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交车上我把玩着手中的人偶,心中说不出的诧异和怪异,蓝沁儿为了将这么一个四处可见的人偶交到我手中,煞费苦心的安排冷饮店老板夫妻苦等我15年,她怎么能肯定我会到来呢,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而我手中的这个人偶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要用如此周折的方式交到我的手中,从奚烁口中可以知道蓝沁儿与我的父亲是认识的,甚至在蓝沁儿死前都还有交集,她完全可以自己将这个人偶交到我的手中,她究竟为什么要如此费劲的做这件事。
我仔细的观察着人偶,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这个人偶究竟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回家的途中接到奚烁的电话,告知已经找到秦天,只是秦天窝在天桥底下不肯离去,我慌忙折路赶往天桥,一同赶来的还有奚丛,离天桥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轿车,车上的人始终坐在当中不肯下车。
我蹙眉焦急的四处望着问道:“奚烁,秦天在哪?”
奚烁和奚丛并不回复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一堆破纸皮箱,我本能的走向的那堆纸箱一把掀开露出了当中已不能称为活人的物体,秦天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的躺着,破旧肮脏邋遢已够不上他此时的状态,几只被惊动老鼠和蟑螂“咻”的一下从秦天的身上穿过,一种说不出恶心感窜上我的心头,我捏紧了鼻头冲向石柱前捂着胸口呕吐了起来,剧烈震撼的心跳下牵动了我背后的疼痛,我重重的跪了下去,那种撕心裂肺之感再度侵袭我的全身。
“麻依。”
奚烁激动的跑向我,一把扶起已被疼痛的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我,奚丛终于也从站立的位置向我靠近,她的脸色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似乎为我焦急又似乎在强烈的压制着这份焦虑。
“哗啦...”
在离我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将一桶已馊掉的食物倒进一个已锈迹斑斑同样发着恶臭的铁桶中,待男人的身影消失,我们看到秦天缓缓的站了起来,双目浑浊的他没有丝毫的表情,蜡黄的脸上沾满污渍,他缓慢毫无生气的走着,经过我们却好似不曾见到一般默然的走过,他来到那个铁桶前半蹲着,短短几日一双白净的不曾沾染劳作的双手已如枯槁,他的双手不做犹豫的伸进了铁通中,待双手从铁桶中抽出伴随着是一捧已是污秽的食物,而他却若无其事的低头大口的吃了起来。
在这一幕的震撼之下我们呆若木鸡未曾来的及做出反应,待秒停之后我终于醒悟大叫的冲向秦天,但早有一道身影挡在了我们面前冲到了秦天的身边,莫离哭泣着一把推翻了秦天手中的已馊的实物,秦天恼怒试图推开莫离,但虚弱的身体未撞翻莫离自己已经摔坐在了地上。
“秦天,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你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我求你了。”
莫离紧抓着秦天的手腕痛哭着头部垂在了秦天的肩上。
“滚开,”秦天低声的说着但不见莫离有反应,他突然全身颤栗的怒吼道:“滚开。”
莫离在秦天的突然起身中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嚎啕痛苦,奚烁想要上前扶起她却被奚丛硬生生的拉住,此时的我无心理会依然疼痛的背部也无心理会曾信誓旦旦的说爱上了就玉石俱焚的莫离。
“秦天。”
没费多少力气我便跑至秦天的跟前,他无视我一般默然胡乱的收拾着那推纸皮,似乎又要躺进去,我莫名的一股怨气冲上眉梢。
“你现在在干嘛,天要是真的塌了你颓废自残我不管,现在天还没塌呢,你爸的后事你不管了,你妈妈现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你也不管,你究竟要这样堕落到什么时候。”
秦天的耳中好似被堵上了一层厚厚的棉絮听不进任何一句话,在我的拉拽下他依然坚定的躺进那堆废纸箱中。
我再次愤怒的掀翻了那堆纸皮撕了个粉碎,秦天没有动弹只是越发紧的的抱着自己,本就颤抖的身体眼下抖动的越发的利害。
“秦天,秦天你怎么了?”
我的目光中映现着秦天不同寻常的颤抖,他似乎变得很焦虑他不停的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脸和脖子,他抖动的大大的张开了口,似乎要打哈欠却又打不出来,他开始有些烦躁,这种烦躁很快变成了痛楚,短短的几秒钟痛楚蔓延他的全身,他的手在他的脸上他的胸口挠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他的双腿不停地踢着地面辗转反侧。
“秦天,秦天,你到底怎么了。”
我试图靠近他抚慰他,秦天试图伸手推开我,但他软弱无力的双手很快跌至地面。
秦天再度抓住了他的脖子痛苦呻吟道:“舌兰,给我舌兰。”
我瞪大眼睛的盯着他一脸的无措,奚烁和奚丛早已站立秦天的两侧,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你注射了舌兰是不是,你疯了吗,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奚丛怒吼着试图将秦天从地上托起,我向后退了两步惶惑不安。
“舌兰,怎么了吗?”我问道。
奚烁并未对视上我冷冷的说道:“那是毒品最新型的毒品,它比海洛因更容易令人上瘾危害性更海洛因的三倍不止。”
在奚烁和奚丛的拖拽中秦天不停地挣扎着,本就沙哑的声音再次从他嘴中呼出已是囫囵混沌之音,秦天试图反抗但已无力为之,秦天在挣扎中袖子被移动至了手腕之上,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手臂内侧中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针孔。
“给我舌兰,奚丛你最好了,给我舌兰,我好痛,我真的好痛,我的头快爆炸了,我要死了,求你们成全我给我一管舌兰就好。”
奚丛微微闪动的眉宇悲愤之色浮现在她的眼中,她一边紧拽着秦天一边冲着我和莫离吼道:“你看到了,你也听到了,无怪乎有人说你们两个是灾星。”
“舌兰,给我舌兰,我好痛苦啊,我的头和我的心都快爆炸了,杀了我吧,求你们杀了我吧。”
秦天微弱之声中是无尽的绝望和绞痛,莫离掩上了耳朵跪在地上长长的痛哭着,我依旧迷惘不知所措,我满脑子的想要起身去找顾雨童,可是背部的疼痛牵制了我的行动,我重重的坐在地上无力起身。
一辆车子快速的停在了天桥底下,车上的人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冲下了车,与奚烁一同搀扶着依旧试图挣扎的秦天上了那辆轿车。
我看向淳于罄寒就好像看到了尽头,他无视着我与奚丛耳语了几句便载着秦天扬长而去,伤心欲绝的莫离好似惊醒了一般快速的跳了起来跟着留下一地尘埃的轿车拼命的追赶着。
那辆停在路边的车子的主人始终没有露面,淳于罄寒车子发动的同时她也跟着发动了引擎尾随离去。
奚丛并没有跟着淳于罄寒的车子离开,她缓缓的走到我的跟前蹲在了我的面前。
“秦天的事与我无关对吗?”
