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虎对我们是热情洋溢,敬如上宾,不仅非要把自己的小洋楼腾出来给我们住,而且还张罗可一大桌子好菜招待,更是把珍藏好酒给拿了出来。
曹虎左敬一杯右敬一杯,结果我们还没怎么样,他自己喝高了,直到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马武无语的摇摇头,“你确定是真有仇?那这人对待仇家的方式还真是特别,真要这样,我揍到他生活不能自理,他岂不是还得把我当大爷。”
话虽如此,想当大爷的马武现在还得把这位不能自理了的曹虎抗回楼上房间去躺着,趁这时候,我看着对面低头吃着小蛋糕的孔花,开口说道:
“其实,我下午去见了下你的生父和养父。”
孔花吃着东西的动作停住,随后耸了下肩膀,故作一脸不在乎的说:“我知道,我去找我衣服,兜里的东西不见了,就想到会这样。”
我拿出烘干的寻人启事放在了桌上往她面前推了推,说道:“你留着这个,是在考虑自己究竟是该做孔花,还是去做那个冯招娣是吧。”
“尽管你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有多不靠谱,他们现在认回你也会在利用完你之后再丢下你,而你的养父是永远不可能抛弃你不管的,所以你也打算好了,想用自己换那个五十万留给你的养父是吧?”
孔花低头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蛋糕,低声说:“这样有什么不好,他们得到了各自需要的。”
我摇了摇头,“如果说没有见过他们,我是你我也会这样想,但是见到了他们,尤其是你的养父后,我非常确定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他养父只想你能有最好的生活,你则希望你养父的生活能更轻松些,可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你们都没有说出来,其实信任是比亲情更牢固的东西,也不是钱能衡量的,你应该见见你养父,好好谈谈。”
孔花撇了撇嘴,“你说了这么多,又跑去见他们,不就是想找个理由心安理得的把我送回去,这样你们也就能轻松离开了么。”
我回道:“你可以把我们当成坏人,因为你不信任我们,同样的我们也不了解你,就像你身上穿的衣服,又大又肥,我们不知道什么尺寸才适合你,什么款式什么颜色是你喜欢的。”
“而你的养父要远比我们知道你都需要什么,他给你带了一些东西,我放在了房车上,你养父希望明天能见你一面。”
“不如两个人好好的谈一谈,你再决定是想给你养父五十万,还是做回他的小花。”
孔花站起,“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说的好像很懂一样。”然后便离座上楼去了。
餐厅里就剩下了我一个,安静了下来,我拿起了酒杯晃了晃杯子里的酒,看着波光摇曳,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真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话,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
我自己自斟自饮的也喝了几杯,想着琢磨越多心越乱,还不如借着酒劲儿去睡个好觉。
可我刚起身转过身,就忽的迎面被什么撞了一下,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夹带着一股劲风,撞的我往后踉跄了下。
我站稳左右看看,确定什么也没有,心说可真是不胜酒力,而刚要继续往前走,这时却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流的声响。
我回头看去,惊讶的看着那边的凳子上,此时正坐着一个人,一手拿着酒瓶往杯子里倒酒。
这个人看不出多大的年纪,说年轻可头发却是雪白,就连眉毛睫毛也都是白的,而且穿着也是从上到下一身的白。
我打量着这个样貌还是穿着都十分奇特的人,看着他两手捧着酒杯吸溜吸溜的喝下了一杯酒,心说这位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难道是又见到了白无常?
那人放下了酒杯,开口说道:“我可不是地下的,而是山上的,莫紧张,坐坐。”他抬一手冲我摆了摆。
竟然还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我心疑的坐回座位上,试探询问:“请问,山上是指……”
那人接着往杯中倒酒,口中回道:“珞珈山宁台洞府,叫我貂爷即可。”
我顿时惊诧,难怪看着这人不一般,原来是山上修行的貂仙?
我忙起身抬手一拜,恭敬道:“多有失礼,不知大仙在此处。”
貂仙转头看我笑笑,“坐吧坐吧,不必拘束,毕竟我来是找你帮忙的。”
“找我帮忙?”我吃惊的看着他,只得又坐下。
貂仙点点头,随后就笑意散了去,冷眼扫了楼上一眼,“小仙弟子就在此处,本该一掌掌毙了那卑劣之徒,可又不能因此坏了小仙数百年修行。”
“因此得到宁台寺盘云大师指点,来这里找你。”
我这就更听不懂了,不知那位宁台寺盘云大师怎么会认得我,所以忙问:“大仙确定要找的是我?可我能做什么?”
而我刚问完,从后头突然伸来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我整个人猛然一震就立刻睁开了眼睛惊坐起,再看去眼前椅子空荡无人。
我这一动倒是把后边马武吓了一跳,他呼道:“吓我一蹦,我还以为你也喝趴了呢。”
我边转头四下看着边问道:“你刚看没看见这有人?”
马武翻了个白眼,一点头,“看见了啊,不就是你,得,我看你还是喝高了。”
我没心思开玩笑,越想越觉得刚才并不是做梦,都说事出反常必有蹊跷,我起身往楼上走了去。
一路左右寻看,也是凭着一股直觉,一直来到了曹虎的房间,推门看看曹虎正打着呼噜,倒在床上睡得猪一样。
我环视了屋里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衣柜里挂着的那件貂皮大衣上,白天里曹虎就是穿着这件,我上前拎了过来,上下打量了着,伸手摸了摸。
后边跟过来的马武直以为我是喝蒙了,这时就哄着酒疯子一样说着:
“我晕,原来是惦记这个,这是人家曹虎的啊,喜欢等醒了酒也买个去,不,买俩,一个毛冲外一个毛冲里,想怎么穿怎么穿,走走,现在先倒着去啊。”
我叹口气,语气认真回道:“话别乱说,这貂衣的正主已经找上了门,你我都得罪不起,弄不好还要出大事。”
我可不是在夸张,所谓通天教主撒金丹,披毛带甲百草仙。
就是说披毛带甲的动物吃了金丹仙草可成为地仙,要是寻得修炼法门亦可得道,所以有道行的进深山入古洞,再炼人马、苦修仙,一些成为了保家仙。
动物五大仙常见胡黄长白灰,就是狐狸、黄鼠狼、蛇、刺猬、老鼠五种动物仙家,而貂仙虽不在五仙家中,也不常见,却要比胡黄更为灵性厉害。
而这动物仙也是最反复无常,有的能坚持正道,可要是得罪怒起,那入了邪道害人也是有的。
显然我见到的这位貂仙绝非寻常,口称的弟子应该就是曹虎穿的这件貂皮大衣了,想到那位貂仙的眼神,这曹虎能活着实属是侥幸,人家还顾着自己修为没一掌拍死他。
只是那时被马武打断,也不知这位貂大爷找我说的帮忙是什么事。
第二天,马武找不见孔花,我知道她是去了房车上,叫马武不用过去打搅她跟养父孔年谈话。
借着这时候我也从曹虎口中证实,珞珈山上的确是有座宁台寺,也有位年轻有为的神僧盘云大师,所以也就更加确定了我见到貂仙,是确实发生过的。
曹虎听我说了大概,得知自己差点因为一件貂皮大衣,被找上门的貂仙一巴掌呼死,顿时慌成一批,惊呼道:
“这貂皮大衣虽说是我订制的吧,可也是花了钱买来的,貂可不是我杀的啊,那位貂爷是大仙,更得讲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