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宫竟然是为了守护长香台慈墓而建造,也就是说祖古大士是守墓的人,所以姝媛嘉禾的遗体才会在这里?
“从有人撞进了长香台慈墓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它已经不再是能够守得住的秘密。”祖古大士抚摸着冰馆说道:
“所以公主的遗体就藏在了这里,现在的拉姆宫不再是守护,已经成了公主的棺椁,直到有一天这个棺椁再被打了开,天女的遗体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听到祖古大士的话,我这心里是着实的不好受,毕竟是我指出的长香台慈墓的墓门,如果我们不进去,那大墓也不会就此崩塌,曾经我是最反对盗墓这样的事,却亲手毁了一个千年古墓。
虽然我没有说话,而祖古大士似乎是清楚我心里想些什么,接着说道:
“从古至今有多少人在找寻长香台慈墓,秦川是以偷盗者的身份第一个挖开了古墓,所以他换下了公主留在了棺中,而那座大墓会引来更多的殉道者,所以,至此结束也是件好事,你能打开墓门进入,也算是送它最后一程的尊重。”
“谢谢您的宽慰,我还是觉得做了不该做的,也违背了师训师规,心有愧疚。”我低头叹息。
祖古大士摇了摇头,“这世上没有一层不变的东西,任何规矩也是如此,就像这拉姆宫,等有一天我这最后的守墓人也不在了,它的山门将会为任何人开启。”
“能入得了长香台慈墓,或许也是你人生考验的一部分,并非是坏事,因为你去往的邬头山,才是更加艰难危险的劫难,可天命如此,宿命如此,你来自墓中,终还是要回到墓中去。”
我惊疑的看向祖古大士,对她的话似乎明白,可又分明不懂,祖古大士已经转身看向了洛瑾瑜,手上多了一个长竹筒递了过去。
洛瑾瑜忙双手接过,打开后从竹筒里拿住的便是一本泛黄的古册子,看到封面上写着《九绛舆香集》几个字,顿时满目震惊的看向祖古大士,“大士,这……”
祖古大士点了点头,“拿去吧,也是为了圆满公主的遗愿,《九绛舆香集》唯传给懂香惜香之人,让流失的最珍贵的凤髓香、荼芜香能重现,永世流传。”
洛瑾瑜将册子端在手中,郑重点头承诺,“我必定不负所托,毕生专研,一定会重现奇香神采。”
祖古大士再次点了点头,看了看我和洛瑾瑜,然后说道:“一个福禄,一个锦玉,正是恰到好处,能继续走下去正弥补你们各自的不足,对你们自己都有益。”
“话已至此便好,我还要再待一阵,你们自行去吧。”
说了这么多话,看着祖古大士面容显露疲惫,我和洛瑾瑜哪能放心留她一个人待在这里,而祖古大士微微合眼,不再说话执意的抬手稍稍挥了挥,最后无奈我俩只好离开。
第二天天不亮我和洛瑾瑜找到女修士询问祖古大士情况,回说大士在禅修,留话告诉我们不必再见,天亮便可下山了。
最终离开拉姆宫还是没能和祖古大士致谢以及道声别,我俩走下殿门下的玉阶,听到盘旋的鹤鸣声再回头望去,就见一只云鹤消失在天际,而最高的云鹤殿,或者说整个拉姆宫,孤独的守望过岁月,更是守望着信仰的大门。
刚走近山门就听见贺宗宝的声音传了来——
“什么法船佛心的,这里又不是佛门,信的是圣女不是菩萨,你这首诗不好,进不了门。”
然后另一个声音传了来,“你说不好要不你做一个。”
这声音听着还有些耳熟。
我走出山门没见之前的两位女修士,就看见贺宗宝坐在藤桌旁,腾藤桌前站着一人,牛友国还在一旁低头哗啦哗啦的扫着枯树叶。
贺宗宝还在那冲着藤桌前的人摇头晃脑,嘴里头说道:“作诗那还不张口就来,听好了啊。”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吟诵道:
“清明时节雨纷纷,孤家寡人欲断魂,借问美女何处有,牧童遥指三里屯。”说着还一手指向远处,脸上的表情也入了景。
洛瑾瑜扭头抿嘴乐,我更是一阵无语,实在忍不住警告一句,“在圣地门前胡说八道,小心等下可要倒大霉。”
听见动静贺宗宝立刻扭头看过来,乐呵呵的起身,“那个,上师临时有事,这不是让我替她看会儿门么。”他瞅瞅洛瑾瑜已经恢复如初,顿时喜出望外,“可以下山了呗?”