我试图摆脱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和自责。
“当然,秦天的事是莫离的一手设计的,她今天会落得如此窘境,她也只能自食其果,不过这难道怪的了她吗,换做任何人大概也都会选复仇这条路,只不过她太傻,竟然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同样达成让秦范全家人下地狱的目的,但如果她不善她就不是莫家的人,也正因为她姓莫她才不会有好下场,莫家的人都太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我冷笑了一声试图爬起。
“我听不懂你的话,如果善有错的话是不是作恶就理所当然了,这是什么逻辑。”
“有些事不该做就像有些人就不该存在是一样的道理。”奚丛突然道。
“不懂。”
我摇了摇头试图支撑着自己站立起来,奚丛突然一把将我拽回地上,目光直愣愣的盯着我,令我不由得一阵颤栗。
“你干嘛?”
奚丛双眸焦灼深邃,她似乎在祈求我又似乎是下达着最后的通牒。
“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这里。”
我的心不由得抖动了一下,恍惚中我轻笑道:“我本来就要离开这里,是你非拉着我不让我走的。”
一股怨气从奚丛的体内爆发,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对我吼道:“我是让你离开朦城,离开罄寒,永永远远不要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并非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要求,但我还是愣住了。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能不能说个新颖的要求,这你好像说过了。”
“麻依你不要在装傻充愣了,我不是在说笑话,我要你离开马上的离开这里,永远的从罄寒的眼前消失。”
我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奚丛好似突然被抽离了力气跌坐在了我的身边。
“你不会想知道的。”
“想让我离开又不想让我知道原因,你会不会太专制了。”
奚丛一脸严肃的说道:“不管你说我专制也好霸道也好,我今天都要把你送出境。”
奚丛的话音刚一落下,4个不知名的打手便突然窜了出来围住了我。
我瑟缩的缓缓的站起了声讪笑道:“奚丛,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可以这么想,但是你今天还是必须得离开。”
“为什么?”我惊吼道。
奚丛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冲着那四人做了个手势,自己便只身退出包围圈。
我警惕着眼前试图扑向我的四位打手,那四位在奚丛的指示下,毫不犹豫的冲向了我。
“慢着奚丛,你要把我送走至少让我回去打点下行李吧。”我试图拖延时间。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出了朦城,所有的一切我会立刻帮你打点好,保证你衣食无忧。”
“那你至少该让我和朋友道声别吧。”
奚丛露出一副看穿我的表情道:“麻依,拖延战术没有用的,送你走我今天势在必行,别理她,你们上。”
听奚丛对打手下着指示,我顿时慌张向后试图逃跑只是还没跑出10米就被那四位打手追上控制在地上,我试图反抗,可是无济于事。他们反扣了我的双手要将我推入一辆轿车中。
“慢着。”
突然出现的蓝凡犹如天神降临一般令我欢欣鼓舞心生感激。
奚丛的眉头再次锁紧:“蓝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向你要人来了。”
奚丛一脸的疑惑:“你指谁?”
“现在这里还有别人被你绑架的吗?”蓝凡道。
奚丛冷下了脸:“如果你指麻依,那对不起,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送她离开。”
我试图从车内的玻璃窗中伸出脑袋大喊道:“蓝凡,帮我。”
奚丛的目光变得格外的锐利。“
“蓝凡你听好了,现在就是天皇老子下来求我,麻依今天都必须走。”
蓝凡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你天真的认为那件事到现在为止只有你和兰姨两人知道,那你不妨把麻依送走,不过只要麻依前脚踏出朦城后脚我保证所有媒体都会在报道这件事。”
“你...”
奚丛怒从中来却又不知如何反驳蓝凡。
蓝凡紧逼道:“你知道的,我蓝凡一言九鼎。”
奚丛咬着牙道:“我不送走麻依你就不会揭露这件事?”
蓝凡漫不经心道:“至少现在不会。”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趁着打手放松的时机我挣脱开了束缚跳出了车子。
“究竟是什么秘密,是关乎我的吗?”
奚丛愤怒的大叫了一声“走”,四名打手便跟着跳上了车子扬长而去,独留下我和蓝凡。
“蓝凡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秘密,奚丛非要送我走不可。”
我试图揪住蓝凡迫使他给我答案,可惜蓝凡犹如泥鳅一般从我手上滑过,离去前蓝凡只给我留下了一句话:“晶月什么都不知道,别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