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
很快,江豆豆和李岩就搬进了只有外宾和领导才能住进的高级套房。
看着这里面的高档家具,还有各类家电,江豆豆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几分钟之前,那个大婶还和自己说,要到一公里之外的地方去上厕所呢,可是现在……怎么就忽然间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李岩笑呵呵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轻咳一声,站在门口达到:
“可能……可能是她也觉得,咱们两个这样的客人,应该获得好一些的待遇。
你不是说了吗,兰山矿的孟鸿矿长是咱们钢院的学长。
也许是因为这层关系,孟矿长和她打过了招呼呢!”
“嗯……”
江豆豆的大眼睛闪烁了下,尽管他们两个人确实不是什么高级干部,也没有什么尊贵的身份,但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虽然她的眼中还保留着一丝疑惑,但是看李岩如此自信的样子,就也没有说出心里面的话来。
“既然这样,那就应该好好谢过那个大婶才行。
她这么做,已经是是违背了原则。
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搞不好要受处分的。
对于和么热情的长辈,我们两个人可不能让她就这么寒了心……”
热情的长辈?
李岩心里面一阵腻歪,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专门接待外宾的房间,他说不得就要在地上吐上一口,好好的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怨怼。
现在的国营单位,只要是有点权力的人,就能把自己的权力给发挥到极致。
他们成事不足,但是想要坏你的事,却轻松的很。
偏偏的,你和这些家伙不分属一个系统,就算是再怎么气愤,也根本就管不到人家。
这么一来,这些小人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这种官僚制度之下产生的硕鼠们,从来不会在意这个国家或是单位究竟怎么样,他们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为了苛责而苛责。
在这些人当中,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权力只有使用出来,让人看到,那才是真的权力。
如果长时间不使用的话,别人就会意识到,这权力对于社会和生产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
尽管在车上颠簸了两天一夜,但江豆豆仍然没有疲惫的样子,还是觉得神采奕奕的。
所以,她在房间里面,干脆就又拿起了没看完的两本外文书,这样既是熟悉和加强自己的专业技能,同时也能更加了解外界的事情。
李岩这边,他可没有江豆豆那样的意志力和精神力。
他刚一进了房间,就直接找到了靠着窗子的大床,惬意的躺在了上面。
现在这个时候,是刚好吃过午饭的时间,他这时候睡一觉,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天的晚饭呢,至于工作的事情,那两个日苯人应该没那么快上山来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这样的想法完全违背了我们当初签署的合同,我要向贵国的政府和大使馆投诉你们!”
这一觉李岩却是睡得非常惬意,此时外面的天气灰蒙蒙的,柔和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是盖上了一条温暖的被子。
不过,他的好梦却没有持续多久,在一阵争吵声之中,一个夹杂着中文和日语的尖锐声音,不出意外的把他从床上给叫了起来。
他揉了揉自己迷糊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这才站起身来,拉开门看到了走廊里的景象。
原来今天早上的时候,和方城一起动身的那两个日苯修理人员已经到了。
现在……他们正站在走廊里,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声嘶力竭的大声嚷着什么,不知道的人,光看这两个人的样子,可能还以为有人拆了他们的祖坟呢!
“两位,请冷静一下,我们也只是提出一个可行的建议。
如果我们的维修师傅能和你们一起工作的话,说不定今后遇到小麻烦,我们就能自行解决了。
这样,也不用两位浪费时间和精力,来我们这个偏僻地方出差了。”
方城看到了这两个人的样子,明明心里面问候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又和他们族谱上的所有女性发生了关系,却还是不得不依旧维持着一张笑脸。
而站在他身旁的江豆豆,则很是认真尽职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把这两个家伙的意思尽可能的转述给方城。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的!
你们国家的人,没有能力学会我们的技术。
我们公司的矿车,是研发了二十几年才终于问世的高级技术装备,这其中集合的最新技术,凭借你们这些只吃红薯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想象得到。
只有我们大和民族的高级人才,才可能学会它的维修方法。
如果你们这些人私自行动,损坏了装备,那你们将来就要负全部的责任。”
又来了,又是这套说辞。
曾经,方城和矿上的领导们不止一次的提出过让中方的维修人员一起加入维修任务的请求,可这些日苯人,每次都能找到一些清奇的观点,驳回他们的意愿。
如今,他们找的借口就更是让人无语,人家直接说你们国家的人是劣等民族,他们日苯人才是真正的“高级人种”。
这也就是现在国家需要招商引资,树立良好的国际形象,要不然……还不给这俩东西直接卷铺盖扔出去?
“怎么回事?”
李岩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和衣领,然后来到了方城和江豆豆的身边,疑惑的问了起来。
那两个日苯人瞟了一眼李岩,终于没再继续嚷下去,脸色通红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等到李岩二人跟着方城下了楼,方城才终于看着楼上的方向,无奈的皱起了眉头来。
“我刚才想要和他们俩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我们的修理工一起进行修理,实在不行,哪怕在一旁看着,也是好的啊。
这俩鬼子,每过来一次,国家就要花费十万美元的外汇。
这钱虽然不是我出,但是我也心疼啊。
这得挖多少煤,多少石油,才能补偿他们这么离谱的一次路费?
如果不是有合同在,一些不是特别严重的小故障,我还是希望我们自己的修理人员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