈着沉稳却又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向父亲所在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