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钟澜走在深夜的路上,看着天空隐约的星光相对无言,沉默助长了内心的不安和尴尬。
我紧揣着怀表打破沉默的说道:“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什么?”钟澜疑惑的问道。
“就是像青枫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被冤枉杀人,还真有人相信,真是可笑。”我说道。
钟澜斜视着我淡然的说道:“警方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管证据。”
“事实不就证明那些证据是假的吗?”我接口道。
“证据就是证据,假的证据会证明无辜者的清白,真的证据也不会放过指认罪犯。”钟澜的眉宇闪过一道凌厉。
“但愿真的是这样吧。”我颇有些嘲讽的说道。
钟澜突然闪至我的跟前正视着我道:“你好像有问题要问?”
我毫不避风的直视着他说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那好吧,不过我到有问题想问你。”钟澜道。
“什么问题?”我暗自警觉。
钟澜再度与我并行着边走道:“我们都以为会是淳于罄寒出面证明青枫的无辜,可是,为什么变成金狮集团的董事长,据我了解金董事长好像没有任何立场和动机需要帮助青枫,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毫无可能的人居然帮了青枫,这是为什么?”
我只觉的脸上一阵的煞白,好在路灯昏暗无法辨清我此时脸色的变化:“这个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金董事长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能他一时善心大发吧。”
“善心大发?”钟澜冷笑道:“一个刚死了儿子的人伤心都来不及居然会有闲情去管一个陌生人的事,这个说的通吗?”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我郁怒的一把拽过钟澜逼视着他问道,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他言语中的弦外之意。
“哼…”钟澜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青枫和金料良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他们唯一勉强说的上联系就是你,我猜金料良肯出面帮助青枫大概是你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吧。”
我没有想到钟澜会想到这一层面不觉的一阵紧张,钟澜有意的忽略了我情绪继续道:“金沐雨的案子疑点重重,不是简单的火灾事故,很可能是有人蓄意谋杀,我记得你说过,金沐雨死前曾经念过曹植的七步诗,一个人为什么会在临死的关头想到这么首诗呢,我猜他应该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真相好抓住罪犯呢?唯一的理由就是真相牵扯到了他想保护的人。”
我紧紧的皱着眉头听着钟澜一步步的推测。
“金沐雨死后最大的得益者就是他的两个兄弟,而且金沐雨死后的第二天金狮集团的股票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之前搁置的计划也有了回旋的余地,金沐雨的死不仅没有损害到集团的利益反倒使集团走的更远,这让一向视金狮为一切的金料良怎么不振奋,他又怎么会容忍再有事情妨碍到集团的未来。”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钟澜等待着他进一步的推论。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传出了金沐雨的遗言,一世精明的金董事长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以及这些话会给集团带来的威胁,所以他找上了这些话最初的传播者也就是麻依你。”钟澜的双眸黑白分明凝视着我的时候分明说明他已经洞穿了一切。
“金董事长向你许诺只要你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听到就答应帮你救出青枫,不过我想应该还有什么事情才对,不然以你的性格没有理由就因为这么个条件答应金料良,更何况还有一个淳于罄寒可以证明青枫的清白。”
“这些不过是你的推论。”我不愿承认的说道。
“是推论但也是真相吧。”钟澜笃定的回应。
“你是警察你想怎么说都行。”为掩盖慌张的神色我推开了钟澜径直的向前走去。
钟澜并没有追我只是从我的身后喊道:“你难道不想知道青枫案子的真相?”
“什么真相?”我的心咯噔的跳动着迅速的回转头看向钟澜。
钟澜双手插在口袋中目光冷峻的向我走来:“虽然已经证实青枫是无辜的,可是真正的凶手到现在也没有抓到,这个案子也就没有结束。”
“这好像是警方的事情吧。”我对视着他说道。
“卓云身上发现了200万的支票可是为什么那天早上他要去抢劫一个女孩的手提包呢,我们调查过那女孩没有任何问题,那也就是说那笔钱是在后来他才得到的。”钟澜道。
“那查到那笔钱的出处了吗?”我问道。
钟澜摇着头说道:“没有,那笔钱出处是一家海外的‘皮包’公司,支票的开出的时间是那天下午,除此之外查不到任何信息。”
“这些信息应该都是警方的机密吧,告诉我好像并不适合?”我犹豫的说道。
“我以为你想知道16年前那起绑架案的事。”钟澜的话无疑打动了我,可也让我更加的困惑。
“你真的愿意跟我说,难道不会触犯法律?”
