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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人敢想象违抗命令者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因为没人有胆子开此先例,所以无从得知“教授”会如何处置。但确定的是,关茧此行必然凶多吉少。

倘若……倘若死亡是必然的结果,那便不足惧,毕竟那是他们时时刻刻都准备面对的,问题在于——死亡之前奏。

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痛快或痛苦……

“教授”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从来就没见过“教授”了解“仁慈”为何物,当然,他们也不敢奢望他会豁然开悟而轻易饶关茧一命。

“等等!我们这样回去可能会徒劳无功。想想,阿茧是为了什么变成这样?我们不应本末倒置,要回去,也得把罪魁祸首一并带去才是。”屠影紧接着又说。

“对,没错!”此刻的关羌只能仰赖他人的冷静。“赶紧逮人去呀!”

这时,一直表现得置身事外的段爱摆摆手,边移动脚步边懒懒说道:

“你们自个儿去吧,我先回家了。”

“你给我站住!”关羌霍地出声。

段爱停住脚步,但懒得回头。

“你这是在闹什么别扭?”关羌走到她面前,非常不满她的态度。

好歹,茧跟她一向情同姐妹,她怎么能够这样置之不顾?真是岂有此理!

“谁闹别扭?闹什么别扭?”段爱冷冷地撇着唇又问。

“小爱,我们两个谈一下。”屠影突地打岔,将段爱拉离关羌。

“有什么好谈……”

她拗着性子,但他使了力,不让她挣脱。

到了隐密处,她用力一甩,他也顺势松了手。

“你——你用什么立场跟我谈?”她双手叉腰,凶巴巴地瞪着他问。

“我们谈话什么时候起需要预设立场了?”

段爱无言以对,紧抿着唇。

真奇怪,从来没想过他们五个人之中会产生什么样的情愫,只会像兄弟姐妹般,一边执行着“教授”吩咐的任务,一边互相扶持到老,而今……到底是怎么了呢?何以他们会将关系搞得如此复杂?

屠影凝视她片刻,缓缓开口:

“人的情感很奇妙,总是去得突然,但往往也来得莫名。”

闻言,她抬眼瞅他。

“你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喜欢上我的呢?”他微笑着问。

段爱瞠目结舌,半晌,才支支吾吾:

“谁……谁说我喜欢你?”少臭美了!”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胡说八……”

段爱的话还没说完,嘴巴蓦地被封了起来。

屠影见她嘴硬,索性以行动软化她。

她因为太过吃惊,双唇反而抿得特紧。

他以舌尖轻轻在她唇间滑动,诱使她朱唇微启,继而趁虚探入她口中,带了一丝挑衅意味地挑逗着她。

段爱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会被青梅竹马这样吻着,但惊讶过后,她也不甘示弱地试图将主导权转移到自己身上。

一个吻,不一会却象是争强好胜的两人的筹码,仿佛谁先让对方屈服,谁便占了上风。

这场“唇舌之争”,差不多争了有半世纪那么久,在段爱喘不过气而往后退之际,眼巴巴将胜利拱手让给了屠影——

“小爱。”屠影认真地望着她。“即使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不论每个人怎么变,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对不对?”

段受撇开脸,对他的动之以情不以为然,一副吃了秤铊铁了心的模样。

“你当真那么狠,完全无动于衷是吗?”

她还是不说话。

“好吧,既然你决定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屠影将话搁下,便转身离开。

关羌见他回来,马上就问道:

“搞定没?”

“搞不定。”屠影漠然地说:“我们走吧,少她一个,还不至于误事。”

“该死的,女人就是心眼小!”关羌喃喃咒骂。

“屠影说得对,咱们先办正经事去,想不想得通就得靠她自己了。”

此事刻不容缓,三个男人坐上车,迅速疾尘而去,打算掳下司徒黑魇那祸源……

司徒黑魇眉心微拢,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公文,内线电话嘟嘟两声,接着扩音器便传来秘书的声音:

“董事长,三线电话。”

“不接。”

“是殷小姐。”

“问问她又是什么事。”他不耐烦地说。

正为一宗合约伤着脑筋,哪有精神去理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约莫几秒钟后,秘书的声音再度传来:

“她说要亲自跟您讲。”

黑魇恼火,深吸口气,捉起话筒,按下三线:

“什么事?”

“今晚可以早些回来吗?”

