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认出那人正是在祁阳见到的云游僧,而且之前在胡庆海酒坊的古井里,就是得这高僧相助。
既然遇见正好可以当面道谢,而且我也有问题要询问,所以顾不上和贺宗宝打声招呼,我立刻起身就追了过去。
眼看那云游僧的背影就在前边,我刚追近些刚好就被来往的人挡住,所以好像只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样从后边的车厢追到了最前边去,然后云游僧的身影就看不见了。
我疑惑的往前看了看,才发现竟然追到了一等座车厢,我往后看了看,也没有人过来阻拦,便试着往前走着挨座寻看了下,直到转眼瞅见旁边座位坐着的女人和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时,我一愣。
因为这张脸我是见过的,就从乐正嘉义的手机里。
这女人正是那个假的乐正雅雅!
此时这个乐正雅雅正一动不动的依靠在座椅上,眼睛上蒙着眼罩在休息,所以并没有看到我。
我很快镇定下来,因为这个乐正雅雅并没有见过我,所以即使碰上面也是不认得我的,于是我放下心来,没有动而是看向了她旁边座位上的女孩。
这女孩眉眼间就可以看得出是可正嘉义的女儿悠悠了,既然乐正嘉义已经进了精神疗养院,乐正雅雅便也可以带着悠悠离开祁阳,去往单宁了。
但是她为什么执意要带悠悠走呢?
我注意到悠悠的脸上面无表情,双眼也无神很呆滞,她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好像并没有发现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她。
我扫了眼乐正雅雅,试着抬手在悠悠的眼前轻轻晃了两个,她果然是没有一点反应,而我看到她瞳孔中仿佛有什么在一动,并且脖颈上也满满凸起个鼓包,并且像蠕动的虫子一样向下移动着然后很快又消失。
我心下一惊,这时乐正雅雅动了动,我忙收归手,一回身正和两名票务员对上了视线,一个向我这边指了指,小声说了什么。
那两人走了过来,一个礼貌性的询问道:“先生,不好意思,一等车厢没有购票是不能随便进入的,能看下您的票吗?”
我知道后边乐正雅雅已经摘掉了眼罩转头看了过来,所以沉默了一会回道:“抱歉,我的车票丢了。”
那两个票务员眼神儿立刻变了变,俨然是把我当成了逃票的了,于是另外一个票务员神情不悦的说道:“那先生您过来跟我补下票,您是要去哪?”
我边跟在他后边走边回道:“单宁。”
我想见到的那云游僧的背影绝对不是看错了,也正是受那背影的指引,我才来到了前边的车厢见到了乐正雅雅和悠悠,我想,这绝对不是巧合。
我回到了原来的座位,贺宗宝转头瞅瞅我,然后一脸明白的凑近我点点头,问道:“便秘吗?”
“多谢关心。”我抬手推开了他的脸。
“不是吗,我看你那么急的跑出去,又大半天不回来。”贺宗宝故意打趣的呵呵的笑着。
我正色道:“我见到乐正雅雅了。”
贺宗宝笑容一僵,下一刻就蹦了起来,“我靠,她也在这车上?!”
我一伸手拽着贺宗宝坐了下来,他对周围投来的不满视线压根儿不在乎,不过也压低了声音问我:“她怎么会在这,对了,乐正嘉义说她要去单宁。”
“所以我们也在单宁下车。”我说道。
“什么?不是单阳是单宁吗?”贺宗宝吃惊的看着我,“你不是说不能过多掺手乐正嘉义的事情吗?”
我回道:“不是为了乐正嘉义,而是为了那个孩子,乐正嘉义的女儿悠悠跟她在一起,显然是被下了降头。”
“什么?!”贺宗宝立刻又惊叫道。
贺宗宝后座的方脸大哥早就忍无可忍,一拳头咣当砸在了椅背上,“娘了个腿的,你小子一惊一乍的有完没完!”
其实也难怪贺宗宝惊吓的蹦起来,刚见到时我也是很吃惊,虽然早就听说那个假的乐正雅雅很有问题,见她跪在床边儿扎稻草人,之后乐正嘉义的丈夫和悠悠出了车祸事故,我原以为会是一种类似诅咒的邪术。
可见到了悠悠的样子,我已然确定了她已经被乐正雅雅控制,而控制她的并非是邪术,却是降头。
对于降头我了解的也有限,据说是源于马来西亚巫术的一种,按照当地的说法,巫术分为降头、蛊毒、傩术等许多种。
其中降头便是一种令人生畏的“奇门”。
所谓降头,就是使用某种毒素或者是昆虫等为道具,然后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作用于目标,使对方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据说降头道具包括五毒、针、铅、特殊的“神油”等等。
施法时只需要被下降头者的生辰八字,将活的降头物用于作法为“活降”,将降头物做成粉末或者液体下降的方法为“死降”。
直接将降头物作用到对方身上叫“直降”,借助烟、火等远程实施降头的叫“远程施法”等等。
在东南亚地区自古就存在以使用降头术为职业的人,被人称为降头师,通常下降的咒语都是降头师的不传之秘。
而降头师分为黑衣降头师和白衣降头师两种。黑衣降头师是以受人钱财给人下降为主,毫无道德可言,白衣降头师则主要帮人解降、做合人缘等善事。
我从乐正嘉义口中了解到乐正雅雅的厉害之处,是善于伪装又善于掌控人的心理,懂得些邪路法术,而现在看来,她的真正身份的确是非同一般。
这时候便不能再坐视不管了,我决定在单阳跟着乐正雅雅她们下车,而且首要做的事就是先将悠悠救下来。
所以在火车到单阳站停下来之前,我想到的办法就是要贺宗宝用美男计来钓乐正雅雅,毕竟乐正雅雅也没见过贺宗宝,而贺宗宝撩妹儿的手段也是不一般,所以他正合适。
贺宗宝却是立刻卜楞脑袋,“不行不行,她可不是一般的妞,她就是吃人的老虎,你不是说她会降头么。”
“悠悠的心神没有完全被控制,说明乐正雅雅下降的本事并不算高明,那就一定需要一些条件才能成功下降的,别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她,问起名字,就说叫二蛋,剩下的就把你以前的本事拿出来拖住她就可以了。”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觉得乐正雅雅会只带走乐正嘉义的女儿?当然还有她的钱,把她当成白富美就好,你不是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么。”
我怂恿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贺宗宝思量了又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后,转头看着我说:“你主意出的不错,就是真不会起名字,我这么玉树临风叫什么二蛋。”
就这样,决定好后我们立刻又往前车厢走了去,然后盯着乐正雅雅和悠悠下车的身影,我俩也悄然跟着下了车。
看着乐正雅雅打电话,和悠悠要穿过街道的时候,我和贺宗宝分了开,我上了天桥往下看时,眼看着那边贺宗宝和乐正雅雅已经“不故意”的撞在了一起,贺宗宝帮着乐正雅雅捡起掉落的手机,边说话边展露迷惑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