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龙村。
雪儿一直守在家里电话边。
“嘟嘟嘟!”
电话终于响了。
她飞快拿起话筒。
“喂喂!我儿子怎么样啦?”
“你们有什么条件呢?”
见对方半天没动静,她哀求道。
“求求你们,放了我儿子吧!”
“我过去,随你们怎么折磨都行。”
打电话的肖铁棍心里实在好笑得紧。
这女人真是傻得可爱。
我们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就是想让你过来给我们老板折腾吗?
拿捏得差不多后,他冷冷问道。
“想要儿子吗?”
“想想!”
雪儿一下子蹦跳起来。
不想是王八蛋。
她此刻感动得有喊爹的冲动。
“到二龙山来!”
雪儿忙问道,“我儿子在二龙山?”
“对!你去山里找!”
雪儿不由火冒三丈。
“那么大的山,怎么找呢?”
二龙山脉有二千多公里,从大汉国一直延伸至缅北。
山上大多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哟!脾气还很大!”肖铁棍冷笑道。
“看来,你不想要儿子是吗?”
雪儿立马偃旗息鼓,忍气吞声道。
“您至少得给我一个大致范围…”
良久,对方才开口说道。
“在你村与高唐村交界处那条小路上山,再沿我们留下的标志去找…”
“行!我马上去!”
雪儿说话的声音都降低了八度,语气也分外轻柔。
对方是大爷。
她唯恐把大爷惹翻,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准带任何武器!”对方又说道。
“除了你,不准有任何人参与!”
“好好!”雪儿忙不迭回道。
别说就两个要求,
还多提一些,她也会答应。
能把儿子救出来,
一切皆可抛弃,包括自己的生命。
“刘妈,我去二龙山了。”
雪儿边说边往外走。
“我也去!”
刘芳紧随其后。
“你去干嘛呢?”
雪儿心想,你去添乱差不多。
“太危险了!”
刘芳的心顿时被恐惧抓住。
“要不还是通知下王虎他们吧。”
她愁眉苦脸道,“他们过来几次了。”
“你说呢?”雪儿反问道。
刘芳不敢接话。
这事情还真是棘手。
万一绑匪因此动怒撕票,
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雪儿不想让乡亲们知道自己的行踪,直接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此刻心里只装着儿子的安危。
至于对方会不会设计什么陷阱,
这根本不在她考虑之列。
救儿子事大。
哪怕明知是龙潭虎穴,
她也要去闯一闯。
路上不时也会碰见村里乡亲们。
“雪儿,涛涛有消息了?”
雪儿佯装轻松道,“我现在去接他!”
“要不要我们一起去?”
雪儿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谢谢!”
她跑得更快了,唯恐有人好心跟过来,反而把事情弄砸。
一阵紧跑,
她来到劫匪指定的上山口子。
她冲上山,到处寻找绑匪留下的标志。
不一会,
她发现一根树枝上有一张白纸。
取下来一看,
纸上面划了一个指明方向的箭头。
在二龙山这茫茫的林海里,
若是没有劫匪留下的标志,
想找什么东西,那简直是大海捞针。
跟着一张张白纸指的方向,
她无所畏惧地往山林里钻去。
又过了一会,
雪儿理了理零乱不堪的头发,骂道。
“这些狗东西,分明是故意害人。”
白纸上就没指一条好路,
要么是荆棘丛林,要么是峭壁沟壕。
接着,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刀把握在他们手上,
自己不过是待宰羔羊罢了。
若没有标志,自己更会像无头苍蝇。
为了儿子,哪怕是刀山火海,
她也得继续往前闯。
她费劲地往两边拉扯荆棘,
扒出一个可供自己钻过去的口子。
她一会儿纵跃;
一会儿攀爬;
一会儿又像狗一样,
趴到地上匍匐爬行。
不久,
她就变得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
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她四下打量一番,又发现不对劲之处。
她恍然大悟,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狗东西,你们不得好死!”
他们竟然在捉弄人,故意让她兜圈子。
骂完,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
磕磕绊绊地继续在森林里钻行。
“涛涛!涛涛!”
她边走边喊。
可惜森林太密,
她的声音被挡住,根本传不了多远。
又走了一阵子,新的情况出现了。
她在周围找了半天,
都没看到指路的白纸。
她心里倒是有些高兴起来。
难道儿子就在附近吗?
她双手拢嘴,又朝着各个方向大喊。
“涛涛!”“涛涛!”
涛涛还的确就在附近。
他吊在树枝上像一具尸体。
山风吹过,他偶尔才会晃荡一下。
他头顶上,
有一个蒙面人藏身在密密的枝叶里。
这人接到可以行动的指令后,
伸手把吊着涛涛的绳子拉扯了几下。
涛涛毫无反应。
蒙面人心里嘀咕道。
这小子,睡得还挺死。
他想了想,
拿出一瓶矿泉水,往下倒水。
“嘀嗒!嘀嗒!”
一滴滴清凉的水,落到涛涛的脸上。
涛涛仿佛到阎王殿走了一趟,
又被凉水刺激,晃悠悠转回人间。
大晴天怎么会下雨呢?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森林更加幽暗可怕,
各种恐怖的叫声不绝于耳。
这境况比阎王殿并好不了什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那只怪兽已经不在。
不一会,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喊声。
“涛涛!”“涛涛!”
涛涛凝神一听,
是妈妈!
是她在喊我的名字!
是她来救我了!
涛涛大喜过望,瞬间恢复了精神。
“妈妈!”“妈妈!”
也不知是他的喊声不够大,
还是被密林挡住了。
涛涛并没有得到母亲的及时回应。
他只有竭尽全力,不停地呼喊。
皇天不负有心人。
前方密林终于出现一个依稀身影。
这身影就是雪儿。
她精疲力尽地斜靠在树干上,
张大嘴巴喘着粗气。
突然,她“唉”了一声。
“似乎有人在喊什么!”
她侧耳倾听,顿时跳了起来。
“是儿子的声音!”
她马上兴奋地大喊。
“涛涛,是你吗?”
她一边喊,一边四下搜索。
“涛涛,你在哪里?”
涛涛同样欣喜若狂。
他张大喉咙,鼓动双腮,
使出全身体力气吼叫着。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涛涛!”“我的涛涛!”
母亲的喊声嘶哑、低闷,还带着哭腔。
可听在涛涛耳里,
它可谓是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