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记得何时何种情况下下的车,只记得下车之时的士师傅也跟着下了车,他绕到奚烁的身边一脸怜惜本欲说番劝慰的话奈何几度哽咽只得作罢,后一把抱住奚烁挥泪离去。
“额,这位的士师傅还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站在一旁的我看着发生的这一幕很是尴尬。
奚烁亦没有料到的士师傅会有此一举,紧锁着眉宇的脸好像被冻住一般僵硬。
“那个刚才他找钱给你了吗?”奚烁问道。
我不由得一愣,随即不由的怒容满面拔腿就追着的士跑。
“谓停车,车钱你还没找给我,还我车钱。”
我一路追跑着却只得了个一地尘嚣,怒气冲冲的我走回原地只见奚烁痴痴的笑着。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如果不是你一路煽情,至于给那杀千刀的钻了个空占了这么大便宜吗?我想八成他就借着跟你煽情故意不找我钱,他一定是诚心的就是个骗子。”
“哈,走,请你去吃大餐去。”奚烁说着一把揽过了我的肩膀。
我没好气的甩开了他:“我刚被明目张胆的抢劫了,哪有那心情。”
奚烁再度揽过我的肩膀嬉笑道:“就用这张百元大钞请你吃饭。”
说话间他掏出了一张钞票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烦躁的我本想甩开却在抬手间对视上来那张钞票只觉得十分的眼熟,我猛地从奚烁的手上抢过了那张钞票。
“这这...”我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这不是我的那张钱吗。”
“所以啊,你冤枉了的士师傅。”说着奚烁戳了下我的脑袋一脸悠然的向前走去。
我愣神的盯着手上的那张钞票脸上不由的一阵微烫,但随之浮起了一抹笑意。
“以小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吧,我是女子胸大心宽难免有走眼的时候。谓,你去哪啊?”我快跑着试图追上奚烁。
“不是说了去吃大餐吗,你请客。”
“凭什么?”
奚烁站定了脚步回头道:“都说了用你手上的那张钞票请客,钞票在你手上自然你请。”
我跟上了奚烁的步伐道:“钱是塞在你口袋的,当然你请。”
“那行,你把钱还我。”说着奚烁伸手就要抢夺我手中的钞票。
“凭什么给你,那司机都没找钱给我,要不你把剩余找我的钱还我,我就把这钱给你。”
“那钱是司机给我的那就是我的,至于他欠你的钱是他的事,你找他啊凭什么让我还。”
“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你才是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你趁火打劫不知廉耻。”
“你野蛮成性目中无人。”
“你你你...朱门酒肉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就这样我们逗着口角,暂时的撇下了所有的烦扰,走进了一家清幽的小店在落地窗旁的桌前坐了下来,窗外是一面灰冷的高墙,高墙的另一面是被掌控的世界,生活在那里的人,没有选择权更没有自由,那里每天按部就班每天按照统一的指令做着一成不变的事情,那里多数人都怀揣着可以重新拥抱自主生活的希望,但也有人心安理得的呆在了那里,那里是他的避难所,高墙内世界没有令他不安,只有在那里才可以守着他心中不愿示人的过去。
“可以说了。”奚烁为我倒满了茶水后说道。
“说什么?”我推了推头上的发髻百无聊赖的问道。
“这个问话也太没水准,不是你心虚不敢直说,就是你在打马虎眼故意唬弄我令我生疑,麻依依你说是哪一种呢?”
我悻悻然的说道:“和你说话的人会有两种后果,一种直接被你的话噎死,一种没被噎死但这辈子都不想和你搭腔。”
“哈,很荣幸,这样的话就避免有人用蠢话将我烦死,”奚烁说着喝了口茶水,润过喉咙之后他正色道:“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可以直说了吧为什么中途选择来疗养院见我爸。”
我将目光瞥向了高墙之处,声音轻柔细小的自语道:“我想告诉你真相,但害怕你无力承受......”
“你说什么?”奚烁打断了我的话:“什么真相什么我无力承受,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真相?”