“我很忙。”

“尽量,可以吗?拜托。”殷绮柔声央求。

他沉默了半晌才勉强道:

“就尽量。”

被挂了电话的殷绮柔还拿着话筒,因为抓得太紧,使得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只要一想到晚上即将发生的事,她就兴奋得不能自己。

前几天借故将管家给辞退,司徒黑魇并没有表示不悦或其它意见。本来嘛,管家因为她的需要而存在,既已不需要,当然就辞退喽,况且,以目前的情况衡量,那个欧巴桑的存在不但多余,而且铁定碍事。

终于肯放下话筒,殷绮柔一边微笑着,一边依计划行事……”

虽说尽量,但司徒黑魇还是忙到了晚上七、八点才回得了家。

一般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领的虽然是死薪水,但他们所拥有的私人时间其实还很充裕;相对的,身为企业家的他,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或许是成功的,可是谁能了解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有时甚至得日以继夜的感受呢?

一个董事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突然自觉到,近来他似乎对董事长一职颇不以为然,以前的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些有的没的,难道……是累了吗?

开门入厅,那黑压压的一片令他有些诧异——

是他回来晚了,她等得不耐烦,所以回房去了还是怎么的?

正疑惑的当儿,室内霍然明亮,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欢迎回来!”

殷绮柔突地蹦出来。

“搞什么?”

“生日快乐!”殷绮柔说着,将手编花环套进他脖子。

“你怎么会知道?准是林秘书告诉你的。”黑魇没多久便猜到了答案。

“你怎会晓得?”反倒是她感到吃惊。

“当然,你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的。”他一语双关。

她没听出端倪,自以为天衣无缝。

“晚餐吃牛排。”她边说边点燃桌上的蜡烛,接着熄了灯。

“这么有气氛。”黑魇淡淡地说,灵敏的直觉隐约嗅到阴谋的气息。

哼,已经决定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殷绮柔甜甜一笑。

两人分别入座,黑魇不动声色地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不晓得你通常吃几分熟的牛排,所以我只煎了五分,味道还可以吗?”

“正合我味。”黑魇虚应道。

“太好了!”殷绮柔几乎肯定自己已经捉住了他的胃,对于这点,坦白说,她甚是得意。

“还有红酒呀,真是享受。”黑魇嘴角噙笑,心口不一地说。

“这瓶酒是顶极品,我有个朋友……”得意忘形而险些露马脚的她倏然住口。

“朋友?”黑魇佯装震惊。“你恢复记忆了?”

“不……是……是我最近才认识的新朋友。”殷绮柔急忙解释。

“喔。”他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继而一脸关心:

“这么久了,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嗯。”她说着,又释出那最擅长的无辜沮丧的模样。

“没关系,就算你的记忆不再恢复,我也一定会照顾你到你有办法自力更生。”他说着连自己都感到虚伪的承诺。

殷绮柔睁大泛着水气的眸子,感动地望着他。

黑魇看着她,心里暗暗作恶,更有股冲动想撕下她那张脸皮。

老天简直岂有此理!造了几张相像的脸,安的心却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林洁霜虽然个性沉默、冷若冰霜,但她从不做作,即便经历了非人待遇,依然洁身自爱;但这个与林洁霜相貌神似的女人,却是心机深沉、矫柔造作。

真是的,天底下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给了这个女人这张脸?教人气结!

端起酒杯欲就口,忽见殷绮柔目光闪烁,心下旋即猜忖这酒也许加了料,晃了晃便又放下,明显看到她的眼神瞬间转黯。

“不喝吗?”

“我想先吃东西。”

“喔。”

疑心一起,黑魇对桌上的食物全没了胃口,刀叉动了动,却没将食物往嘴里送的意思,只好以话语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则不疑有它,神情愉快地享用着滑嫩多汁的牛排,对自己的手艺相当得意。

席间,她不断邀他举杯,他总是敷衍般地举起又放下。

这么几次下来,殷绮柔几乎怀疑起他是否看穿了她的意图,所以怎么样都不肯动那杯酒。

气氛中飘着一丝诡谲,她的直觉告诉他: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她又无法肯定。

假如……假如他发现了她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车祸、失忆,包括她的温柔体贴都是事先安排的、是假的,只为了一个杀他目的,他会怎么样?伤心失望?或是予以还击?

眼看A计划已行不通,殷绮柔心里连忙决定换b计划上阵。

再灌一口酒,殷绮柔双颊微酡,眼儿迷福柔弱的身形略显酣态而不支。

“没事吧?”黑魇表面关怀,心底却暗暗好笑她的作戏。

“没事,只是好像有些醉了。”

“真不小心,不会喝酒还硬是找我干杯。”他的语气里有些讥讽。

“我以为红酒喝不醉人的。”

黑魇悄悄翻翻眼,心里犹豫着还要不要陪她演下去,或者直接揭穿她的假面具,免得作恶太久而当真给吐了出来。

“魇,可以请你扶我上楼吗?我有些头昏眼花了。”殷绮柔轻声央求。

此话一出,黑魇再也忍无可忍。

“殷绮柔,你就别再演了吧。”

他冷冷的言词令她浑身一僵——

“你说什么?”她佯装不明白。

“关于你的底细,我已经一清二楚了。”他淡淡地陈述。

“你……”怎么可能?!

