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白一听徐李两家结冥婚,这可是大活儿啊,也正好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
于是张二白立刻就给张罗着安排上了,可这一打岔,着实是把柴房里的徐翠翠的替身给忘了,还是今天徐大伯找过来质问,马伍洋提起,他才猛的想了起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张二白自知亏心只想先瞒下去,谁知道马伍洋直接走过去就给把替身翻了出来,可也是看到了纸人和地上的东西,张二白才知道,这纸人竟然成了气候儿跑出去溜达闹事的事。
给人办阴阳事儿的地仙自己家里闹鬼,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以后谁还信得着他。
张二白心虚的不敢看徐大伯,可还得死要保住面子的硬撑着解释说:“这纸人活过来是奇谈,因为我们祖上传下来的纸扎的手艺好,扎的纸人都能活了,你们说这得多灵。”
马伍洋最烦他这样半吊子的阴阳先生,事情办不明白还老祸害人,所以立刻怼过去,“放屁,你那是纸人活了么,你是真不知道扎纸人的忌讳?扎好了不用切莫画眼,否则这东西就有了灵气招鬼附身!”他说着抬手指指,“你自己瞅瞅,这纸人大眼珠子瞪的,没真闹出人命来你就谢天谢地吧!”
张二白知道是撞见能耐人了,忽悠不过去只能认怂,脑袋一耷拉,认错说:“是我没把这事办好,闹出了这样的事来,马爷爷您是高人,要不您看看这事咋办吧。”
马伍洋瞅他就来气,张嘴刚要说话,我开口拦住,笑说道:“行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都有个马虎大意的时候,索性没有酿成大错,既然已经知错又求到你,你就看着给收拾了吧。”
马伍洋哼了声,不再搭理张二白,转向那倒在地上的纸人,稍一俯身手上捏摄魂诀点在纸人眉心处,口中念道:阴阳之间,九层地狱,天神地灵,钟馗助阵,速速现身!”
仿佛一道清灵的金光至他指下四下散了开,整个纸人都明显一阵,马伍洋手抬起,那纸人像粘在他手指头一样,刷的跟着立了起来,然后,虚空中一声女人的叹息声传了来。
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丁桐吓得往我身后凑了凑,徐大伯也是又些法怵,因为知道马伍洋是高人才心里有底。
“我问你,你是哪里人,来此地做什么?”马伍洋口中质问道。
像那纸人中传出的幽幽的女声,“我是庙沟山的一抹游魂,想修个善果可业罪重进不了庙门,无处可去,在这找到了个安身之所,我无意害人,还请先生明鉴。”
马伍洋沉声喝道:“你吸取徐家姑娘的精气神儿,使她孱弱多病,久卧不起还不是害人!”
那女声泣道,“我是流连这人世,贪图这身子才犯了大错,求先生高抬贵手放条生路,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要不是念你的确有悔过之心,马爷我早就将你散了魂魄!”马伍洋语气一转,“我量你也不敢来了,可去了别处也是生祸事,马爷我慈悲心肠,给你个落脚之处。”
“既然你落得徐家姑娘的替身也是缘分,就替徐翠翠跟李家结成阴亲,你可愿意?”
过了一会儿,那女声又传了来,“感激先生成全,玉萍不想再做浮萍,愿意落地生根。”
显然是答应了,马伍洋点点头,“马爷我给你看过,促成的是桩好姻缘,把生辰八字报上来,以后不必再做孤魂野鬼了。”
那女鬼立刻就应了,并再次答谢,直到马伍洋手上一收,纸人倒在了地上。
马伍洋回头看向张二白,张二白一张脸灰白,已经是张大白,被马伍洋一瞪差点脚一软给跪了,马伍洋喝道:
“刚才的事你都听明白了?!”
张二白一脑门冷汗,点头如捣蒜,马伍洋接着说道:“那姜玉萍和李家的阴婚你就去给办了,而且要妥妥当当的,这纸人一把火升了吧,再敢有半点疏漏,看我不砸了你的二两骨头!”
张二白抽着鼻子,不住点头,“是是是,听马爷爷安排,不敢马虎不敢马虎。”
马伍洋才算脸色缓缓,哼了声。
这件事到此也就算尘埃落定,走出张二白家院子,丁桐直给马伍洋竖大拇指头,夸赞道:“小马爷,这事您办的那叫一个漂亮!”
“那是,你马爷我是谁,东北马家中三流!”马伍洋一脸得意之色,然后瞅瞅我,“要不是给白葫芦你个面子,就刚刚张二白不入流之辈,我肯定叫他收了行当,莫再害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笑笑说道:“况且张二白也并非是祸害,而是积了福德善德的人,更主要的是,他家里有仙灵在,有仙家保着,收受张二白的香火修炼,你说让人家收行当就收了?哪能让你胡来呢。”
马伍洋撇了撇嘴,“不就一只大黄狐狸么,别忘了我可是……”
“东北马家中三流。”我替他说了,扭头冲天翻了个白眼。
丁桐在一边听得玄乎其玄,就别说徐大伯了,回到家里就见徐大娘迎出门,喜极而泣道:
“闺女醒了,说饿了呢。”
徐大伯这时候简直是把我们当神仙一样供着,请进屋里端茶倒水,不住道谢。
来回客气了一阵,我们也该是时候返程回裴镇了,徐家二老见我们有要走的意思,徐大娘赶紧捅咕着徐大伯,可徐大伯扭扭捏捏的不说,一着急徐大娘就只能自己开了口。
徐大娘拿出用手绢包着的钱往我手里塞,大概三千来块,感激我们救了她闺女,说什么要给谢金,客套了一阵后,徐大娘才有些不好意的说:
“因为之前给闺女看病什么的家里花了不少,所以这钱真没多些,还请几位师父千万别嫌弃,知道几位是神人,这一走怕是再碰不上了,所以我这老婆子厚着脸皮有个请求,我家闺女都三十好几了,两次亲事都黄了,在村里了被人说道,所以想求先生,能不能给我家闺女看看,这姻缘是不是犯了什么说道。”
说实话,帮了徐家这么大的忙,三千块钱不多,但是在乡下徐家这样家庭来看三千块钱也着实不少了,马伍洋不舍得钱拒收,又有点过意不去,这时候就赶紧看看我说:
“白葫芦,这也不是啥难事,你就顺道给看看翠翠的婚姻如何,是不是也犯了啥风水。”
按理说不信风水者不看,之前徐大伯把话都堵上了,我已经决定了点到为止,不再掺手徐家风水,不过现在人家态度上这般诚恳,那我也不能太较真,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
况且徐翠翠的姻缘也不是风水上犯了说道,所以说道:“一般姻缘的事我是不多言多语的,既然你们信得过,那我就简单指明一下,之前张二白说你们姑娘的事并没有说错,她的确是命格童子,犯童子煞。”
“不过童子身有真有假,真的无从解,假的倒是可以利用阴阳之术缓解缓解,比如还替身,或者是做道场,再加以催姻缘之术,就可以了。”
徐大伯忙追问:“咋个催姻缘呢?”
我看看马伍洋,马伍洋认命的一低头,“得,又拐我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