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您的侯府,还是二太太的侯府?”瑞珠直接问出尖锐的问题。
彦沁兰苦涩的笑了笑,她连名下的小姑娘都不带搭理的,还会理这侯府么。
“你一个小丫头,做好分内之事便好。”
可瑞珠就想插上一脚,“夫人若要留在侯府,便不能将自己的命交给别人。
“若夫人看着这上上下下的烦闷,您就迟早离开。
“说句难听的话,若是二太太要掌控侯府,药死您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彦沁兰!
武将世家女子本并不太清楚后宅的倾轧,后来经过妾室的各方面作死,她就懂了。
“若我死了,她一家子就得回那麻柳巷,所以她顶多让我缠绵病榻。
“再有,世家宴会,她作为一个庶出子弟的妻子并不够格。”
彦沁兰叹了口气,“她亦不愿换个侯府夫人。”
“那侯爷害了您的父兄,您也这么看着?”瑞珠偏着头,似笑非笑。
彦沁兰失手打翻了糕点,满脸震惊。
“还有您的孩子,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真的能解你思子之苦吗?”
随着瑞珠越说越多,彦沁兰的脸色苍白如纸。
“夫人,通敌卖国不好查,直接弄死他不就行了。
“您又何必蹉跎于后院,眼睁睁的看着侯爷迫害那些无辜的人。”
瑞珠恶魔般的低语飘进彦沁兰的耳中,心中。
彦沁兰苦笑,“你以为我没想过?他在朝堂上如日中天,如今形势比人强。”
瑞珠却轻轻摇头,“一击必杀,就算他党羽再多又如何。”
彦沁兰心头一梗。
“听闻侯爷下月生日,到时候会进行宴请。若是借此机会除去他,您便是侯府唯一的主人。
“届时,死守门庭亦或是寡妇在嫁,那也是您的自由,不是吗?”瑞珠兴奋的提着建议,让她去做肯定是不行的。
彦沁兰狠狠的心动了。
人死了,既是报了仇,亦是不用在看着那张令人恶心作呕的脸。
两人筹划了许多,廊下的老嬷嬷扛不住,早已倚靠着廊柱小憩。
回想这十来年的憋屈生活,彦沁兰忍不住感叹一声:
她当时真是脑子抽了。
第二天,彦沁兰让人将二太太请了过来。
靠在床上的彦沁兰顶着一张病态的脸色,一看就让人心里咯噔一下。
“大嫂。”二太太连忙坐到了床边拉住彦沁兰的手,满脸担忧:“你这身子骨时好时坏可令人该怎么办才好?”
彦沁兰反手盖住,语气虚弱:“这都是老毛病不打紧的。”
“早就让管家拿侯爷的名帖请太医,你偏偏不愿。”二太太拿小眼神盯着彦沁兰,一副你总是不拿自己当回事的样子。
彦沁兰苦笑,“这产后之症伤了根基,能留下一条命已是不易。”
二太太垂下眼眸,眼角余光瞥了下了自家奶嬷嬷一眼。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奶嬷嬷,了解的眨了眨眼。
“下个月侯爷生日,还是得拜托弟妹你了。”彦沁兰仿若没看到主仆夫人的交流,满脸真诚:“到时候多是达官贵人、清流名望,仔细着别让人冲撞了。”
“是。”二太太已经举办了十来年,一应忌讳早已聊熟于心,见彦沁兰提醒忍不住在心里嗤笑。
真是病久了,人也糊涂了。
“到时候大嫂可要出席?”
彦沁兰摆手,“我就不去了,可不能败了贵人的兴。”
“那大姑娘?”二太太指了指隔壁小院,“那日可否停了课?”
彦沁兰点头,“姑娘家家的,自是得和手帕交聚聚,等以后嫁了人可就没这么松泛的日子了。”
二太太应承下来后便告辞离去。
回到自己院子,她对奶嬷嬷道:“看那病恹恹的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奶嬷嬷却皱眉:“太太,还是小心些为妙,总感觉今日的彦沁兰有些不同。”
二太太撇嘴:“能有何不同,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那药也别下了,让她多活段日子,好歹挺到老爷回京述职后。”
而彦沁兰这边,待二太太走后,她对瑞珠说:“希望一切顺利,这一次定要让侯爷付出代价。”
很快到了侯爷生日那天。
侯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二太太忙前忙后招呼着客人,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却不知,若不是各家老爷暗示,女眷们都不带正眼看的。
若不是侯府夫人长年累月的病着,一个分家暂住的庶出弟妹可上不得这台面。
哪次回去都得让丫鬟们取了柚子叶熬水,去去晦气。
正院。
瑞珠很无语的捏着手中的毒药,翻了白眼,所谓的表忠心就是得帮着下药是吧。
最后,此项艰苦的任务交给了尤斯卡,尤斯卡又交给了蛟龙。
蛟龙?
尤斯卡勾起唇角:就你杀生,所以你来!
蛟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最后,尤斯卡提着蛟龙出发了。
瑞珠呢?
自然是去拿报酬了。
她让她杀人。
她可不是白做事的。
作为雇主的林大人可是清清楚楚。
府中所有人都在准备宴会,其他地方没什么人,很方便。
因为宴会前库房里的桌椅摆件就已经提出来摆放了,所以剩下的除了普通货色就是极品。
瑞珠很乖巧的收了极品,留下普通的。
粮库里面,堆积如山的米面粮油,要。
小青龙探到的密室也要!
花园。
“噗”本要讲一番肺腑之言的靖阳侯只觉喉咙有股压不住的冲击力,张口喷出一道如利箭般的鲜血。
“侯爷!”
“快请太医!”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慌了神。
二太太尖叫一声,闭着眼手脚发软的倒在奶嬷嬷怀里。
很快,太医来了。
探脉许久,摇头:“侯爷乃是中的奇毒,无解。”
客人们相互对视一眼,默默让自家女眷先行回府,自己却留了下来。
“太医,侯爷不能出事啊!”二太太被嬷嬷搀扶上前,面色悲苦。
侯爷在,二房可以借住,若是不在了……
儿子们的前途可怎么办!
太医面露难色,“有一法可试,只是”
“太医您说,能救下侯爷就好。”二太太挺直了身板,眼里满是祈求。
“与至亲换血。”太医艰难的吐出四个字,他可知道这靖阳侯膝下只有一女,若是行此法,久病的侯爷夫人怕是没了活头。
“好好好。”二太太转头喊道。
“快快将大姑娘请来,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