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秀了一波幻术震住孙强,为了让他心服口也服,顺势而上说要算出他三件事。
孙强干咽了口唾沫,态度上明显的发生了转变,客气道:“请、请说。”
我微笑说道:“请问。”
“随便我问吗?”孙强想了想,正襟危坐问道:“那我可说了啊,先生能不能算出我爷爷留下来了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回道:“那这第一件事我来答,你爷爷留给了你一杆枪,而且是把火枪,火不大烧的房屋倒塌,枪不响打得妻离子散。”说完我示意的扫了扫土炕尾的一个不大的破旧木箱子。
这孙强神形消顿枯鬼一般,显然就是个大烟鬼,常年抽大烟,把家里能便卖的都卖了,家徒四壁日子过不下去,妻子便带着儿子走了,现在身边就只剩了只癞皮狗,和这个装着大烟杆子的火烟匣。
孙强反应过来老脸一红,忙摇头说道:“不是,我说的是宝贝,一大箱子银元,你要真能算出埋在哪我就信你。”
我低头笑笑,一手慢慢扶上腹部,心说这孙强倒是不傻,想借我口找银元,所以随后抬头看向他我回道:“老话说流动的金光浮动的水,这金银财宝土掩土走,流动之物已经自己认主了,不过你该庆幸这得这宝贝的不是外人是自家人,正是你父亲。”
孙强顿时一急,几乎是坐不住忙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爹早就已经死了啊,而且他挖没挖出银元来我还能不知道,你这个没算准吧?”
我平淡回道:“银元是死的活着埋,你父亲是活着当死了埋,无碑不立坟,斜坡二尺坑,你要找的东西就在你父亲怀里搂着,准与不准,信与不信,全凭你自己判断了。”
听到我的话孙强顿时脸上的表情僵住,随后有些心虚的挪开了视线,嘴上有些磕磕巴巴,“这、这东西还能到我、我爹怀里去?你也没说出具、具体在哪啊。”
我微笑摇了摇头,“我只说你三件事,刚已经回答完了,至于别的就不该我说了。”
旁边马武瞅着孙强,说道:“还用说具体?你爹埋哪你不知道,找到你爹不就找到东西了么。”
孙强拧着眉没吱声。
这时郭叔的战线也已经完全拉到了我这边来,忙附和的跟着说道:“就是,人家这位白兄弟年轻但有大本事,说的不会错,孙强,银元你自己管你爹要去,山上海眼的事可不能拦着了啊。”
我边起身边摇摇头,“世间之事皆有定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尤其是钱财之物,小财靠运,大财靠德。”
“希望你明白,命若苦,掘得黄金化作铜,命若富,拾得白纸变成布,所以不该你有的,就算你掏空了这整座山,它早已经移去了别处。”说完留孙强自省,我转头走出了屋外。
走出了屋身后的门关上后,我才暗自嘘出一口长气,再撑不住腹中疼痛只得在旁边的木墩上坐了下来,我低头稍稍掀开了衣角看了看,腹部的奇怪疤痕就像在扩散生长一样,周围树根一样的纹路又伸展的更加长了一些。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原本以为是胎记还是伤疤之类,可现在我意识到,只要我运用玄门之法,便是腹痛难忍,它也开始扩散生长。
就像是之前在杏黄山时第一次应运了招魂术,它便开始有了变化,而刚刚只是稍作幻术之法,腹中便又是一阵绞痛感袭来,它就像树根一样在往我身体里扎。
听到身后的推门声,我放下了衣服收起思绪,转头看看马武走了过来,马武笑了笑,说道:“你还挺有本事的,刚刚又是老虎又是飞龙的,是怎么做到的?”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我。
我稍抬手谢绝,便回道:“不过是骗人眼睛的魔术而已,催眠然后控制你们的精神,自然看到了我想让你们看到的幻象。”