“是马仕生派你来的对不对?”他直接指名道姓。

“你调查我?”

“没错。有马仕生当后盾,的确花了我些许时间,但从一开始你的出现就很可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掀你的底才行。”

“你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真教人又爱又恨,但下一刻还是不得不解决他……

“那当然,我以为你接任务时就晓得的。”他皮笑肉不笑的。

“你什么时候调查出来的?”

黑魇笑睇她,并不答话。

“原来你一直在耍我?”殷绮柔怒目相向。

“是你演戏演得太投入、太浑然忘我吧?”黑魇讥道。

殷绮柔哼了声,迅即掏出了备好的枪,指着他的脑袋瓜——

“那好,既然没戏可唱,你就认命吧。”

黑魇唇边始终挂着冷冷的笑意,面无惧色,神情自若,连瞟她一眼都懒。

他的满不在乎惹恼了她,她眼一眯,露出阴狠的眼神——

“别怨我,我会把那日与你在床上厮混的贱女人送去跟你做伴的!”

闻言,黑魇眉峰一挑,对她尖酸粗鄙的用词感到嫌恶——

“凭你也想对付她?”

明显的眨低更加刺激她的怒气,她哼了声,没多说什么,手指扣下扳机——

就在电光石火间,一颗平空而来的子弹打掉了殷绮柔手里的枪,飞出去的子弹因而偏了方向。

黑魇稍稍移动身体,避开那颗丧失了方向感的子弹,当然,他的惊讶并不亚于殷绮柔。

“这小子的命是我们的。”

三个英挺冷酷的男子大方地从门口进来。

黑魇瞥了眼他们,不由得啼笑皆非——

怎么?他什么时候起惹了这么一堆人想取他性命?他的大门跟百货公司的电动门没什么两样,想进来的人就进来,想出去的人就出去,简直形同虚设。

“你们是谁?”

“就算我们告诉你,你也不会知道吧?”巫蜞将脸凑近她,不怀好意地笑。

“做什么!离我远一点!”殷绮柔喝斥,忙不迭退了一步。

他们冷峻的外表与如此精湛的枪法,令她本能地察觉他们必定不是一般的黑道喽。那么,他们到底是何方恶魔?

正眼都没瞧过殷绮柔一下的关羌与屠影直接走到黑魇面前,睨着打量他。

被这么直勾勾盯视的黑魇一副无所畏无所惧的模样,相对的,他也在打量眼前这两人,视线尤其在关羌身上徘徊不去,总觉得他很面熟。

“你……”

“我是关茧的哥哥。”关羌读出了他的心思。

“茧她……”这三个男人这样来找他,绝非寻常,是茧出了什么事吗?

“你就要害死她了。”

“我?!”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她用自己的命抵你的命。”

“什……原来……怎么这么傻……”黑魇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晚她会问他那些有的没的,这些天不见她的踪影,他还以为她是被自己唐突的求婚给吓着,所以避不见面,没想到——

“我可以见她吗?”

“她现在在一个你永远不可能找得到的地方。”

“可是你们一定晓得对不对?所以你们才会来找我。”

对于黑魇的机敏,关羌竟感到激赏。

“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们就不妨有话直说了。”

黑魇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

“我们会带你去见她,但同时你很可能必须舍弃自己的生命,愿意吗?”

屠影因为关羌加了那句“愿意吗?”而瞪向他,方才他们可没讨论到关于司徒黑魇的意愿问题。

事关生死,终究让黑魇犹豫了下,但关茧绝丽开朗的容颜一现脑海,即刻赶跑了那些不安因子,于是他坚定无比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你就跟我们走吧。”

语毕,关羌转身往外走。

“嘿,她怎么办?”巫蜞见大伙要离开,指了指缩在角落的殷绮柔。

“你自己看着办。”关羌头也没回。

“喂——”

巫蜞看看大伙又看看她,接着毫不迟疑地一掌拍向她颈子——

猝不及防的殷绮柔只觉皮肤被细针所扎,浑然不知麻醉药已在瞬间蔓延全身,继而夺去她所有的意识……

料理完殷绮柔,巫蜞谨慎地检查一遍,确定她当真不省人事,才快步追上关羌等人。

被禁闭思过的第三天,关茧已经无聊到数起自己的头发来了。

这三天,她无法踏出房门一步——其实房门并没有被上锁,只是她不敢出去;房里有些水和干粮,她一天一餐就觉得够腻了,更何况一天还得吃上三餐。除此之外,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

唉,教授当真是在处罚她,而且用这种令人忍不住要捉狂的方式!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她忘了把玫瑰给带来——

没有她的喂养,玫瑰们还活着吗?它们依赖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假如她最终得命丧于此,那么它们该怎么办?