看着奚烁急切的脸庞我一时哽咽不知该如何说起,我害怕我后面说出的真相将会令眼前这大好的男儿一蹶不振,但是他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我也自私的希望可以通过他令奚海振开口道出当年的始末。l
下定决心的我直视着奚烁眼睛目光冷峻的说道:“我后面要说的事非常的匪夷所思,我希望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不管接下来我说什么你都可以冷静面对。”
“你的这番话已经成功的吓到我令我有了逃跑的念头。”奚烁做出一张惊恐的表情玩笑道。
“哈,既然这样我们先上一道开胃菜缓和下情绪吧。”我逗笑道。
奚烁耸了耸肩道:“完全没问题。”
见奚烁佯装轻松的模样我的表情变的淡漠心却一点点的下沉我没再绕其他话题直奔主题道:“磬寒不是淳于磬寒,而我也不是麻依。”
“哇,”奚烁突然的仰头感慨道:“开胃菜的口味都这么重,后面的主菜看来会丢掉我半条命。”
我冷笑道:“这件事情你应该比我早知道对吧。”
奚烁道:“这样说不公平,我也不过刚知道没多久。”
我神色恍惚的说道:“是吗,刚知道,那你告诉我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你都已经知道真相,我是怎么知道的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倔强的说道:“我想听。”
沉默了两秒奚烁再度开口道:“对于你的身份,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产生了怀疑,知道你爸爸竟然是麻洛,稍有智商的人都会大吃一惊,所以我不辞辛劳的去到你的家乡打听你和你家人的情况,而打听到的结果果然是你父母是在你出生后才移居到露尧,而时间点又恰巧在我姨父也就是淳于家靖出事后的一个月,但仅仅是时间上的巧合还不能说明你是淳于清灵,尤其在两年前磬寒向你求婚之时为堵媒体之口拿出的那份血缘鉴定书直接推翻了我之前所有的设想,直到发现落羽山庄地底下密室中的那一个玻璃樽中的男婴。”
奚烁突然抬高音量吓了我一跳,他表情随着他的声调戏剧性的变化着。
“记得吧,落羽山庄地底下的密室中是有两个一样大小的玻璃樽,其中一个就躺着男婴,另一个则是空的。”
“那又怎么样?”我脱口道。
“那又怎么样?麻依这不该是你问出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够愚蠢够无知。”对于奚烁此时展露的傲慢的姿态令我很是不满。
我不由得讥讽道:“那就请奚先生不吝赐教。”
奚烁意识到自己话语中有失得体遂抱歉的欠了欠身体。
他和缓语气继续道:“看到那两个玻璃樽,我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猜想,一个可怕的猜想,躺在玻璃樽中的男婴才是真正的淳于磬寒,而另一个玻璃樽躺的本该是他的孪生妹妹,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被人抱走了或者说因为她有幸活了下来所以被人带走了。”
我的身体随着奚烁的叙述逐渐的冰冷,凝固的表情僵硬可怕。
“这只是你的猜想。”我的语气变的生硬。
“没错这只是我的猜想,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我也去做了血缘鉴定,是关于男婴和你的血缘鉴定,鉴定的结果不出所料你们二人却是近亲,而更令我想不到的是我们在男婴的心脏部位找到了半粒的血砂。”
“半粒血砂,”我惊骇的几乎跳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担心隔墙有耳,我慌忙压低了声音:“怎么会?”
“得到这一消息时我的表情和你现在的表情有异曲同工之处。”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到底怎么回事?”我怒道。
奚烁收敛道:“其实在得到这一消息之前我一直有个疑惑,如果男婴是真正的淳于磬寒,那么我姨母也就是蓝灵儿怎么会对他不管不顾,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身上藏着一个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应该就是他身上的这半粒血砂,血砂不应该只是半粒,还有半粒在哪里?”
奚烁的目光突然变的犀利直勾勾的定在我的心口之处,我跟着一阵心慌下意识的捂住了我的心脏。
“这也正好说明了为什么你身体的修复能力会是常人的百倍,”奚烁移开了目光伸手斟满面前已空的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同时也说明为什么蓝姨母会忍心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滞留在阴冷潮湿的密室不管不顾,她一方面要保住密室中以活人做实验违背人伦的秘密,更重要的是她要保住另外半粒血砂的去处不被人知晓。”
“这还是你的推测。”我赌气的说道。
奚烁轻佻唇角轻笑道:“我的推测是否只是推测自然唯有你心里有数,好了我把我的怎么知道的告知于你,你也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你还没有全部如实相告,现在的淳于磬寒为什么会成为淳于磬寒,你还没有说?”我说道。
经我如此一问奚烁的情绪骤降,似乎不愿提及此时,就像他不愿这一切是真的一般,二十多年认定的亲人知己好友说不是便不是怕是谁也无法接受。
“磬寒之所以会成为现在的淳于磬寒只是一个意外和巧合,当年兰姨的妹妹难产生下孩子之后就撒手人寰,而孩子的父亲不知所终,兰姨不忍孩子无人照顾便带回了落羽山庄,带回来不过两天我姨父就出事了,然后姨母和清灵也不见了,家洁婶婶把同样在襁褓中的男婴误认为是她的侄子从此尽心抚养,磬寒便成了磬寒...”
天似乎暗了映衬着奚烁此刻变的不利索的表达,寒意和忧伤侵扰着两颗破碎的心。
“他知道了吗?”
我不敢也不能再提到那个名字,我以为我伤他已够深却如何能想到现实要令我将他推入十八层地狱,他何错尽然要承受如此剜心之痛。
“所以我求你......”
奚烁突然软下了语气,双眸中同时溢出了泪水,但是话到嘴边的他终是咽了下去,他明白清楚的明白想要让磬寒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有多不现实,纵然我和他都不说依然会有其他人揭开这个秘密,或许此时他已在寻找自己身世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