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随意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姚殊之后,他十分短暂的呆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讷讷的开了口。
“你来做什么?”
这是一间不大的地牢,可能是自用的原因,和普通的牢狱略有不同。
不大的空间内墙角处竟然还放了一张床榻,只不过只有光秃秃的木板罢了,崇应彪坐在床边的位置,两手随意放在膝盖上。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崇应彪在自己的心中猜测了无数种答案,却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
姚殊先是做贼一般四下扭头查看了一番,这才谨慎而快步的凑到了他的面前。
“给你,快吃。”姚殊从自己的衣襟里面飞速掏出几个肉饼塞进了对方的手里。
崇应彪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还带着些许温度的饼子,一时间感慨万分,他的喉结重重的滚动了一下。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几次试探性的张口之后,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姚殊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前的人几眼,似是疑惑:“赶紧吃啊。”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轻的摩擦了几下自己的胸口,被烫的有点疼。
毕竟为了能让某人吃上热乎乎的肉饼,姚殊直接把刚出炉的肉饼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路飞跑着带回来的。
崇应彪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不紧不慢的解开了自己手里的布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比他手掌还要大的肉饼啃了起来。
看对方开始吃饼之后,姚殊心里欣慰了不少,随后站在原地开始解衣服。
崇应彪看着他的动作,当即就愣在了原地:“你...你干什么?”
姚殊手上的动作不停,飞快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衣襟解开之后里面是一件一模一样的外袍,这是二殿下统一为他们准备的作训服。
“留给你一件,晚上冷的时候当被子用。”姚殊把自己里面穿的那件干净的外袍脱下来,仔仔细细的叠起来放在某人身下光秃秃的床板上。
崇应彪嘴巴里面塞得鼓鼓的,就连腮帮子都被撑了起来 ,他侧目看了看床板上的外袍,又看了看正在系衣襟的姚殊。
他使劲把自己口中的肉饼咽了下去,冲着姚殊说出了他今天的第二句话。
“人不大,管的闲事不小 。”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未进水的原因,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的厉害。
姚殊正在系衣襟的手一顿,随即头也不抬的轻声反驳对方起来 。
“那你呢?你管的也是闲事吗?你为什么要打陈平?”
崇应彪闻言直接冷哼一声:“你在说什么屁话呢,嗯~我怎么听不懂呢。”
姚殊闻言终于抬头再一次直视了对方的眼睛,她的表情十分坚毅,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瞧。
“是吗?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打陈平。”
“噗——”崇应彪扭头吐出来一块不太好咬碎的肉筋,然后他一脸不屑的看向了对方。
他勾了勾唇,看向姚殊的表情充满了嘲讽:“跟你解释?你算老几啊?”
“有空来操心旁人的事情,不如好好巴结姜文焕啊,你们姚家不是隶属于东鲁吗?”
听了他的话姚殊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两口气,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毕竟,这家伙嘴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还能怎么着,忍呗。
不过,早晚有自己忍不住的那一天,到时候她一定要把某人暴打一顿!
忍不了了,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等下回去就要拜姜文焕为师,努力练习搏斗,把某人打扁,看他的嘴还会不会这么继续硬下去。
姚殊恶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她心里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想来是无法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既然如此的话,她也没必要在这里受气了。
她是一刻在这里都待不下去了 ,转身就要离开地牢。
“去哪?”崇应彪没能等到对方的回答,却看到了对方扭头就走的动作 ,几乎是下意识间问了出口。
姚殊转身离去的身影一顿,听着某人的问题,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还能去哪?我回去巴结姜文焕。”
崇应彪:“......”
崇应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地牢的门口竟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隐隐约约还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地牢内的两人都是面色一慌。
姚殊心想,殷郊这个不靠谱的 ,看个门都看不好 ,这下惨了。
万一被抓到的话,说不定她今天就不用回去了,直接喜提隔壁牢房一间,直接和某人做起邻居算了。
崇应彪一慌,是因为他听到了门口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音,这声音即使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过了,但是却依旧牢牢记在他的脑海中。
他‘噌’的一声从床板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姚殊的身边,直接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他大步把人往旁边带了带,随后有些着急的冲着对方说:“快到旁边躲起来,快点。”
他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的把对方往隔壁的牢房里推,姚殊也不敢耽误,连忙朝着旁边的牢房里面躲了进去。
刚躲进去不一会 ,不远处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近的走了过来,伴随的还有几人说话的声音。
姚殊紧紧缩在角落里面,支着耳朵偷偷听了一下,一共有三个人的声音。
其中一道声音是他们二殿下的,另外两道声音她并没有听过,一道和二殿下的年龄听起来差不多 ,另一道则和他们差不多,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那种嗓音。
随着牢房的门被推开之后,隔壁的房间传来的崇应彪的声音。
“殿下。”
“父亲。”
“兄长。”
姚殊:“!!!”
这一对父兄,自从崇应彪来到朝歌之后,从未来看过他,今天怎么从北崇赶过来了 。
难道仅仅是因为陈平的事情吗?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然而还不等她继续想下去,隔壁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啪!”
声音很大,在空荡荡的牢房中回荡着、传入了姚殊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