钟澜看着我的眼睛突然显得无比的清亮他笑道:“你不说我不说又会有谁知道,更何况我想你不问我也迟早会去问奚烁不是吗,既然这样这个人情不如由我担了。”
说不清此刻我的感受我只是停住了脚步看着钟澜傻傻的笑了:“你现在是在讨好我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钟澜笑道。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想让你觉得我的好然后依赖上我离不开我,”我的心不由的跳动了一下,只听钟澜继续道:“然后我在把你甩了报复你。”
“哈…”我笑出了口:“这可是我听过最贴心的告白。”
“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开玩笑吧。”钟澜道。
我跟着一愣随即道:“怎么会,就凭你一开始就认出我,而我却不知道你是谁,我就有理由相信你现在不是开玩笑。”
“既然这样,你还打算领我这份情吗?”钟澜两手交叉一副戏笑的看着我。
我耸了耸肩道:“为什么不呢,怎么说你也算是一个追求者,结果怎样就各凭本事。”
灯光下我和钟澜相互对视,此刻的他仍是一副痞子的形象,嘲讽似的微笑,不断耸动着的浓密的眉毛,狭长的眼睫毛有序的扑闪着配合着几日未曾修整的胡渣显得格外的立体有型,或许他不是我见过最有味道的男人但无疑会是我值得信任的人。
“在这么看下去,我会真的以为你爱上我了。”钟澜玩笑似的转过了目光向前走去。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可是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铁榔头,跟你好,对我可是百利无一害啊。”我轻松的跳跃着跟了上去。
“这么想来对我好像正相反。”钟澜故作郁闷道。
“你休想让我感到惭愧,不过16年前关于莫离的绑架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笑说着正式切入了话题。
钟澜愉悦的神情随之一扫而空右手抚摸着下巴说道:“为了调查卓云的案子我调出了16年前的案底详细的研究了下。”
“怎么样?”我急不可待的问道。
“据淳于家瑾的口供,他和绑匪的交换赎金的地点是在八宝山,可是等他到的时候只发现卓云一个人晕倒在八宝山附近的一栋瓦房前,而瓦房正在着火,就在他想冲进瓦房看他的儿子是不是被困在房中的时候,他听到从八宝山上传来了一声小孩的尖叫声,他本能的冲了上去,可是等他到的时候,只看到晕倒在崖边的小莫离,还有一只属于他儿子的鞋子。两天后渔民报警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那个男人就是张冠死因是头部受重创。”
“不是说卓云晕倒了吗,后来有抓到他问出口供吗?”我问道。
钟澜叹息的目光扫了我一眼紧接着望向逐渐变多的车水人流,恍惚中我们已经走到了朦城的市中心,热闹的场面与彼时我急切紧张的心情极不相称。
“等到警方到的时候,那间瓦房还在火中,可是并没有找到卓云,而淳于家瑾跪倒在崖上痛哭流涕,小莫离当时也还是处于不省人事。”钟澜道。
“这么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莫离一个人知道,可是莫离又因为受到严重的刺激把那段记忆给抹去了,所以就现在没有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说道。
钟澜未免我被车撞上一把拉过我说道:“你不当警察真是可惜了,不过当时警方在崖上测到了硝烟反应,也就是说当时有人开枪。”
“有硝烟反应,也就是说有子弹。”我本能的摸了一下胸前的挂饰喃喃自语。
钟澜好奇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没,没有。”我低着眉又问道:“有找到淳于烨的尸体吗?”
“小心。”钟澜突然高呼一声抓着我一起顺势倒在了路边,彼时一辆车从我们刚才所站的位置急速碾过。
“刺啦…”车子在距离我们50米的地方突然停住,紧接着一个人从车上被丢下,同时间车子留下一地尘嚣已驶离我们的视野。
“啊…”人群发生大片的骚动,惊叫声逃离者比比皆是。
钟澜和我快速的从地上跳起冲向人群聚集地。
“好惨啊死了没有。”人群发出议论声。
“看样子不死也就剩下半条命,到底是谁啊。”
“不用说肯定死了,不然那群人怎么会把他丢下。”
“看着好眼熟啊,究竟是什么人?”
“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啊,把人打成这样。”
“……”
“警察,警察…”钟澜几声表明身份后,人群才勉强的让出了一条道。
当我的目光一触及到地上的人,顿时反胃的背过了身体,浑身皮开肉绽有甚者可以看到沾着血液的骨头。
钟澜蹲在地上戴上橡胶手套伸手去摸伤者脖颈的动脉,随后一声叹气脱掉了一只手套掏出手机打通电话。
“我是钟澜,市中心交叉口发生一起命案速派警力支援还有通知鉴定科。”钟澜说完挂掉电话。
“钟…澜,”再度看向死者的我开始结巴紧张,我的手紧抓着钟澜的衣袖说道:“我,认…认识他。”
“是谁?”钟澜急切的问道。
还不待我回答,人群已经给出了答案:“是海胆,星月帮的海胆。”
“原来是这个人渣啊。”
“肯定是被黑吃黑,死了活该。”
“就是,朦城又少了一害,值得庆祝啊。”
“……”
人群由最初的恐惧到此刻的轻松谈笑,看的我和钟澜大跌眼镜眉头紧蹙。
看着眼前已经没有生气的海胆,我的惊骇感仍在增加,我们几度纠葛几度交手,虽然彼此痛恨仇视却也没有想过真的有人会这么死去,更何况今早我才见过他,我的大脑实在是无法消化这不到一天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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