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宝说那块玉犯邪我是相信的,毕竟它可以重塑时间,而且还能从四分五裂到自我复原,可说它是活的,我没明白什么意思。
贺宗宝说道:“我带着那块玉东躲西藏,可无论到哪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一样,而且江家的人总能找来,更诡异的是到了晚上,那块玉会找寻人的三精六血来吸。”
“最开始是旅店老板的儿子,一晚上被救护车拉走了,天天肥吃肥喝的胖子竟然会突然重度贫血,然后是我隔壁,我对门,接连几天都有人被拉到医院去,而且都是一样的症状。”
“我也觉得奇怪,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看到天花板上有几道血流,在棚顶蜿蜒着最后汇集滴下,落在了床头柜,流进抽屉里我放着的那块玉上,所有的血被它吸得一滴不剩。”
贺宗宝回忆着,“然后第二天早上楼上的人也被救护车拉走了,就像之前那几个人一样,我才知道,这块玉大有问题。”
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道:“既然你拿着那块玉,你自己怎么会没事?”
贺宗宝点点头,“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也是后来才想通的,或许因为我是贺家的人,关于那块玉和那东西,正是当年贺家放出来的,所以它不动我,而且也在戏弄我。”
我想到了马武洋曾说过的,多年前贺家盗墓贼进入邬头山寻找黄金宝库,结果从青铜红棺中放走了被镇压在棺中的血魔,果真是和那块玉有着莫大的联系。
贺宗宝接着说着,“我当着江宁雪的面摔碎了那块玉,以为就毁了那东西,??谁知道它不仅没有碎,落回到了江芜致手中,而且江家也是因为这个才遭遇的灭顶之灾。”
“所以江宁雪的死也是那个江芜致做的。”我已经明白贺宗宝是对江家几条人命觉得亏欠,才会执着要找到那个江芜致了,想到那时见到的重度烧伤的江宁雪,不由得摇了摇头,“再怎么说也是家人,江宁雪已经那样了还不放过,为什么做的这么绝?”
贺宗宝想到江宁雪的事明显也是气愤,一手将空掉的易拉罐捏得变了形,“所以说江芜致就是个冷血怪物,对于他来讲根本没有亲情可言,所谓的家人其实就是食物,他需要至亲的血来养玉。”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我不由得一手摸了摸自己戴着的玉。
这个世上不仅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而且还有着两块形状相同的玉,只是江芜致是以血来养玉,我的,则是以风水造玉,所以又有所不同,可我想不明白我和江芜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贺宗宝也是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说道:“我追查江芜致,然后发现了你连同你身上的玉,原本我把你们当成了一伙的,不过后来才发觉到,江芜致倒是在给你制造麻烦。”
我已经大概的了解了关于那个江芜致和玉的事,回想起他冒充我从马武洋手上骗走了玉,还有图雯月的事,思量了一阵后说道:
“我之前对江芜致还有那块玉根本毫无所知,其实他要想杀我,有的是机会,却那么麻烦的算计,似乎又并不想让我死。”
贺宗宝点了点头,抬手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一点,我也认为江芜致很像是在试探你,就是还想不明白他的真正目的。”
我沉默下来,想到那时江芜致最后的话,满是嘲讽的叫我逃生,而且还说躲起来才能活命,难道是为了享受猫捉老鼠一样的游戏乐趣?
贺宗宝知道我也是一无所知,便说道:“我把那个地方一把火烧毁,江芜致要是活着,肯定也会离开去了别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早有了打算,直言道:“我现在能确定的是,一切根源都跟邬头山的青铜红棺有关系,我就要去往邬头山弄清楚,江芜致是什么,我是什么。”
贺宗宝立刻说道:“你能有这个觉悟很好,本来我还打算怎么游说你呢,现在正好,那就收拾收拾,明天我跟你一起出发。”
见我看过来的眼神,贺宗宝解释说:“我跟你一路,一来是江芜致肯定还会找上你,通过你我也就能找到他,二来呢,我姐一直联系不上,我反正也是要去马家庄看看出了什么事。”
我知道他姐也就是马武洋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喜妹儿,想想这样也好,本来邬头山的事和贺家也有着绝对的关系,而且我相信,和贺宗宝能遇见,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样。
就这样,贺宗宝立刻开始收拾行李,看他住的地方虽然破破烂烂的不起眼,其实他一收拾才知道,原来手头值钱的东西并不少。
而且我算是见识到了这个贺宗宝果然很会藏东西,或许是来自贺家盗墓贼出身的天赋吧。
说起盗墓贼,我本身又是风水师,向来风水师与盗墓贼是比较对立的,更别说同路了。
大多数盗墓贼不讲阴德,干尽坏人墓穴,毁人根基的事,从古时候传下来多少惊奇宝地,就因为盗墓贼而坏了好的风水。
所以风水师对盗墓贼是拒绝而且非常反感厌恶的,我虽然不说是有多痛恨,不过也同样不会为伍共处。
贺宗宝呢,倒是有些例外,出身贺家,不过干的并不是盗墓者的勾当,他像只花蝴蝶一样流连花丛,靠着坑蒙骗拐走富家女的钱财。
虽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营生,不过起码不是掘坟盗墓,还是有些德行的。
而且贺宗宝的面相上看得出这个人小奸小利,并没有什么大恶为,没有伤阴福,确实是没下过墓的。
后来聊起家族的事,贺宗宝直言不讳,说爷爷那一辈时候做的是地下买卖,不过自从邬头山一行,贺家人死伤了大半,包括贺老爷子也折在了里头。
独自存活回来的贺一方追棺了三年,后来一场意外事故不幸遇难,邬头山上发生的事就像给贺家立下了诅咒一般,所以越到后辈几乎都不再下墓了。
我其实是不相信贺家真的是得了什么诅咒,倒是觉得毕竟挖坟盗墓是有损阴德的事情,一报还一报是早晚的事,所以趁早收手是好事。
言归正传,第二天我和贺宗宝两人就上了去往祁阳的火车,需要从祁阳转车去单东,再一路往东北大吉岭地带。
我其实留有一些继续做路费,不过相比下贺宗宝才是土豪,他倒也是敞亮,主动承担起路上花销,而且知道我手机丢下了,还自做主买了部手机给我说是方便联系。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愿意跟土豪做朋友了。
我俩上了火车,等到火车在轰鸣的笛声中缓缓启动,我看着车窗外也在缓缓退后的远处灯火。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这是我第一次要远行,远离家乡远离生活了十多年的裴镇,而且这一走或许再不能回来。
在这里我遇到了无数的人,也经历了无数大喜大悲,有过快乐也有过危险,而当远离了这个容身之所去往新的历程。
前路未知,而身后,已然都成为回忆。
有挂念也有不会忘记的那些人,在此一别,还望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