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心照不宣的结盟下来,宋鱼和赵之棠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不少。
宋鱼从来都认为赵之棠是有想法的人,包括在他知道她所要图谋的事情之后并没有阻止,反倒给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这对于一直孤军奋战的宋鱼来讲,确实获得了更多的支持。
也正因为如此,宋鱼在面对赵之棠的时候,内心因为前所未有的信任而更加的柔软起来。
赵之棠与宋鱼并肩走着,她的身量不算矮,就在他的肩头位置。发鬓上的步摇轻轻地晃动,扫过他的肩头,让赵之棠的心中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赵之棠思量许久才开口道:“如今天冷了,下一次出门可不能这么莽撞,要多穿一件,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赵之棠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暖意,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在这冬夜让宋鱼的心暖了起来。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披在肩上的外袍,这才想起来披风要还给他。
正打算把披风解下来,却被赵之棠握住了手臂:“入了!天更冷了,穿着回去吧。记住,养足精神、来日方长。”
说着赵之棠抬手帮宋鱼紧了紧披风。
宋鱼抬眸望向他,微微发愣。
赵之棠脸上挂着笑,温暖得像是春日里最温柔的风,带走了她周身所有的寒意与疲惫。
赵之棠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微微有些发愣,月光下,面容宛如初绽的白莲,肌肤晶莹剔透,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泛起红晕,赵之棠禁不住抬手刮了刮宋鱼的鼻梁,问道:“怎么了?”
她下意识猛地垂眸,长睫轻颤,仿佛蝴蝶振翅欲飞,那份娇羞中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矜持与柔情。
虽然挂了个人妻的名号,但是宋鱼却和待字闺中的姑娘没什么两样。细想想,这还是她头一回体会到这种感觉。
眼前这个人,宋鱼一向知道他长得出众,身材颀长、皮肤白皙,眼眸更是深邃得如大海一般。
如今他晋了官阶,一身华服之下周身更是气质不凡。谦谦君子、风度翩翩、如玉如璞,那些书本上描写的才子约莫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想到这里宋鱼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几步……
赵之棠只觉面前的馨香离自己远了,心瞬间跟着落空,急急问道:“你为何总躲着我?”
宋鱼低头思索片刻后,抬眸望向赵之棠语气坦荡道:“夫兄与我终究身份有别,我不想也不能给赵瑞他们留下把柄。所谓人言可畏,加上他们从来居心叵测,若你我想将这场报复进行到底,必须谨言慎行,否则折在了中途,又怎对得起你我这般忍辱负重!”
宋鱼语气恳切、目光真诚,赵之棠的心不觉柔和下来,由衷地表示认同。
于是,他特意往后退了一步,抬手作辑,恭敬道:“少夫人说得极是!赵之棠谨记在心!”
春雪在不远处候着,听闻宋鱼在喊自己,忙小跑过去。
但见宋鱼一抬手解开了身上的玄色披风,递给了赵之棠。
宋鱼:“这件锦袍很暖,还请夫君收好,若要着凉了!”
赵之棠明白她的意思,只点头接过,而后吩咐春雪道:“回去给少夫人煮些姜茶驱驱寒,夜里多加一条棉被,莫要受寒。”
春雪点点头,颇有些疑惑地看向宋鱼。
宋鱼道:“方才说的事劳烦夫兄帮着留心,宋鱼这厢先走了!”
赵之棠:“放心!”
赵之棠说完,目送宋鱼远去,手中握着宋鱼递来的披风,心中满是不舍……
夜深,赵之棠见着了柳括。
柳括急急道:“左府情况如何?”
赵之棠:“左奕确实与段王来往甚密,我这几日在院内帮着伺马料,探听到不少消息。左奕从朝中刺探的情报多数是在京郊的巨门关送出去。
有商队以买卖之名进入京都,并在左奕定下的酒馆吃酒交换情报,并跟着出关的商队将情报带出去。”
柳括点点头:“酒馆的位置还有商队这些都打听清楚了吗?”
赵之棠:“都打听清楚了!我心中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成不成,还请柳大人赐换。”
柳括:“说说看!”
赵之棠:“这是我们贸然行动出现在这些商队面前,为求自保,他们必然会毁掉证据,如此一来我们便功亏一篑。
倒不如咱们设个局,将线索故意透露给他们,而后诱敌深入,来一出请君入瓮,如何?”
柳括闻言,不禁笑了笑:“你小子的脑子越来越好用了!我原本还想让你直接出击,来他个人赃俱获,却没想到这法子更有效!他们这些常年传送机密的最擅长做的就是毁尸灭迹,咱们呀,就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见柳括没有反对,赵之棠非常开心:“既如此,这个局便由我来出!快则十天,迟则半,左奕一党便无处遁藏!”
柳括抬手拍了拍赵之棠的肩,道:“好!明日我便报给皇上,将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
而后两人并肩往禁军大营里走去,柳括想起来问道:“方才有人说宋鱼来了,你可见着她?”
赵之棠点点头:“嗯,见着了。他在找发现了赵瑞与刘大伴、段王相互勾结的证据,特地跑来交予你。不过你不在,我便先接下了。”
柳括闻言,冷冷一笑,道:“这只老狐狸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把证据拿来我看看。”
赵之棠把宋鱼的文书递给了柳括,而后颇有些唏嘘道:“说起来这刘大伴也算是身居高位,竟如此不识好歹,竟存了大逆不道之心,实在是枉费了皇上的信任。”
柳括:“你不过初入官场,日后见这种人多了去了。所谓富贵险中求、所谓人心不死蛇吞象,这种自作孽不可活的人没什么好可惜的。宋鱼手上的证据有力,但眼下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咱们先把左奕的事儿给完结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