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瑜和洛欣怡之间果然是亲姐妹的关系,而两个人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气质风格都完全不一样,一个气势凌人,一个礼仪得体。
洛瑾瑜给人的感觉并不生厌,我听到她说起是替洛欣怡来道歉,心说这洛小姐看来是讲道理的。
“之前舍妹擅自做主,通过沈通联系了白先生,结果发生了不愉快,详情我已经听大雷说过了。”洛瑾瑜稍一欠身,“舍妹从小娇生惯养,又急功心切,言语多有冒犯之处还请白先生见谅。”
“所以你找我是为她求情的?”我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黑子旁,边说道:“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只希望洛小姐今后能品性低调,懂得尊重他人,回去后洛小姐喝口清水吐脚下,再踩上三脚,头上腿上的毛病自然就消了。”
“舍妹无礼在先,得些教训是应当的,想必以后会有所收敛,多谢白先生宽容。”洛瑾瑜客气着拿起一枚黑子落下。
前边的胖子抬手擦了把嘴上的油,回头笑呵呵的问道:“我就是好奇问一嘴啊,你既然会那些教训人的法子,怎么不用在赵国强身上,当街揍了他还砸他的车,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说起这个,我就不得不叹口气了,摇了摇头,“我不随便胡乱整治人,也不喜欢用那些算计手段,至于赵国强,要说实话的话,应该是直接动手更痛快些。”
洛瑾瑜微微低头抿嘴乐了下,“看白先生文质彬彬的,听说是因为打人又砸了别人车出了事,不光是大雷,我也很惊讶。”
我心说惊讶的何止是你,我自己冷静下来都是懵的,这时转头看看车窗外,我落下最后一颗白子,然后说道:“提起赵国强,劳烦还是在医院门口停下车吧,毕竟是我冲动做的过分了些,他能同意和解,不探望下心里终究过意不去。”
洛瑾瑜理解的点了点头,稍稍转头看了看光头,“直接去医院吧。”
于是大雷到前边路口转了弯,等到县医院门口停了下来,我看看棋盘上的结果,笑说道:“看来是我输了,洛小姐才艺过人,佩服。”
洛瑾瑜微微一笑,“半局棋并不公平,改天再和白先生切磋。”
我点了点头,知道洛瑾瑜言外之意是还会找我,都说无利不往,这洛欣怡之后洛瑾瑜接着找上我,我明白肯定是有事的。
我和贺宗宝下了车,光头摆了摆手,看着房车启动又走远,我转头看看贺宗宝,“这洛家姐妹什么底细?”
贺宗宝正长松口气,显然在房车上一直是紧张绷紧的状态,很难有人会给贺宗宝这么大的压迫感,所以我也想到对方来头肯定不小。
而贺宗宝的回答还是超出我的预想,原本以为洛家姐妹身后的背景就算不是什么权贵,也该是大企业千金,却没想到家族企业竟然是奇香行。
据说是以独门特殊手工工艺所制线香盘香熏香等等,业内独占鳌头,我并不是很了解,不过根据贺宗宝所说,洛家的香业遍布各处,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他们的产业,可想而知不是一般的大家业了。
而鲜为人知的是洛家过去非常隐晦的家族背景,贺宗宝说洛家其实是民国时期销声匿迹的盗墓卸岭一派退隐下来的,早就已经退出盗墓的舞台,从此做起了制香的事业。
可说起卸岭门,贺家也曾是盗墓世家,所以是相当清楚的,相比较下,贺家虽说算有些名气但是根本搬不上台面。
正因为这样,贺宗宝知晓洛家底细,当着洛家才会压力山大一般,就像小人物见到了心心崇拜的大偶像一样,激动又紧张的心情,就差五体投地膜拜一番了。
我是不清楚什么卸岭门,再了不起对于我来说都是盗墓贼,这洛家终究是脱不了干系,那么找上我的理由,不可能是让我给她家看风水就是了。
所以说怕什么来什么,风水师和盗墓贼从来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井水不犯河水,虽说现在也有一些风水师与盗墓贼合作,但我肯定不会干助纣为虐的事情的。
就算赵国强的事情上欠了洛家一个人情,但是不等于要我违背自己的准则。
所以了解洛家底细后我便已经划清关系,暗自打算好了就算是下次洛瑾瑜找过来,要我帮忙做做风水可以,卖身是肯定不行的。
进了县医院,贺宗宝带路上了住院疗区,来到病房门前推门进去,就见赵国强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打电话,一手砸着床嘴里怒吼着,“我说要喝风饮尿,呲马尿炕,你他发耳道容了啊!”
得,门牙不在,一开口就漏风。
赵国强气的暴跳如雷,越吼越走音,我跟贺宗宝等了一会儿看他半天也说不完,我叹了口气,已经上前伸手拿过了他的电话,然后替他向对方说道:“他要喝冰饮料,吃麻辣烫,就这些,谢谢。”说完了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赵国强。
赵国强正扭头愣愣的瞅瞅我,突然就反应了过来,蹭蹭的就后退到了床头那边紧贴着墙,一脸惊恐的往病房门口看,明显要喊救命。
我不知道是之前自己吓到了他,还是贺宗宝洛瑾瑜做了什么,不过从他这反应来看,同意和解显然是非自愿的。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来闹事的。”我边把手机放在了床上,边拿出了早准备的银行卡,也放在了床上,“这里边有15万,密码是卡号后六位,作为医药费和车的赔偿,不够的话……”
“服用服用服用服用,真服用,谢谢谢谢。”赵国强紧抓着传呼铃,一听我是来送钱的,所以还没按下去,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暗自叹口气,又不是来吓唬他的,只是想息事宁人,落个心安,看他这样,我只能客气的说:“之前我也有不对,一冲动砸了你的车,你愿意和解,我也是心平气和来协商赔偿的,如果你是想要我赔偿你一辆新车的话……”
赵国强抢着回道:“服用,我角就想夹了,你夹的好,夹的好,谢谢谢谢谢谢。”
我是无奈又纳闷的瞅着他,最后只能说:“你不追究应该是我谢你,还是要说声对不起的。”
赵国强脸都白了,差点没跪下,“为关洗为关洗,金的为关洗。”然后就哆嗦的爬过来把银行卡双手递还给我。
贺宗宝早就憋笑憋得快缺氧了,大概是觉得再不出声赵国强比他倒得快,所以拍了拍我肩膀,低声说:“你心意传达到了就行,别难为他了,你瞅他脸都不是色了,等下快过去了。”
我无语的接过银行卡,我是来道歉的,又不是来送他走的,最后只能和贺宗宝走出病房。
“是不是洛瑾瑜对他做什么了?”下楼梯时候我询问贺宗宝。
贺宗宝擦了擦眼角眼泪,勉强绷住了笑,回道:“洛瑾瑜只是出了个面而已,主要还是你给他吓得,你跟他说对不起时候,没看他差点没尿了么。”说着他学着赵国强不住点头,“为关洗为关洗,金的为关洗……噗。”
贺宗宝顾不上来往人投来的眼神儿,再次笑崩。
我头疼的低头挠了挠挠门,我吧不想让人欺负也从不欺负人,却给人吓成这样,真没什么可骄傲的。
叹了口气后我低声说道:“我来道歉,是因为那时候真的有了一种想杀死他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