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贺宗宝防火烧了整个景龙苑,也是后来我才知道,贺宗宝其实一直在景龙苑周边徘徊,为的是揪出那个江家诡秘的江芜致。
而贺宗宝出入荒芜的景龙苑并不能找寻到什么,因为他不能穿入的是那道玄术为隐的绝户门。
所以贺宗宝发现我跟秦明月进入到景龙苑的时候,立刻偷偷跟踪,可一进了门就找不见我俩,他翻遍了整个景龙苑,最后是气得干脆纵火,火烧连营。
按贺宗宝的话讲,就是什么江芜致什么玉,统统一把火烧掉!
“所以你是连同我俩都想弄死在里边?”秦明月缓过神来打量着贺宗宝,“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是秦家的人。”贺宗宝看了看我,“你们是不是已经见到了江芜致了?他死了没?”
秦明月觉得这人说话没头没尾,而且一个人放了这么大一场火,八成是个疯子,她不在理会贺宗宝,看向我叹息了口气,安慰说道:
“福禄哥,你师父也算从那解脱了,你想开点吧,这火势这么大,等下消防车肯定就到,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
话虽如此而我怎么可能想得开呢,从知道我师父身陷此处,终于见到了他却也是永久的分别,而杀害我师父的那个凶手,长着和我一样的脸孔,他嘲讽的笑声仿佛依然在我耳边盘旋着。
我最终没能救出我师父,而且那时或许是我师父仅剩的一魄,还撑着一抹灵慧,是他最后的力量庇佑我离开了绊马台。
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我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句:“走吧。”秦明月点头跟着站起,然而下一刻又整个人虚晃着,险些倒下。
我及时的一伸手扶住了她,看到秦明月手臂上一直延伸到脖颈上成片的紫黑色斑块时,并不是被火灼伤的痕迹,所以惊异的看着她忙问:“这是什么?”
秦明月苦笑了下,说道:“秦瑜思媛的反厌胜术,攻击她身上的秦家术数会加倍的反噬到自己身上。”说话间她虚弱无力的几乎无法站住。
“这个该怎么办?”我立刻想到秦斐然,偏巧一转头,就见秦斐然已经走了过来。
“你是非要自己找苦头吃吗。”秦斐然看着秦明月说了一句,并且伸手拨开我的手,扶过秦明月,转身时动作停了下,然后语气依然冷淡的说道:
“你师父已经不在了,而秦瑜思媛还活着,你能够杀死她的筹码也失去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那块朱砂方牌,就在绊马台的时候,那东西已经掉落,应该是被秦瑜思媛夺了回去,总之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秦明月语气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关于你身上的疑惑,我倒是已经弄清楚了,秦瑜思媛一定还会找上你,而我也会再给你杀她的机会,只是希望你下一次,不要再犹豫。”说完她便扶着秦明月回到了车上。
看着秦家姐妹的车离开,贺宗宝嘀咕了句“秦家人做事唯利是图,谁也算计不过她们,我要是你不会跟秦家人打交道”,说着看看靠近的警车灯光,催道:“走了走了。”
他就是纵火犯,当然不可能在这等着被逮住。
于是贺宗宝搭上了我的车跑路,而我也是有很多问题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所以开车带着他,前往了他的住处。
贺宗宝从前是以白富美为目标,坑蒙骗为职业,所以过惯了随时跑路的生活,定脚的住处也是十分隐蔽的。
隐蔽到我都不知道,原来裴镇还有废旧车改造的出租屋这种地方。
简单说就是报废的公交车汽车私家车等被回收集中到一个地方堆放,然后经营人对一辆辆车改造成可以住人的空间,然后低价出租给拮据的人租住。
这个车租屋位于裴镇靠北变电站旁,几百平方米场地,停放着百余辆报废车,让我惊讶的是这地方虽然简陋杂乱,生意却是不错的。
有一些流浪汉,或者是失业之类经济困苦的人,再不然就是刚出狱,又或者像贺宗宝这样有案底的人,都会选择在这地方租住,起码有个遮风避雨的落脚点,而且隐蔽性又很好。
我跟着贺宗宝上了一辆废旧的公交车,看到里边的情景我心里可真是着实惊叹了一把,这车里完全改造成了起居室,有床有桌椅,还有隔离的洗手间,空间足够一个人用。
在这个地方,公交车属于比较大也条件好些的大居室了,价格上自然也要贵一些。
“别客气,随便坐。”贺宗宝一边说了句,一边把四下散落的衣服裤子划拉起来扔到角落,再把地上的酒瓶子易拉罐踢开,算是移出了可以下脚的空间。
“外头有个公共浴室,等下你可以去洗个澡。”他边说着边摘下挂窗口晾晒的衣服,挑了套衣服裤子回身扔给我,
“诺,先对付穿吧,这里虽然条件不怎么地,不过随便,况且你现在这样比对门的流浪汉还落魄,应该没什么可挑剔的。”
我向来随遇而安,并不在意吃的住的方面,只是看着贺宗宝忍不住询问道:“你这是在帮我?我可记得,上次见面你是把我捆了,恨不得拿刀捅了我的架势吧。”
贺宗宝呵呵一乐,“此一时彼一时么,从我确定你是跟江芜致对着干的,就把你划分一伙的了,江芜致的敌人就是我贺宗宝的朋友。”
我是不知道他跟那个什么江芜致有什么恩怨,不过听他提起,便顺势问道:“江家到底有几个江芜致?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贺宗宝没找到水杯,就拿了两罐啤酒过来,坐在我对面,推过来一罐酒然后边说道:
“江家烧死的那个江芜致,是个替代品,我也是后来才弄清楚的,江家在密室养了个怪物。”
我知道他说的密室,就是那时我见到的江家的地下室了,看到里边的情景布置,当时也觉得是什么人住的。
贺宗宝打开啤酒灌了一口后,才解释道:
“江宁雪带我进了江家,我在客房里的床下发现了密室,然后也就知道了一直在密室里头生活的真正的江芜致。”
“那个江芜致从一出生就是含着玉来的,因为这个当年成了奇谈,都说江家生的儿子是奇才,可只有江家自己人知道,江芜致是喝血的。”
“喝血?”我吃惊的看着他。
贺宗宝点了点头,“而且是活人血,要说起江老爷子,做房地产投机倒把,坑人无数,你说他坏事做尽怎么能发家呢,就是他拿活人血跟江芜致换的,这就是为什么会把江芜致养在了密室里头,同时弄了个替身,代替“江芜致”这个人,毕竟树大招风么,弄个替身外人才不会议论。”
“直到我把那块玉偷走,才知道了这个秘密。”贺宗宝回想起那块玉的时候皱起了眉,“刚拿到那块玉的时候,我只以为是件儿老货,没想到江家为了这块玉穷追不舍,我才注意起它。”
“那东西确实是邪性。”贺宗宝看向我,“从我发现它是块活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