马武唏嘘一阵,然后凑近些低声说道:“我知道孙强他爹埋在哪。”
我看看他,既然他有阴阳眼,之前上山一趟或许真已经看见了,听马武接着说道:“他爹应该是得了肺结核,边咳边吐血,嘎嘎的嗑着的动静像乌鸦叫一样,不等咽最后一口气。就被孙强拖林子里埋了。”
“所以你说孙强他爹是活着死了埋,真是没说错,看样子孙强也是随便一埋,把亲爹埋哪了也都找不见了,这种没德行的人活该他找不见银元。”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既然你知道了人埋在哪,那就可以去把那箱子东西挖出来,一箱子银元可是一笔巨款。”
马武呼出口烟,哼笑了声,“算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都说那箱子东西认主了,跟死人抢东西,我嫌晦气。”
我点点头,虽说对马武这个人一直没看透,不过听他这番话就知这人心地本分错不了,不是贪财无品行的人。
就在这时,忽的林中传来“嘎嘎”的两声乌鸦叫声,我心下一震,转头循声看去,马武也是站了起来。
虽说是黑夜,而雪地里很亮,能清楚看得到周围的树木精致,只是树木深处黝黑,看不清黑沉里的东西。
我也跟着站起身,听旁边马武语气低沉说道:“有东西靠过来了,这么重的煞气数量肯定不少,你先回屋,外头的我来对付。”
我同样感觉到危险在靠近,知道那些是我应付不来的,所以点点头转身奔门口走,而开门时听后边马武说了一句,“你身上埋着颗冰种,不可再乱用术数。”
我心下惊疑,回头看去,只是这时看到周围的树上正亮起了一双双红色的眼睛,乌鸦的叫声此起彼伏,不便再多说什么,我提醒了句“你多小心”,然后进了屋关上了门。
郭叔正迎着我走过来,一脸惊吓的问道:“该不会是那些死了的乌鸦真的活了吧?”
我神情严肃的回道:“活过来的不是乌鸦,是满负怨气的生灵,现在已经基本肯定了,那海眼运筹的能量,是催动死去的所有动物怨气横生。”
郭叔听到外边传来的越来越多的乌鸦叫声和煽动翅膀的声音,脸色有些灰白的说:“那海眼看着挺好,真有这么邪性?现在怎么办呢?”
我转头看向门口,“等着吧,希望天亮之前,马武应付的来。”
要知道乌鸦本性就报复心强,自然界中最具报复心的鸟类就属乌鸦,而且也是非常聪明的,它们能记住人的长相,而且对于被标记的目标,非常的执着。
既然杀死这些乌鸦的就是孙强,所以它们的目标也只是孙强。
此时癞皮狗冲外边叫着,而孙强窝在土炕里头两手捂着耳朵抖成了一团,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嘴里头嘟囔着:
“不要再叫了,不要再叫了。”
不过怕的究竟是乌鸦的叫声,还是想起了他爹在耳边的咳嗽声,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看不见外边的情景,不过从门板的缝隙能看到外头火光晃动,还有乌鸦凄厉的嘶鸣,很快木屋的屋顶还有周围都传来了“砰砰砰”的用力撞击声。
郭叔已经吓得猫到了木桌子底下,抱着头不敢出来,我抬头看着头顶被震动的灰尘木屑刷刷的掉落,心下也是担心能撑多久。
外头的攻击时而猛烈,时而隐退,就这样一波波的震动,直到天边蒙蒙亮起,撞击声以及乌鸦叫声明显的开始渐渐止息,我知道这晚算是挺过去了。
这时急忙开门出了屋寻看外边情况,就见那边马武手上正抓着一只不断挣扎煽动翅膀的乌鸦,挥手间那乌鸦便成了一团黑烟散灭。
周围再没有了乌鸦的叫声和身影,我呼出口气走过去问:“你怎么样?”
马武转过了头来,脸上缠着的布连同身上都是被抓的破破烂烂,血糊糊的模样,而他嘿嘿一笑,“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不过到底还是我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