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白若楠和徐娜离开后,我正要转身回屋里,这时马伍洋开口叫住了我,
“白葫芦,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我停下转头看看他,然后挑了挑眉,“我的难事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让我办的姚派火锅店的事我可收拾利索了,不就是没听你的把门口的人领进来了么,因为看那大姐哭的太可怜,你也知道我这人心肠软,最能打动我的要么是钱,要么就是女人的眼泪。”马伍洋嘿嘿笑着,
“话说回来,这事我不信你一点都办不了,要不是那个白若楠来,你真打算不管?我认识的白葫芦可不是这么绝情的人,我看面色晦暗,心浮气躁,分明是有什么大麻烦了吧。”
我一琢磨得需要马疯子帮忙,便推着他走到店门远些的地方,才认真说道:“我犯了冲师关现在已经开不了罗盘,也推算不出任何东西来,而且还会有别的麻烦,所以必须尽快去一个地方闭关化解这个关口才行。”
“我需要离开一星期时间,这段时间店就先关着,最不放心的就是丁桐和秦明月两人,薛鹏这种人不落网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来,所以这7天你多盯着点他们两个。”
马伍洋听到我说的事总算是认真起来,忙着问道:“这么严重?是因为秦家的事?你让我看着他们两个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打算去哪?”
“能破冲师关的地方必须是申方地势高,戌方地势低之处,我师父的背山笼屋最合适。”我低声道,然后又看向马伍洋交代说道:
“我离开的原因你知道就行,对丁桐我只说是出门给人办事看风水,所以等下收拾东西下午就出发,剩下的事你看着处理吧。”
马伍洋点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
索性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且有马伍洋在我多少也就放心些,所以收拾妥当之后交代丁桐在我出门这几天归他小马爷管理,等行李搬塞到出租车上后,准备就绪我便离开裴镇,前往三合村。
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命和运都是固定的,唯有风水是活的,所以风水能改命的,也能改运,风水师自保也是凭借着风水力量来化解自身的煞。
毕竟关系性命,所以当年我师父指点我风水术的时候,对于自保方面尤为特别交代,而且师父建造的背山笼屋,正是师父自己,也是留给我的趋避台。
如果说风水师自己问题都解决不了,又如何能帮得了别人呢。
两个多小时的行程,出租车停在了三合村村口,我下了车后并没有进村,而是拽着行李拐上了山道。
说实话,我大概有两年多时间没有回到这里来,从师父突然离开再没了消息,背山笼屋也就空了下来。
直到远远看到山脚下的院落,气喘的咳嗽了几声,只能停下长缓了口气,看着林木掩映中的木屋。
四间木屋围成笼状庭院,而且格局是大有玄机的,巽乾兼巳亥,出乾口,收庚水,门开在庚方,亥方开小门收峰,天井放癸,屋前半月莲花湖,湖中莲花正茂,所谓花台覆船土,卧居震山虎。
如果不是我师父说明,他的收宅做法我是看不透的,曾听我师父讲过,阴阳风水,一定要有山和有水。
因为水是山家血脉精,利人速如神,所以笼屋建在这地方正合依山傍水,而且内堂布局合手山情,来龙右耳接气,乙辰入首,来龙与后主星之间开建一条小溪沟,阴阳并形,风由东南向西北吹,笼屋的后龙低缓,花台后建双围墙,以花台土法作覆船土,不仅巧妙化解了风煞,而且在笼形庭院中形成了化煞避祸,利于人的风水局。
我师父取名为背山笼屋。
当我推开木门走进院落,看着周围,一草一木都让我深有感触,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人来过,院落里已经长满了草,而且屋檐下挂满了蜘蛛网,看来光是打理,也得需要两三天的功夫了。
我师父说过,趋避台可以祛灾避煞,但不是风水师的安乐窝,我出师后只准我回来这里三次,否则就是有辱师门,我之前为了寻找师父下落,回来过一次,这次则是第二次回来。
放下了行李后,我先简单整理了下西边要住的屋子,然后主要清理的是正主屋,静室的祭拜坛位。
就像马伍洋所说的,阴阳风水不分家,风水师也是设坛焚香祈福的,通常风水师供奉祭拜的是“太清太上老君神位”和“丰都北阴大帝神位”。
风水师最大的危险,就是在做阴基或者阳宅的时候,被凶神恶煞冲犯到风水师本人,这种冲犯会发生很快或是缓慢的反应,比如说是很快发生凶死,或者是慢症,不治直至死亡。
所以才要尽可能的避开杀师日、杀师地,特别是做阴宅,出门时需净手焚香,叩拜默念二位大神扶持保佑才可。
不过我师父比较奇怪的是,供奉的不是神位,而是半块碑石,虽然上头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但是碑石立于坟茔,所以我一直不明白我师父为什么拜的不是神,而是死人。
不过这个问题我只问过一次,那次也是师父第一次冲我发了很大的火,于是我再没提过这件事,然后每隔一段时间遵照师父的指示,在碑石前诚心焚香祭拜,祈求平安。
将坛位整理干净,我上了香祭拜过后,长松了口气,转眼看外边天色也快暗下来,便找出屋角摆放的油灯点燃,然后去升火烧水。
我带了很多泡面面条之类的面食,大概可以撑够七天,于是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洗漱完换上闭关服,然后来到坛位前上香祭拜后,闭目静坐,摒除杂念休养生息。
礼拜分为早中晚三次,为的是自我调理生息,以笼屋风水养身心风水,然后闲暇时间我就整理院落,除草修葺院石,不过因为身体开始出现不舒适感,打理也是非常缓慢的过程。
被冲师并不是一下就可以化解的,不可避免的会引起一些身体上的病症,先是咳嗽然后是发烧,只要确保不会危及性命,扛过去开始有好转,基本就是没什么事了。
也就在第三天,我在坛位前已经静坐了近三个多小时快要结束上午的礼拜时,却忽的听到院门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和欢笑声,而且声响越靠近越能听出明显有些耳熟。
想到了一种可能,我微微皱起眉,睁开了眼睛,然后果然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响动声,随后就是丁桐的叫嚷——
“师父,葫芦师父,你在不在?!”
随后就是秦明月小声提醒着说:“丁桐,你小声一点,这样大吵大闹不太好。”
紧接着就是马伍洋嗷唠一嗓子,“就是,不知道你师父需要静修啊!”
我一阵无语,只能起身敬拜行礼后,然后转身推开了门,看看院子里正翻找的三人,一边回手把门关上,一边开口说道:
“马疯子,过来过来,先跟我讲讲你的分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