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锅~能把肉的骨头都炖化,锅子确实也快炖的酥了。”
长乐吃到喜欢的东西,心情畅快不少,没注意就吃多了。
顾清悠给她泡了杯果茶消食,两人在角落说着悄悄话,前几天那点隔阂很快就无影无踪。
“我看你做了这么多生意,也不差再开间饭馆,准能把上京那些馆子做倒!”
顾清悠吓得摇头:“贪多嚼不烂,如今茶饮店跟手工坊已经够忙了,我虽然很想赚钱,但还是要先惜命。”
长乐喝着酸酸甜甜的红果茶,歪头看了她一会儿:“或许,你也可以找个人合作?”
顾清悠愣住:“我不是已经跟郡主合作了吗?”
“那怎么能够?我不过就是打酱油的,做不了多少。”
“可我在上京人生地不熟,也很难再找到可以合作的商业伙伴。”
长乐默了默,忽然咬着吸管道:“其实有一个人就挺合适,就看你愿不愿意。”
她抬眼看着顾清悠的表情,一字一顿说出三个字:“宋恒业。”
顾清悠忽然紧张起来,不知她是否故意试探自己,赶紧摆手道:“郡主别误会,我跟二公子只是……”
想说普通朋友,又觉得作为前叔嫂,“朋友”这个词来的不够妥帖。
“自脱离了国公府,我跟二公子便再无交集,若一定说有,也是我为了便宜,就近在他的茶叶店买茶,仅此而已。”
长乐笑笑:“你没必要跟我解释,反正他也不是我的谁,我只是觉得二公子似乎对你有所不同,而且他现在闲赋在家,应该也想找些事做,你们若能合伙赚钱,又何乐而不为?”
顾清悠想也没想摇头:“还是算了,本来作为国公府的弃妇,我就该自觉同他保持距离的,当初去他店里采购茶叶时,也并不知道他就是老板。”
长乐乃豁达之人,看出宋恒业对顾清悠的心思,说不难过是假,可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何况自己若因为一个虚无的梦境,而对他产生执念,本身就太过可笑,很快也就释然。
提出这个建议,她是发自内心为了顾清悠好。
身为孤女,即便立了女户,想在上京稳定的扎根,必然离不开强有力的后盾跟盟友。
自己虽然贵为郡主,可知道王朝倾覆不过一瞬间,遑论小小的秦王府,顾清悠必须多结交些贵人才行。
顾清悠感动于她会为了自己思虑甚深,可到底还是存了顾虑,就算没有长乐,她已经有了老妈这个隐形后盾,并不用担心生存问题。
长乐也不勉强,只道:“这些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若不愿也没什么,反正有我在,别人也休想欺负了你去,不过~”
她话音一转,认真的看着顾清悠道:“你总不能准备孤独终老吧?好容易摆脱了宋成业,你现在也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想一想,小宋将军他确实不错。”
这个顾清悠无法否认,比起宋成业,宋恒业便是那天边皎皎明月。
可正因为如此,也给人只可远看不可亵玩的距离感。
她并不因为和离过而自卑,可这里不比现代,她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对方。
宋恒业只是暂时丁忧,指不定哪天又重新回到朝堂,别人该怎么看待他娶了一个弃妇的事?
而且那弃妇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的嫂嫂,以国人亘古不变的八卦性格,还不知要衍生出多少叔嫂变夫妻的离奇故事。
她可以无所谓,关起门来谁也不认识,可宋恒业呢?他真能顶得住流言蜚语吗?
“那郡主呢?嫁给叶小侯爷,又是为了什么?”
长乐咬咬嘴唇,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含糊道:“自然是有我的理由。”
“我虽愚钝,也看出郡主喜欢的另有其人,既然不喜欢叶小侯爷,当初又何必步步紧逼,与其定下终身呢,也许郡主并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但总要考虑自己不是吗?”
纷扰的梦境再次走马观花一般自脑海掠过,长乐挣扎的看她一眼,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她那个困扰了她十几年的梦魇。
顾清悠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僭越,但又担心她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因为一时的意气而误了终身。
就在长乐就要开口的时候,店门忽然被人大力撞开,上面镶嵌的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只剩下门框摇摇欲坠。
巨大的声响让店里客人吓得乱作一团,顾清悠自然也吓了一跳,见有几个离门口近的客人被飞溅的玻璃渣划伤,赶忙过去查看伤势。
“你们老板们呢?让她出来!”
门外走进几个大汉,刚才推门的粗鲁举动就是他们所为。
伙计见他们人多势众,担心顾清悠吃亏,用手势示意她跟郡主快从后门离开,壮着胆子走上前道:“你们是什么人?!”
“呵,是你大爷!”
壮汉一把将他推开,伙计体格不及他强壮,被他摔在地上,双手摁在满地的玻璃渣上,顿时鲜血直流。
长乐见状立马掏出鞭子,就要上前质问,顾清悠见几人来势汹汹,担心长乐被误伤,上前忍着怒气对壮汉道:“我就是店里老板,敢问几位大哥有何贵干?”
长乐也想看看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只怕现下露出身份,他们反倒不肯说实话,便抱了鞭子闪到一旁,冷眼看着几人。
那壮汉用轻浮的目光上下打量顾清悠一眼,对身后几人调笑道:“咦?这小娘子模样也不差嘛,那宋世子竟舍得休弃,莫非是那方面不行?”
身后几人闻言爆发出猥琐的笑声,皆赤裸裸的打量过来,其中一人道:“虽然长得可以,但胸前并无二两肉,也难怪世子提不起兴趣。”
仿佛在他们眼中,顾清悠已经扒了衣裳当街站着。
面对几人污言秽语,她面色冷凝下来,双拳在身侧紧握,极力控制着爆锤狗头的冲动。
她那点跆拳道功夫,对付几个小流氓可以,可眼前几人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冒然动手只会吃亏,断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