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阳阜镇,先找了个诊所处理了下伤口,姚雪给我弄来身衣服,等收拾利索便返程回裴镇。
就在大普山水沟发生的惊险一幕,别说是我,把姚雪更是吓得够呛,她说我要是真出了事,真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我父母,向我师父交代了。
我宽慰她说这该着是我的一道坎,眼下关破了,平安无事是好事。
之后没过多久,在车子的摇晃中我晕晕沉沉的睡了去,等被马伍洋推醒我时已经回到了裴镇风水店,这一觉只觉得睡的脖子后边酸疼。
跟姚雪订好两天后见面时间,再去往大普山,将姚雪爷爷奶奶的坟迁至大岐山,然后姚雪就离开,这两天她正好可以准备好所需东西。
等姚雪一离开,丁桐才凑过来说道:“葫芦师父,你不在这两天,有两个人过来找过你,一个叫白若楠,一个叫徐娜,我让她们留下了联系电话。”说着把记下号码的本子放到我面前。
白若楠我认得,我想她的事应该是有了眉目,我应了声“知道了,过后再说吧。”
然后丁桐又拿出了个纸包裹的东西放在了桌上,一脸郁闷的又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送给师父的风水鱼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早上死了一条,卖鱼老板明明跟我保证说这鱼抗劲儿好养活,等下我就去找他去。”
一旁的马伍洋正窝转椅里吃丁桐的零食,这时先开口说道:“你真是冤枉人家卖鱼的了,这条鱼是替你师父顶了关,去好好埋了吧。”
丁桐没明白的看看他,又转头看我问道:“什么关,师父你咋啦?”
我稍摆了摆手,“没什么。”说着看了看丁桐脑门上的点子印,又看看那边桌上香炉的位置,还是我临出门推到的地方,看来丁桐还是挺听话的,这两天并没有偷懒。
我点点头,“这两天表现不错,等下跟你小马爷出去吃顿好的吧。”
“好耶,不用考了吗?”丁桐一脸惊喜,然后看我收拾起身又问:“葫芦师父你呢?”
“回去睡觉。”我边说着边揉了揉刺痛的后脖子,嘀咕说:“进山凉着了,浑身都不舒服。”
我回到家后洗了个澡,总觉得后脖子针扎一样刺着疼,照镜子看了看,脖子后头乌黑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山里什么虫子咬的。
我琢磨着睡一觉再去附近诊所看看,就把手机一关,然后倒头就睡,昏昏沉沉的像睁不开眼睛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越睡越热,心肺都烧起来了一样,口渴得要死,可又动弹不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的一只手轻柔的扶起我的,然后温热的水杯贴在了我的唇边,顾不上什么,我忙大口的喝着水,直到满足的躺回枕头上。
然后感觉到温热的毛巾擦着我的脸,直到滚烫的热意慢慢的消退,我只觉得很舒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影像个女人,可又看不清是谁,然后扭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的意识中隐约看到混沌的一个暗色身影,我师父的声音传了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番你犯了小人关,劫星当头,偏得贵人星扶持,日后勿要小心警醒,忌色忌嗔。”
我正要说话,而一开口就被满屋子的烟味呛醒,睁开眼睛就看到马伍洋似乎在床边烧着什么东西,我立刻坐了起来。
“弄什么呢?”我一瞅床地上还放着个火盆子,“我还没死呢,烧什么纸?”说着话隐约看到盆子里手拉手的黄色纸人很快的烧成了灰。
旁边丁桐赶紧解释说:“葫芦师父,小马爷过阴说你是着了阴阳邪术了,刚给你破了小人道,烧了替身化解开了。”
“什么阴阳邪术?”我不明白的问。
马伍洋歪在椅子上正歇着,开口说道:“你肯定是得罪人了,平头大脸鼻上有疤,挺歹毒啊,阴阳法术正道使然,拿来害人马爷我可不答应,让我一个反弹术送回去了。”
我只以为自己是之前掉水里着了凉,没想到会是遭人算计。
听马伍洋说平头大脸鼻上有疤,我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气道:“我知道是谁了,真是宁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这人一定就是苗贯,之前郭磊请吃饭,结果酒桌上跟苗贵闹了个半红脸,临走给他下了个十字扣让他吃了亏,看来是记恨在心,反过来找人出招收拾我了。
想到睡梦中听到我师父的交代,我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然后说:“让他得了教训就行了。”看到床边的水盆和毛巾,我问:“在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人来过?”
刚问完,就看秦明月走了进来,手上端着餐盘里一碗青菜粥,一小盘青菜,还有温水和清热药。
边放床头柜上边叮嘱说:“白先生,等下把粥喝了,有了体力再把药吃了,然后躺着好好歇歇。”
我看着她很是意外,“你怎么在这?”
秦明月回答道:“之前想请先生吃个饭表示感谢,但是不巧赶上先生有事,这次过来也是家父特别交代,在家里安排一桌酒菜,请白先生到家里坐坐。”
“然后听说先生不舒服正在家歇息,就过来看看,可敲了几遍门也没有回应,然后看到门没有关,不放心才只好进来看看,有冒犯之处,还请白先生莫怪。”
秦明月这一番话客气又不失礼,况且人家照顾我又给做饭的,我这再回绝,那失礼的可就是我了,可是要去秦家做客……
丁桐忙跟着打哈哈,“秦小姐你太客气了,谢谢还来不及,怎么还能怪你呢,得回是你细心过来看看,照顾我师父又联系了我们,不然可出大事了。”
我看看丁桐,倒是想到了个办法,便笑说道:“的确是得谢人家,况且秦老师盛情邀请,咱们不能失了礼,只是无奈我这边总是有事,还要准备出门的东西,这样吧,丁桐你带上厚礼,替先生我去看望秦老师吧。”
丁桐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啊?”
马伍洋适时说道:“这样也好,你师父仍是邪气缠身,的确是走不开。”
我符合着点头,见秦明月和丁桐都看着我,我再为难的点点头,“有邪气,没招。”
等丁桐送秦明月离开,我长松了口气,马伍洋看着我,然后说道:
“不用谢我替你解围,不过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睡前拿一个碗装满水,放进七颗饱满的黄豆。你身上不是有块玉么,放在床边,再把拖鞋一正一反放在床边,这样就可以破解邪气缠身。”
就这样休息了两天,到了跟姚雪约定见面的地方,马伍洋还惦记着孙冶家的腊肉和酒,又是非要跟着,而且这次还有姚雪的哥哥姚派跟着,因为迁坟讲究很大,起土头三锹得亲孙子来。
而姚雪的哥哥姚派,对我这个比他还年轻的风水师,表现出了相当直白的不信任。
“小雪,不是我说啊,虽说是你出钱,但是迁坟可不是小事,得找个明白人好好看看,弄不好可要殃及子孙的。”姚派跟姚雪说着话,眼神儿冲我这边瞟了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