她可没那么罗曼蒂克,把花儿枯萎硬想成凄美的为她陪葬……唉,可不可以请教授放她一天假,让她回去带她的玫瑰呢?她的玫瑰只饮她的血,与她共生了十多年,所以她若活着一天,就绝不放任它们不管。

这个念头一萌生,关茧一颗心便再也定不下来,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将念头化作行动。

有事请求而走出房间算不算犯规?

关茧衡量着禁闭思过未满一周便踏出房间而可能发生的任何后果,发现最糟也不过就是要命一条。

而死又有何惧?她前几天不是才抱着必死之心回来见教授的?如今只是将时间稍稍延后,不会有什么差别对吧?

深深做了个深呼吸,关茧缓缓打开门,勇敢地踏出第一步——

忐忑地了望四周,空虚的味道、宁静的气息……这是她成长的地方,感觉好空洞,怎么……以前她从来没发觉呢?

摇摇头,甩掉胸口没由来的窒碍,关茧选择了左边的走廊。

记得教授几乎是长年关在他的研究室里,他们从来也不知道教授究竟都在研究室里做些什么,只晓得那里对他们而言是个禁地,任何人都不准越雷池一步。

研究室在地下室,而通往地下室的出入口只有一个——

或许那里对他们来说仍旧是不可逾越的禁地,但,一个人一旦将生死置之度外,哪还有所谓的禁忌可言?

会恐惧、不安等等负面的情绪,说穿了,只有一个原因——害怕失去。

而既然已无可失,自然也就无所惧喽。

如果说,关茧曾因为好奇而无数次想象过研究室里的模样,却没有一个想象与眼前所见的现实是相符的——

偌大的研究室两旁,分别立着十只大型的圆形试管,试管里盛满透明的液体,但她不确定那是水或什么,试管上方有支塑胶管深入水中注入氧气,若硬要找个比喻,那就是“水族箱”;至于住在水管里的,并非鱼类,而是一个个看起来甫出娘胎的婴孩,婴孩的头、胸口和四肢都植满了细细的管线,象是在记录着婴孩的生长情况。

关茧被眼前的景象震得险些忘了呼吸——

这是什么?!教授把婴儿当热带鱼般养殖?!

“关茧!”

身后突来一句怒喝,关茧倒抽口气,吓得跌倒在地——

“教授……”

“你这是在做什么?!竟敢私闯研究室!”老者铜铃般的大眼瞪得吓人。

“我……”关茧张口结舌,震惊的魂魄尚未归位。

“你明知故犯,错上加错,该当何罪?!”老者一步步逼向她。

“教授……那些婴儿……”

老者走到了她面前,瞪视她片刻,继而叹了口气:

“唉,被你给发现了。”

“教授?”

“那些是死婴。”

“死婴?!”

“嗯,早产早夭的婴儿。”

“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呢?”

“通常早产儿在急救无效后,其父母大都会交由院方处理,我跟几家医院订了契约,他们一有死婴便会将其急速冷冻以保护死婴体内尚未灭绝的细胞,然后再以专机运来给我。”

“你……你要这些死婴做什么呢?”关茧在问这话时,心底起了很不好的预感,一颗心卟通卟通的,象是在打鼓。

老者看了她一眼,忽略了她的问题,起身走到一支试管前,看着仪表上记录的孩子生长状况。

“我看,你就永远留下来帮我好了。”

“帮你什么?”

“养大这些孩子。”

“不……”关茧呆若木鸡。

“茧,就算你不肯,恐怕也由不得你。”话里并没有威胁的成分。

“不,我不要……”关茧转身想马上逃离这令人不寒而栗的诡谲之地。

“你也是这么长大的呀。”老者对着她的背影说。

这话像颗炸弹,霎时炸毁了关茧的一切——

“你说什么?!”

“你、关羌、巫蜞、屠影、段爱等,都曾经是那些试管理的死婴,在不断的药物试验下,只存活了你们五人,剩余五人则回天乏术。结论是,第一批的化学药物只造就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

关茧太过惊愕,僵硬的身躯动弹不得。

“我也曾经是死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

老者转头望着那些孩子,回忆溯回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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