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听我说他用药没对症,刚要说话追问,可大概因为说的多了又是一阵气喘咳嗽了起来,我帮他倒了杯水。
徐江这边喝着水压下咳嗽,这时院子里传来梅子的呼唤声:“福禄哥,福禄哥你在屋里吗?”
看徐成稳定下来,我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然后便出了屋子,梅子正站在院子里,低头用脚踢着冰块,听见动静立刻抬起头,看着我笑着。
“我哥他俩都喝多睡了。”梅子看着我问道:“你要不要喝点醋水醒醒酒?”
“我还可以,没有喝的太醉。”我摇摇头道声谢,“挺晚的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正走了过去,梅子回身忙说道:“福禄哥,我已经听胖婶说你是来办什么事的了。”
果然啊,我心说人真是不能说谎,怕什么偏来什么,停下回身看着梅子,想要解释,“梅子,其实我不是……”
而梅子正低头很不好意思的抬手将垂下的头发捋到耳后,“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帮我爹劈材那么卖力气表现,还总偷看我,福禄哥你也是,明说是来相亲的不就好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梅子你听我说,相亲的事是……”我想着该怎么解释既能澄清误会又不会伤到这姑娘的自尊心,而梅子再次打断了我的话自顾说着,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我就直说了,你对我自然觉得满意,我对福禄哥你呢,印象其实也很不错,就是对你家庭情况还不了解。”
“你是城里来的还是农村的,家里有几间房,有没有车,父母做什么的,福禄哥你都说说。”
我是好笑又无奈,忙缓声说道:“梅子,你当然是个好姑娘,但是你真误会了,其实我来这里真是有别的事,不是跟你相亲的。”
“什么?”梅子猛然抬起头看向我,说话音量也标高,“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她这么一喊像要把满院子的人都喊起来,我忙抬手安抚说:“别激动,抱歉,我该早点说清楚的,没想到误会闹这么大。”
“难道你是对我不满意找的借口?”梅子自顾喊道:“这不可能,还没人看不上我!”随后就扭头怒气冲冲的回了正屋。
我看着梅子跑走,叹口气心说这事闹的,明天就算不走八成也要被轰出去了,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线索。
目前东西两个厢房都已经见过,还有徐坤良住的那屋都见过并没有发觉异样,那么也就只差正屋,徐梅住的那屋了。
我晃了晃手上串珠,小老黑没动静,知道是刚偷喝酒又灌多,指望不上了。
所以也只能回到屋里,就见马武和徐江正四仰八叉的倒着睡得呼噜震天响,我挪开个空躺下,琢磨着徐坤良家的事,左右翻腾着也是睡不着。
大概是半夜时候,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开门的动静,紧接着院子里传来踩着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响,听声音是奔着院子外走。
我坐了起来,悄声下地到了门口,悄然开了道门缝往外看看,看到徐坤良走出院门的背影,我心下一动,忙拽过外套开门跟了出去。
此时外头下起了雪来,冷风也呼呼作响,前边徐坤良背着袋东西低头往前走,偶尔回头看看,直到来到村尾最后一家,敲了敲一家院门,等门打开拐进了院子里,门就关上了。
我到门口看看,只能沿着木板杖子绕到了房后,总算瞅见一豁口,就钻了进去。
我躲到窗根听到徐坤良的声音,徐坤良正说道:“这事瞒不过了太久,迟早得发现,我看算了。”
窗户是封死的,看不到里边情景,隐约能看到灯光下两个模糊身影。
隔了一两分钟,有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传了来,“不过是两个毛头小子,明天他们不走,就把他们埋山上。”
徐坤良话音急促的立刻说道:“这哪能行,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命就害了人家两娃……”
“那你的儿女怎么办,你就这么走了,他们饿都得饿死!”
徐坤良犹犹豫豫,声音发颤,“可这事不能这么干,我再想想吧。”
“愚蠢,你家有免死金牌还怕什么,连阎王都拿你没招,想干什么都行!”那声音提高了些,“你要想清楚,明天他们不走,那就把这个放到茶水里,剩下的我会处理干净。”
我看着徐坤良的身影伸出了手接过了什么,这时一动碰到屋檐的冰溜,掉在地上哗啦一声声响,我立刻退后,然后原路返回,在徐坤良回到家之前我先回到了家里。
一进门我先气喘吁吁的长缓口气,一琢磨该提醒马武小心,看不看能啊能从徐江口中套出什么免死金牌,可一进里屋就见炕上空荡荡的,马武和徐良都不见了。
我暗吃一惊,看两人外衣都在凳子上搭着,不可能走远,于是忙出了屋屋前屋后寻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两人。
刚回到院子里就见徐坤良已经回来了,他见到我也是模样一僵,明显有些心虚。
我先开口说道:“徐伯,徐江他俩都不见了,你知道人去哪了?”
“什么?”徐坤良一惊,就要院子四下寻找。
看徐坤良模样并不是装的,显然毫不知情,我出声拦住,“都找过了,不在院子里。”
“喝成那样能去哪?再窝在哪睡过去,一晚上就得冻死!”徐坤良急着就要出门去找。
梅子推开门睡眼惺忪的往这边看看,问了句“怎么了?出啥事了?”
我没有答话,稳下心神想想事发不久,便以小六壬掐指算法,根据年月日时来推算。
左手食指下节为大安,上节为留连,中指上节为速喜,无名指上节为赤口,下节为小吉,中指下节为空亡,三指形成圆环,很快得结果为留连。
人未归时,五行属水,颜色黑色,方位北方,临玄武,凡谋事主二,有暗昧不明、延迟、纠缠。
梅子已经穿好外套,看我往外跑就急追过来,不住追问:“福禄哥,到底出啥事了?”
我回道:“你哥他俩不见了,你先回去,我去找就行了。”
而梅子执意跟在后边,我俩一路往村北,很快到了山脚下看到往山上去的两行深脚印,我冲梅子喊了声,“去叫人过来”。
梅子知道不对,停下扭头往村里跑了去。
我顺着脚印急忙往山上跑去,深一脚浅一脚也摔了好几下,总算到了半山腰时,隐约听到了呦呵声。
我停下四下看看,寻着声音就忙找去,渐渐听到马武的动静。
马武正哈哈笑着,“就跟你们说不行,这不是手气问题,知道小爷外号什么不,牌桌一条龙。”
而除了马武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听到还有别人的动静,吵吵闹闹声音很热闹。
再往前就看到马武和徐江坐在雪地里头,而在他们周围都是鼓起的一个个雪包,确切的说根本就是片坟地。
而马武和徐江手里都抓着一叠纸钱,跟抓扑克牌一样,脸上冻的通红,落了一脑袋一身上的雪,还在玩的不亦乐乎。
知道这两个人是被赌鬼给魔住了,再迟下去两人得冻死,我忙上前喊了一声,“什么东西敢在这作乱。”同时我手上结五雷镇鬼诀,
“再不滚,我马上散了你们魂!”
下一刻忽的一阵风旋地而且,扬起纸钱升上半空中然后纷纷散落,随后就恢复平静。
马武和徐江都是怔怔坐在那扭头看看我,随后又看看周围,徐江看看手上纸钱,吓得妈呀一声就扔开,慌忙要起身,可因为腿已经冻僵,又摔回雪地里。
马武也是丢了手里的纸钱,已经醒了酒了,看看周围坟包,嘴里骂道:“玛德,敢戏弄你马爷,我铲平了你们的坟!”