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牛被抓我一点也不惊讶,可那位派出所同志怎么会掉到井里去的,着实是让我吓了一跳。
我急忙追问:“怎么会掉井里的?人死了?”
贺宗宝急忙摇头,“没死没死,是个枯井,就是那帮子村民找过来了,他就让我先走。”
过后听贺宗宝一讲才知道,他们摸进了村子里,最先去的就是那个李瘸子家看情况,结果正好看见孟大牛已经钻进了李瘸子家屋里,过了一会两人没有听见屋里传出动静,只好等着,孟大牛找不见孟兰说不定马上就会出来。
可没过多久,就见屋门咣当一下被撞了开,然后一瘸腿男人踉踉跄跄的往外跑,边跑边大叫着救命,紧接着孟大牛拎着个棒子就追了出来,任贺宗宝他们拉也没拉住,只顾追着李瘸子后头跑。
很快赶来的村民七手八脚的就把孟大牛给按住了,而且那个村长立刻叫人四处搜寻,贺宗宝二人只好迅速退离,只是因为不熟悉地形,那位民警同志一脚踩空掉进了个深坑里头。
贺宗宝立刻赶过去才知道是口枯井,所幸人没有危险但是也伤了胳膊,这时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民警同志便让贺宗宝赶紧先走,贺宗宝一想只有安全撤离过后才能寻机会回来救他们,所以只好赶紧先跑走了。
所以说在支援没有赶到前,我们就先被抓住了两人,而孟兰还没有找到。
贺宗宝气的念叨道:“孟大牛可真是只大笨牛,告诉他不要急不要急,现在可好,这一闹再想进村子肯定就更难了,都已经这样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救援过来再打算了。”
可最起码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尤其是山沟里入了夜又冷又潮湿,所以我和贺宗宝只能在周边树林里找了下,原本想着能找个山坳窝着也是好的,却没想到我们在林子里头,找到了一间木屋。
尽管那木屋一圈都围着带刺的铁丝网,而且上头还挂满了瓶瓶罐罐的七零八碎的东西,而且,木屋里正亮着光亮。
我跟贺宗宝躲在灌木丛后头看着那间木屋,贺宗宝瞅瞅我,我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摇头低声说:“不行,这木屋离村子太近,里边的一定也是村子里的人。”
这时候木屋那边的门咯吱一声响,一个年轻女孩走出门口拍打着毛毯,抖动了几下后转身回了屋里。
贺宗宝看看我,“准行,有姑娘。”
我挑了挑眉,“而且是漂亮的姑娘。”
贺宗宝忙说:“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在村子里我没见到一个年轻女孩,这木屋里却有一个,所以他们肯定不是一伙的。”
我不赞同的继续摇头,“那只是你的猜测,不行,太危险了,再找个别的……”我说着起身,而看到眼前站着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正端着把武器对着我的时候,顿时收声。
毫不知情的贺宗宝还在嘀咕念叨着:“白福禄,你就是当风水师这些年太禁欲了,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有危……”他一回头,“哦!”
那大叔一身打扮显然是个猎户,背后还挂着两只野兔子,打量着我们的眼神也像是审视着猎物一样,他枪头威胁的挑了挑,“你们是什么人,躲在这偷看想干什么?”
贺宗宝站起边举起两手边说:“大叔你别激动,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就是迷路了经过这里,正商量着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借住一宿,不过刚看见屋里有位姑娘,看来是不太方便。”
贺宗宝呵呵的干笑两声,“那我们走。”
大叔手上的枪“咯哒”一声上了膛,我忙说道:“好吧,其实我们是为了寻找一位失踪的姑娘,得到消息说那位姑娘被拐卖到了这里,只是村子里人比较,嗯……”我想着合适的词。
大叔倒是替我说了出来,“法盲。”说完也放下了枪,说了句“进来吧”,然后就先自顾去打开铁栅门。
我和贺宗宝互相看了眼,贺宗宝耸了耸肩,小声说:“看吧,我就说他们不是一伙的。”
随着铁丝网的震动,瓶子罐子发出了叮当的碰撞声响,我们跟在那大叔的身后,木屋里听见动静的女孩打开门迎了出来,“爹,你回来了。”她看到我跟贺宗宝便一下停住了脚步。
贺宗宝示好的抬手摆摆笑着打招呼,我按下了他的手,大叔关好了门后,边摘下了野兔丢在一边边冲女孩说了句,“没事,去弄点吃吧,爹饿了。”
就这样,我们跟着大叔进了屋子里,虽然木屋里头不算是大,布置也很简单,不过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且有温暖的壁炉,还有热气腾腾的食物。
通过交谈我们得知这猎户大叔姓宋,和女儿宋巧生活在这里,因为宋叔的脾气个性与村里人格格不入,也是为了保护女儿,所以几年前就搬了出来独立门户。
平时他们不去村子,村里人也几乎不过来,就这样一直互不打搅。
这也让我放心了不少,所以我们两个吃饱了,也暖和多了,我转头看着周围的一些装饰,有动物骨头做的风铃,还有树叶贴的墙画,墙角里还有像是假发一样的东西,上边也挂着手工头饰。
这时宋巧端过来两杯干花茶递给我们,我道了声谢,贺宗宝正好奇摆弄着风,回头看着她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宋巧点了点头。
贺宗宝称赞道:“真是人如其名,心灵手巧啊。”
宋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声说:“只是喜欢做些小东西打发时间。”
贺宗宝和宋巧聊了起来,我看着宋叔问道:“那个村子里该不会是关着很多拐卖的女孩?”
宋叔正在抽着烟袋,提起那个村子,他明显厌恶的哼了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村子里就是一帮疯子,五年前第一个花钱买了个媳妇的就是村长,之后就带起了这股歪风,到现在,这帮老东西还在为自己儿子买媳妇。”
我问道:“这么多年没有人管吗?”
宋叔冷笑声,“这大山沟沟里,想走进来都费劲,就这么说吧,这些年你们不是第一个找过来的,但是很快都回去了。”
我不明白的问:“为什么?”
宋叔低头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就算找到了也带不出去,有的女人已经生了一堆孩子,已经放弃离开了,有的疯了傻了,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还有的是拿那些村民没有招。”
我认同的点点头,心说那些村民的确是很难沟通。
就在这时,门外头传来了稀里哗啦的瓶子摇晃的声音,我们立刻警觉坐起,宋巧站在窗口往外看看,回头忙说:“爹,是村里那些人。”
我立刻起身,和贺宗宝互相看了眼,然后怀疑的看向宋叔,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出卖我们的人。
宋叔起身边抓起外套边说了句:“别紧张,人不是我叫过来的,你们待着别动,我出去打发他们走。”说着拎起门后的武器就开门走了出去。
我和贺宗宝悬着的心算是稍稍落下了些,紧盯着外边的动静。
宋叔走到院门前冲外头喝道:“你们来做什么,离我家远点!”
门外是几个年轻人,为首的是一个浑身痞气的刺儿头,说道:“宋叔,今天有几个外地人进山了,来没来你这?这几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来村里捣乱,把李广库给打伤了。”几个人边说着边探头探脑的往木屋这边看,明显的不怀好意。
宋叔沉声回道:“没看见,去别处找去。”
刺儿头身后有个人尖声笑道:“宋叔,我们来都来了,让我们进去喝杯热水呗。”
另外几人也是附和笑道:“挺久没见到巧妹子了呢,我们说会儿话。”
宋叔已经端起了武器,警告的喊了一声,“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