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位面生的老者坐在酒桌前,我忙坐起看看周围,还是喝酒的地方,胡庆海也还趴在桌上睡得直打呼噜,再看看那老者,只能询问:
“老人家,请问您是?”
那老者转头看向我,微微一笑,反问道:“年轻人,你觉得这老怀甘味道如何?”说着,就把酒杯放在了我面前。
我看看杯中的酒,说实话,因为之前心里装着事我并没有细品酒的味道,所以听老者询问起,歉意一笑,便伸手拿起了酒杯一饮而下。
入口便是绵柔醇香,我点头真心赞道:“我虽然不太会品酒,不过这酒颜色味道还是香气的确是很特别,入口柔顺,温而不烈,香而沁喉,也知道这老怀甘的确是上等的好酒。”
老者微笑一手缕着胡须,“好酒不光在品,更在于懂它,你这后生能说出此番话,老朽甚是欣慰了。”说完之后,他摇头又叹息一声,“可惜,可惜,我胡氏的百年老酒,就要毁于一旦。”
我心下已经猜想到这老者可能是什么人,看他慈眉善目犹如神仙一般,倒是心下敬仰,又见他神色怅然失叹,心里也是不免有些沉重,这么好的酒就此葬送,确实是让人十分惋惜。
那老者这时起身向我一抱拳,“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答应?”
哪想到老人家向我行礼,我慌忙跟着起身回道:“前辈请说。”
老者一手沾着杯中的酒,在桌上画下了几笔,然后在三个方向点了三下,最后看向我说道:“这三处便是我胡家的命脉,但望能择一处宝地,为我胡家掘井开泉,救老怀甘酒绝地逃生。”
“这……”听到老者请求,我面有难色,回道:“前辈,不是我不希望这好酒能永久传世,只是我何德何能,能掘井开泉呢?”
老者神色凝重,却是坚定的语气说道:“老朽知你是何人,既然你有金手指,可以点穴踏金,自然有寻龙眼的方法。”他再次抱拳,“我胡氏的百年祖业就托付给你了,定不忘恩情。”
我伸手忙去扶他,而一动,整个人就醒了来。
我睁开眼坐起转头看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再看看胡庆海仍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我看着摆在面前斟满了酒的酒杯,琢磨了下后,拿筷子在桌上划拉了一阵,虚列罗盘九宫八卦。
乾南坤北,离东坎西,震东北,巽西南,兑东南,艮西北。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
我最后放下筷子,缓了口气然后一抬手,拳头捶在了胡庆海的光头上。
胡庆海两手捂着脑瓜顶卜楞一下就坐了起来,口中叫骂道:“妈的,谁特么打我?!”
胡庆海最后眼神落在我身上,我眉头一挑。
胡庆海反应过来,赶紧放下了手,嘿嘿笑着,“不是,白先生,我喝大发了,不知道是不是说啥不恭敬的疯话了,惹白先生你发火。”
我边起身往外走边回道:“这一记是替你老祖宗打的,你老祖宗来找过我了,赶紧准备准备,跟我去找掘井的龙眼。”
胡庆海还坐在那反应不过来,过了有一会儿才跳起来“我艹”,然后就追着跑了出来,顿时来了精神了。
我让胡庆海去准备三个大瓷碗,我这边陈列五行八卦,分金定穴,在酒庄中一一找到了那老者在桌上指引的三处,然后选好地方,将胡庆海拿来的三个碗倒扣在三处。
一切准备好便等待了,一直到天亮太阳升起之后,看看时间到了七点,我带着胡庆海等人先去了第一处。
胡庆海小心的掀起碗拿给我看,看看碗底我摇了摇头,“下一处。”
去了第二处,胡庆海再掀开碗,立刻见淡薄的雾气散了去,我蹲身摸了摸碗扣着的地方,但见两片叶芽微微露出头。
我起身看看周围环境,在《八宅明镜》中对井所讲,以来龙生气旺方开之,则人聪明长寿,若在来龙绝命方开之,其人愚顽。
更有口诀“子上穿井出颠人,丑上兄弟不相称,寅卯辰巳皆不吉,不利午戍地求津。大凶未亥方开井,申酉先凶无吉论。惟有乾宫应坏腿,甲庚壬位透泉深。并灶相看**精,兑方有井家无金”。
由此可以看出,子、丑、寅、卯、辰、巳、戍、午、未、亥、乾、兑这十二个方位都不可以开井,申、酉方位先凶无吉,甲、庚、壬这三个方位为最好,其余的十个方位也做吉论。
而择这处果然是龙眼之地,想来胡家真是受祖上庇佑。
我点点头,“就这了。锁位定桩,井成泉旺。”
胡庆海一喜,赶紧过来问:“在这挖井真能出好泉子吗?不是,我不是质疑白先生的意思,就是太惊喜了,行,我明天立刻安排。”
我转头看看他,“挖井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挖坑就可以的,要择日才能动土,日子我已经给你选好了,在之前先妥善的封井吧。”
胡庆海点头如捣蒜,笑得是嘴快咧到了耳根子后头,整个脑袋仿佛都更加光亮了起来,现在就算是打他骂他,他都能乐飞起来。
关于填井,是要有一定的仪式,不可任意填埋,更不可在井上盖别的东西,否则会有灵异现象、宅中不平安、家人多病痛。
首先是择吉日,通常选“闭日”以防止冲煞,我看过时间,明日是“天赦日”,填井正适宜。
提前一天要烧香祭拜供奉,告知闭井缘由并答谢,烧清净符落入井中,然后取一桶水放在井边。
之后就是叫工人清理打捞水井中的杂物清井,在这时候,胡庆海告诉我,可可和贺宗宝已经让人带山上来了。
胡庆海带路来到他会客的屋子,一进门就看到贺宗宝和可可正在摆弄着屋角的假山盆景,可可已经收拾的干净,也换了新衣服,头上和脸上伤口都已经处理好。
听见开门声音两人转过头来,可可第一个迎面跑来,什么也没说,扑在我身上,微微抽泣着,我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嘴上重复着,“没事了,没事了。”
等安抚好可可情绪,贺宗宝招呼着她带她去了外边玩,胡庆海才跟我说道:“这孩子是在乐正嘉义的酒吧地下室里头找出来的,她妈……白先生你是知道的,平时把孩子扔在地下室,有时候招待完客人,就让孩子上去打扫包间。”
我暗自拳头攥紧,沉声问道:“她伤哪来的?”
胡庆海忙说:“那个不是她妈打的,我问过乐正嘉义,说是一个客人耍酒疯,摔酒瓶子时候崩到了头上,脸上和身上的伤,也是那人踢的。”
我点点头,“帮我把人找出来,包括唐妍喜。”
胡庆海忙答道:“没问题,我马上就让人去办,白先生你放心,找出来我肯定卸了他大腿!”
我眸光一凛,“不必了,找到人,剩下的我亲自来。”
我从来不会主动找人麻烦,并不是我本分老实,而是一旦碰触我的底限,我会让唐妍喜明白,我并非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