而这时藤桌前的那人瞅见我时眼睛一亮,几步就跑了过来,激动的拉住我的手,“白老弟啊,可算是找到你了。”
我笑着回道:“艾大哥别来无恙,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人正是艾乐山,听到我的话一卜楞脑袋,“真不快,给我急的啊,那天在江上半路你让人接走,可过后我越想越不对,回江上找到了陀川市那边也没找见你。”
“后来我跑到吉阿鹤陀村可哪打听,总算从牛友国家问到了你的下落,然后又翻遍陀川,跟你说,我鞋都跑破两双了。”
“艾大哥,真是难为你了,主要是你找我的时候我没在地上头,我在下边。”我半开玩笑的说道,看艾乐山一脸不明白,我拍了拍他肩膀,“走吧,路上说。”
艾乐山从慈恩庄跑到了陀川山来找我,肯定是有别的事,那两位修士走开看来也是有意的了。
往山下去的路上询问艾乐山找我的事,才知道找我的并不是他,而是那个每月往隆关老母庙送善捐的金主。
大金主名叫葛泉德,陀川市的运江物流大老板,他见过慈恩庄船口刻着字的石头,又听艾乐山说了我的事情后,就非常着急想见我一面。
艾乐山说葛泉德已经打算事业转型,发展水运,并投资建设慈恩庄打造民宿村,以前是以船运货,现在以船运人来带动起水上交通运输,利用起巴泽六山的好山好水,打造特色旅游品牌。
听到艾乐山所说的事,我心下一动,心说这个葛泉德倒是脑子够灵活的,也难怪是有钱的主,首先经商这一块果然是很有头脑。
物流运输毕竟局限,要是真把自己的船改做起旅游业,那就是利己利民的大好事,慈恩庄做民俗村位置再适合不错,也相当于给一村人流动起来,谋了条很好的出路。
所以听到这样的事,就不是葛泉德想见我,而是我想认识认识他的问题了,如果他真是有这方面的行动打算,我倒是也愿意尽一份力。
于是当下就和艾乐山订好了与葛泉德见面的事,这时听到后头贺宗宝还在哀嚎,他询问洛瑾瑜我俩进了山门都干嘛了,听洛瑾瑜说泡了温泉后,顿时一脸哀怨的直嚷嚷,
“你们可好了,还有温泉还有仙露什么的,我跟牛哥光被指使着扫地,你看山门前头都快把地皮扒了三尺了,那大士就给了我俩两个野果子路上吃,早知道来之前我先多背两首诗,这可真是知识改变命运!”
我听到他的话,回头笑问道:“所以野果子呢?吃了吗?”
贺宗宝冲天翻了个白眼儿,“就俩烂梨,我不扔桌上了么。”
我摇摇头,问牛友国,“牛哥,你的呢,吃了没?”
牛友国正琢磨着事,听见我的问话就摇摇头,“没,揣兜里了。”说着从兜里掏了出来,然而看到手里拿着的是两颗紫黑的野灵芝。
牛友国惊吓的瞪大了眼睛,慌忙停下来,“诶,我也没摘这个啊,不是我偷的,我得送回去说清楚。”
我开口拦住他,“不用动了,善修得善果,这是人家特意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