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非常简单直接的就说明来意,其实从他面相就看得出性格,额头饱满且宽,眉毛细浓,鼻头丰满有肉,鼻子高,尤其是嘴型。
命理学在五官中将嘴列为“出纳官”,位居水星,嘴是心的门户、言语之门,所以嘴微突唇薄的人快人快语,喜欢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所以性子也比较急。
从谈话得知,男人名叫方文峰,原本是安远市知名的服装厂老总,而前不久因为一场大火服装厂化为灰烬,他也一夜之间破产,变成了落魄的穷光蛋而且负债累累。
而方文峰提前说明自己不是为了求财,却说是为了求命,其实指的是自己的女儿方雅,据说两次自杀未遂,现在人还在精神疗养院中,可就在前几天,又一次自残,幸亏医护人员发现及时抢救了回来。
“小雅以前是个很开朗的女孩,突然就变得神智不正常了,我起初以为孩子只是一时遭受打击,可她第一次自杀才知道不对劲。”方文峰摇头,“小雅是不可能自杀的……”
这时我抬头打断了他的话,看向店门口走进来的一男一女,走在前边的是身宽体胖的中年妇女,那女人一身衣着非常张扬奢华,穿金戴银很是雍容华贵,怀里还抱着一只名贵品种的,黑色长毛挪威森林猫。
跟在女人后边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手上戴着白手套,拎着个女式皮包,看上去应该是女人的贴身司机。
进门便是客,丁桐立刻迎上去招待,毕竟我这边有客人,所以将妇女请到沙发上坐下,又是一番端茶倒水。
我看着那边,妇人怀中的猫也盯着我这边,下一刻就叫了几声,在妇人怀里躁动起来,身上的毛几乎都支愣了起来。
妇人低头紧搂着猫,嘴上安抚道:“小咪呀,怎么了?你是不是饿了啊,乖乖的,妈妈等下就带你回家嗷。”
然而下一刻猫就在妇人手背上抓了一把,然后从她怀里蹿了出去,蹭蹭几步就跑出门去,丁桐拦都没拦住。
“夫人……”西装男慌忙询问妇人情况。
妇人又气又急的骂道:“你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去追,敢把我儿子丢了你就给我赶紧滚蛋!”
那西装男赶紧应了声,把拎包交给妇人,然后扭头就跑出门去。
“方先生,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请先坐到沙发那边稍等一下,等过会儿再说。”我说完看向妇人那边,“夫人,请这边来坐吧。”
方文峰愣了愣,张了张嘴,虽然面有不悦但也没说什么,站起了身,而跟他一起来的叫沈巧的女人,这时候看着我生气的开口说道:
“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先来的,早就等了大半天,这才说上话,她也就刚进门,为什么要让我们去那边等?”
我还没等答话,走过来的那妇人就傲然的冷笑了一声,“这还用问?冲钱儿的份上我的事情也比你们的重要多了。”
“有钱你就了不起了?!”沈巧愤愤不平的瞪着她,不过被方文峰拦住,拽到了沙发那边。
丁桐也是神色有些尴尬的看看我,忙给方文峰两人倒茶,我看看那边开口说道:
“茶水就免了,丁桐,去把柜子里的那瓶好酒还有好烟拿过来,给方先生敬上。”
方文峰又是一愣,然后摇头,“不用不用,我不会喝酒也不会抽烟。”
丁桐也是纳闷的看着我,“师父,哪有请客人抽烟喝酒的啊。”
“去吧,给你马爷再打个电话,叫他回来。”我稍摆摆手。
丁桐一听又叫马伍洋,立刻反应过来方文峰他们是带东西了,赶紧听我的先跑去柜子里拿了酒和烟过来,摆到茶几上,然后又扭头去打电话。
先不说别的,就从刚刚那黑猫的反应来说,方文峰的确是带来了东西,而且这东西进得了我的风水店,说明不是鬼,而是精灵,不过是地仙的可能性大。
我开罪不起,敬还是要敬的,至于之后的,还得马伍洋回来办。
我看向妇人询问道:“夫人,现在可以说了,来我这是有什么事?”
那妇人垂眼摆弄着指甲,语气自带着傲气的说道:“早听闻你神机妙算,能开解任何麻烦事,替人消灾解惑,正好,我现在就遇见了桩大麻烦,你看看怎么给我开解开解吧。”
她说着从拎包里拿出了个厚厚的钱包放在了桌上,外带一张照片和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卡片。
我看了看,照片里是一男一女,明显是偷拍的街头照,男人得有个五十来岁,女人年轻漂亮才二十来岁的模样,要不是两人动作亲昵的搂在一起,看上去还以为是父女。
妇人抬眼儿看看我,“男的是我老公,女的是他在外包养的狐狸精,狐狸精的生辰八字就在这,都说你们算命的能打断人的烂桃花,让人夫妻恩爱长久,我就是为了这个来。”她完了一手拍了拍钱包,“事情如果办好了,这是谢金。”
这妇人仗着生活优越姿态傲慢无礼,待人刻薄,而且说话豪横没有半分客气,对于这种人,就算搬做金山过来,我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所以我淡然的笑了笑,把照片和八字推了回去,“夫人说的非常清楚,我也听得很明白,不过夫人说的什么神机妙算,开解任何麻烦,想必是误听谣言了,我并非神仙,也不是月老,管不了姻缘的事,也打不了烂桃花,所以夫人还是拿好东西,请回吧。”
那妇人听到我的话,皱了皱眉头,啧了声,冷眼儿扫了扫照片里的女人,“打不散,那就在这狐狸精身上做个法,让她得病,让她发疯,最好是毁容,看她还怎么拿这张脸勾搭男人!”
我依然客气的笑着摇摇头,“也办不了。”
妇人瞪着我,过了一会儿不耐烦的又说:“那就让我老公回心转意。”
我依然摇头,“心在他身上,你是他枕边人,是最亲近的人,也拉不回来他的心,我一个外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妇人顿时就火了,提高了声音嚷道:“这也办不了,那也办不了,你到底干嘛的?!”
我平静微笑答道:“妇人不是已经说了,我只是算命的,算的是命那就算不了情。”
“算命?”妇人忍着火气一点头,“行,那就给我算算,我老公能活到什么时候?”
我再次摇了摇头,那妇人拍桌而起,“你故意耍我的吧?!”
“并非我算不了,而是算了也没用。”我脸上的笑意散了去,冷然看向了她,一字一句说道:“你丈夫能活多久,你不是已经给他算计好了么。”
那妇人一怔。
“夫妻未必是真夫妻,桃花未必是烂桃花。”我平静说道:“还是奉劝一句,害人一命也是毁己一生,既然抓不住了就放开,对你自己也是好事。”
那妇人喘着粗气,盯了我一会儿然后一把抓起钱包塞回包里,说了一句“什么铁齿神算,就是个骗子!”,然后转头怒气冲冲的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