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满月那天,\"欢喜梦\"酒吧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林梦穿着淡紫色旗袍,抱着女儿在吧台前轻轻摇晃。
\"真不敢相信,\"她看着满墙的婴儿照片,\"我们居然拍了这么多。\"
我擦着酒杯笑:\"大明星的女儿,当然要多拍点。\"
门铃突然响了。我皱眉转身,却在看到来人时僵在原地——阿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粉色礼物盒。
\"不欢迎?\"他扯了扯嘴角,那道疤跟着动了动。
林梦下意识抱紧小雨。我放下酒杯走过去:\"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新闻。\"阿杰指了指墙上贴着的剪报——moreau家族继承人认亲的八卦,\"你现在可是名人了。\"
我盯着他空荡荡的右袖管:\"手呢?\"
\"缅甸那次任务。\"他轻描淡写,目光却落在小雨身上,\"真像妈妈。\"
林梦犹豫片刻,走过来把女儿往前送了送:\"要抱抱吗?\"
阿杰愣住了,那只完好的左手微微发抖。最终他摇头:\"不了...脏。\"
气氛有些凝滞。我打破沉默:\"来道别?\"
\"嗯。\"他把礼物盒放在桌上,\"明天飞南非。这是...给孩子的。\"
盒子里是个纯金长命锁,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林梦眼眶红了:\"太贵重了...\"
阿杰后退两步:\"欢喜...以前的事,对不住。\"
我喉咙发紧。那些生死与共的岁月,那些背叛与猜忌,突然都变得遥远。
\"保重。\"最终我只说出这两个字。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风铃在他身后清脆作响。林梦突然追出去:\"阿杰!\"
阿杰停在雨中,没有回头。
\"谢谢你,\"林梦声音哽咽,\"谢谢你当年...没杀他。\"
阿杰的肩膀抖了一下,冒雨大步离开,很快消失在街角。
回到屋里,林梦把长命锁戴在小雨脖子上。金锁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衬得婴儿肌肤如雪。
\"他会好好的。\"我搂住妻子。
她靠在我肩上:\"我们都会。\"
夜深了,哄睡小雨后,我和林梦坐在酒吧露台上喝红酒。曼谷的夜空难得能看到星星。
\"欢喜,\"林梦突然说,\"我想复出。\"
我挑眉:\"继续拍戏?\"
\"不,\"她摇头,\"开个影视公司,专门制作女性题材作品。\"眼睛亮得像星星,\"用moreau的钱。\"
我大笑:\"老板娘要当女强人了?\"
\"怎么,\"她踢我一脚,\"不行?\"
\"行,\"我凑过去吻她,\"当然行。\"
她忽然正色:\"那你呢?真不打算继承家业?\"
我晃着酒杯:\"moreau找了个远房侄子当继承人。我嘛...\"看向吧台后\"欢喜梦\"的招牌,\"还是喜欢这里。\"
林梦笑了,那笑容比星光还亮。她起身跨坐到我腿上,这个动作让旗袍开衩处露出大片雪白。
\"老板娘,\"我喉结滚动,\"注意影响。\"
\"怕什么,\"她贴着我耳朵说,\"今天不营业。\"
后来,我们的小酒吧成了曼谷最特别的存在——白天是影视公司办公室,晚上照常营业。小雨三岁时,林梦制作的处女作《保镖情人》入围了戛纳电影节。领奖台上,她抱着女儿感谢我:\"没有我的混蛋保镖,就没有今天的我。\"
电视前,moreau老先生笑得合不拢嘴。而酒吧里,熟客们起哄要我请客。
如今我依然保持着保镖的习惯——吧台下藏着电击棒,后腰别着瑞士军刀。但更多时候,它们派不上用场。最惊险的动作,不过是接住从楼梯上蹦下来的小雨,或者在林梦喝醉时把她抱上楼。
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女,我会想起那些刀光剑影的岁月。然后轻轻起身,去婴儿房亲亲小雨的额头,再回到床上把林梦搂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