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随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崇应彪直接被打偏了头,喉间也忍不住涌上一股腥甜。
来人也就是北伯侯崇侯虎,还想伸手再甩自己不孝子一巴掌的时候,却被一旁的二殿下殷寿给直接拦了下来。
“北伯侯,孩子纵使有错,也不能这样打。”
“打在我儿,痛在我心。”
崇侯虎点了点头:“可是这厮干的确实太过分了,不止我这边无法向陈家交代,想必殿下也是十分头疼吧。”
说到被送回去的质子陈平,殷寿的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一股无奈。
“是啊,我早已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现在他们却这样对待自己兄弟,着实令我生气。”
殷寿苦笑一声:“所以,这才把你给请来,好好教育一下孩子,以后可万万不能这样了。”
崇侯虎点了点头,冲着殷寿连连保证:“殿下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这厮。”
“那我就先走了,把地方腾出来给你们父子叙叙旧。”殷寿点了点头,眼神十分复杂的看了牢房内的三人之后离开了。
临走前他突然扭头握了一下崇侯虎的手臂,冲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都是自家孩子,多担待。”
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二殿下离开之后,牢房里面一阵沉寂,正当姚殊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隔壁又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巴掌声。
姚殊一脸阴霾,不是...这种父亲,纯纯有毛病吧。
她自己在家里也不受宠,经常缺衣少食的,其他兄弟欺负自己的时候,父亲也没有为自己做过一次主。
除了偶尔会呵斥自己之外,但是并未跟自己动过手,可是这个人怎么......
姚殊缩在墙角面色复杂的听着隔壁传来的怒斥声。
崇侯虎怒气之下又甩了自己的不孝子孙一巴掌之后,觉得自己的满腔怒气不但没有被压制下去,反而更加高涨了。
他身材不算特别高大,留着一脸络腮胡,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怒气,他看向了牢房内的另一个儿子。
“应鸾,把鞭子给我。”
他身旁站着的是一个黑发的青年,站在那里气质不凡,眉眼间跟崇应彪看起来十分相似。
他穿着一件玄黑色的外袍,腰间的腰带是纯金制的虎形,头上戴着的冠冕亦是如此。
“父亲,给你。”他只在走进牢房的时候看了崇应彪一眼,从那以后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往对方的身上落过了。
明明两个人的个子是差不多的,但是他看起来却好像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高不可攀。
崇侯虎接过鞭子之后,随意一指:“跪下!”
崇应彪两侧脸颊肿的老高,嘴角也隐隐约约沁出了血迹,他胡乱的伸手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迹,随后面色平平的按照自己父亲的指示跪了下去。
崇侯虎拿着鞭子开始使劲的往跪着的人背上甩,用的力气很大,声音也很响。
姚殊在隔壁听着这渗人的声音浑身直冒冷汗,这得多疼啊。
一鞭一鞭又一鞭重重的甩在了某人的后背上,单薄的夏衣很快就被血迹给渗透了,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姚殊一直默默在自己的心中数着数,一直到二十下的时候,鞭声终于停止了 。
“送你来朝歌不求你为家族挣多少荣光,只要求你安安稳稳别惹事情。跟你哥哥学学,从小就稳妥,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崇侯虎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手里已经沾满了血迹的鞭子递给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崇应鸾。
崇应彪从始至终直愣愣的跪在被地上,腰杆挺得直直的,纵使被打的浑身微微颤抖,嘴唇发白,依旧紧紧的咬着自己嘴唇一声不发。
“父亲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吧,连最基本的礼仪都给忘记了吗?”崇应鸾终于朝着自己的孪生弟弟说出了自己与对方的第一句话。
崇应彪满头冷汗,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最后才抬头缓缓的开了口。
“我知道了。”
“父亲。”
“还有兄长。”
崇侯虎重重的瞪了跪在地上的逆子一眼,随后一脸怒气未消的样子拂袖而去了。
跟着自己的父亲离开前,崇应鸾十分冷淡的朝着跪在地上的人看了一眼,嘴角平平的毫不在意的离开了这间牢房。
角落里的姚殊一直仔细听着地牢里面的动静,直到确定两人真的离开地牢之后,她靠着墙壁想了很多。
以她对崇应彪的了解,他恐怕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模样的吧,可是伤又在后背。
突然间她又想到了原本应该属于在地牢门口放风的某人,这家伙...该不会直接被抓了吧。
不过想来就算被抓也没什么事情,毕竟这里关的又不是真的罪犯,并不犯什么忌讳。
姚殊靠在墙角处一直想了许多,她身上恰巧带的有外伤药,因为来的时候,她担心崇应彪在这里会受罚,所以就准备了一些。
刚开始看到对方身上没有伤痕的时候她还放心了不少,没想到,最终还是派上用场了。
某人的伤在背后,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姚殊突然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苏全孝。
但是...这里毕竟是地牢,他们能进来一次,难道还能进来两次不成。
再三考虑之后,姚殊还是怀揣着伤药走到了隔壁的牢房。
地上跪着的崇应彪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背对着墙壁站在那里听到脚步声之后也没有回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姚殊犹豫了一下,轻声朝着前面的人说道:“我带的有伤药。”
“呵...”崇应彪听了她的话终于转了过来,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对方走了过来。
他居高临下盯着对方看了一会,突然伸手攥住了对方的手腕,一双黑色的眼睛此刻就好像看到一只猎物的鹰一般紧紧的盯着对方看。
随着他盯着姚殊的时间越长,手下用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劳资需要你可怜吗?”
姚殊的手腕被他攒的生疼,她试着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开来,只得作罢。
她轻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轻声说道:“闭嘴吧,你就算人死了浑身上下都软了,唯独你这张嘴还得是梆硬的。”
姚殊趁着对方愣神之际直接挣脱了对方的桎梏,挑眉看着他说道:“少废话,到底要不要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